第28章 青龍
伏堯的部隊進去後不消一刻鍾,校方的救援隊伍也迅速趕到,帶隊的是正是璧空學院現任校長,璧空曆屆兩位風雲人物同時現身,況卻依然不容觀。
“剛才軍部的人來了,”隊醫怕引起學生恐慌,小聲地向他匯報道,“說此地有異常能量波動,懷疑有稀有高危生物出沒。”
校長當然知道那代表著什麽,而且他方一抵達就看到了軍方的飛行器,上麵的標誌還是他所熟悉的那個,“現在軍部的人呢?”
“已經進去了。”
“我們的人還有幾個沒有出來?”
“大約十幾名學生,還有一名教官。”
“我知道了,”校長整理了一下袖口,“為以防不測,你留在這裏,讓其他人安排學生撤離,務必把所有人安全送回學院。”
“校長您呢?”
校長右手指縫間多了三個宛如水晶模樣的東西,“當然是進去,我的學生在裏麵,我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
隊醫擔憂地看著校長消失在入口,塌方的礦洞是最危險的,更何況裏麵還存在著未知的猛獸。這些人都是報著有去無回的念頭前去營救的,現在隻能全心全意地祈禱困在裏麵的學生都能被安然無恙地獲救。
礦洞沿途布滿了巨尾蜥的屍體,這都是軍部的傑作,對於這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來說,a級生物不過是一招就可以解決掉的走獸,而他們真正的敵人,直到目前都沒有蹤影。
校長延著屍體一路尋去,在礦洞深處遇到了伏堯,他正在安排下屬把兩個剛剛營救下來的學生送往洞外,教官也剛剛與他們碰頭,三撥人終於碰到了一起。
“校長,對不起,”教官見到校長立刻向他道歉,“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校長拍了下他的肩膀,對一個比自己高一頭的人這樣做,顯得有些違和,盡管他比對方年長許多歲,“這是個意外,當務之急是救出學生們,其他的以後再說。”
伏堯在這個時候才插了口,“學長,好久不見。”
教官隻知道這兩個人都是璧空的畢業生,沒想到他們還曾經同時在璧空就讀,不過伏堯的語氣聽上去並沒有老同學見麵應有的友好。
“我就猜到是你,”校長以同樣的口吻回應,“現在應該稱你為少將了吧?恭喜。”
“沒想到你我會在這種況下重逢,你還是一點都沒有長高。”
“你倒是比以前長了不少,可惜長高以後還是這麽矮。”
教官愣住了,校長沒有育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伏堯的身高更是眾所皆知的禁區,昔日的校友久別重逢,一見麵就這樣互相揭短真的好嗎?
現場唯一同時認識他們兩個的副官無奈地扶了下額,這兩個人的氣場簡直相衝到了極點,當年在校園裏就矛盾重重,時隔這麽多年,還是彼此不對付。
校長看到這個動作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胳膊,副官則點頭回應,二人的友誼讓他們通過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足以表達多年未見的問候。
“現在什麽況?”當前可不是跟伏堯拌嘴的好時機,校長轉去問帶隊的教官。
教官言簡意賅地匯報了進展,“大部分同學已經成功被營救出去了,所幸都是輕傷,有兩名同學的位置始終沒有變動過,猜測是被困住了,伏堯少將已經派人前往救援了。”
他報告完好消息,才開始匯報不好的,“有三名同學失聯,一名叫逐玥,他最後的位置在這裏,”教官指著平板上已經熄滅的黑點,“另外兩名一名叫淩霄,他是所有學生中第一個失聯的,另一名叫嬴風,在示警不久後也斷了聯接,懷疑危險就是從他們那個地方引的。”
校長不想去問伏堯,轉身問他的副官,“你們呢?”
“衛星監測到附近有異樣能量源,跟失蹤的學生位於同一個方位,但是信號很不穩定。這裏很多通道都由於塌方被堵死,我們也在試圖接近那個區域。”
“知不知道能量源頭有可能是什麽?”
副官沉默了片刻才道,“能驚動衛星監測的,隻有可能是ss級以上稀有生物體內的靈魂石所出的能量輻射。”
校長原本已經做好最壞打算,但聽到這裏還是眉頭一皺,“有沒有辦法從外麵入手?”
“不行,強行開鑿極易導致礦洞坍塌,屆時還留在裏麵的人很可能會遇到危險。”
“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能放棄,”伏堯打斷了他們的交談,“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瞄準信號最後存在的方向,人工開出一條路來。我們的速度要快但是動作要輕,以有人存活為最高準則,萬萬不可以引起下一次塌方。”
“明白!”軍人們默契地壓低聲音但又整齊劃一地應道。
嬴風手持匕首奮不顧身地衝向了奎,然而還不等他碰到奎的身體,一個黑影從他身後竄了出來,一拳將麵前的奎擊出數米。
嬴風難以置信地停了下來,怎麽可能有人有這麽大的力量,連體積是他數倍的生物都能被擊退,更恐怖的是那黑影運動速率快得驚人,自己完全無法捕捉他的模樣。
奎在神秘人的攻擊下節節敗退,最後竟然被狠狠一腳踢飛了出去,巨大的身軀砸到礦洞的石壁,引轟隆隆的鳴響。
嬴風驚恐地意識到他們這種全然不顧的打法,極有可能引起更嚴重的塌方,他回頭焦灼地尋找被他推到一旁的淩霄,可哪裏還有他的影子。
越來越多的石塊落下,封鎖了一切去路,在僅存的狹小空間裏,黑影繼續與奎戰作一團,奎粗壯有力的手臂憤怒地揮舞著,卻碰不到對手半分。敵人的速度已經快得幻化出了殘影,仿佛同一時間有無數分|身在攻擊,奎的頭部、胸口、背後,處處都遭到了對方的重擊,氣得他怒吼連連,咆哮聲在整個空間內回響。
黑影跳到奎的背上,用力扼住了對方的脖子,嬴風終於藉此機會看清了他的模樣——那個人竟然是淩霄!
他雙眼通紅,眼仁中充斥著野性的殺氣,殺死對方似乎成了他唯一的信念,除此之外眼中再也沒有他物,嬴風堅信這個時候如果自己衝上去,也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打出來。
他的戰鬥力異乎常人,在與危險等級最高級的稀有生物的搏鬥中完全占據了上風,這絕無可能是一個雛態所能擁有的力量。
奎一個巨大的用力,將脖子上的無禮之徒甩了出去,淩霄飛到了礦洞的上方,在牆壁輕輕一點,調轉方向再一次向奎起了猛攻。
他拳腳的速度,已經快到肉眼無法識別,如暴雨般接連命中敵人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他用腳尖抵住奎的胸口,單手直直插入連匕首都無法切割開的銅牆鐵壁般的外皮,硬生生將它整個左臂扯了下來。
奎出了痛苦的咆哮,血液四麵八方噴濺到洞頂、牆壁、地麵,以及淩霄渾身上下,這場麵連嬴風看了都怵目驚心,淩霄卻渾然不覺,又如法炮製地撕掉了它另一隻胳膊,然後一個後空翻退到一旁,冷冷地望著自己的傑作。
那一瞬間,嬴風看到的不是淩霄,而是一個毫無人性的冷血殺手。
雙臂被廢的奎失去了戰鬥力,用盡全力朝淩霄衝去,儼然一副與對方同歸於盡的姿態,而淩霄,原地不動地站在那裏,連眼睛都絲毫不眨。
“淩霄!”嬴風脫口叫道,麵對這樣的攻擊不躲不閃,他到底想做什麽?
但見淩霄對準奎奔來的方向直直伸出了手臂,奎撲過來,他的手臂不偏不倚刺入了對方心口。
奎出了生命中最後的怒吼,淩霄麵無表地手臂一轉,手掌一收,將它的心髒捏得粉碎,血淋淋的手臂從它身體裏抽離,奎腳步不穩地晃了兩晃。
一招致命的淩霄向後輕輕一躍,退到了安全區域,奎的胸口留下拳頭大的一個窟窿,不停地往外噴射著鮮血。
生命的氣息從它身上一點點褪去,它原地踉蹌了幾步,不甘心的哀嚎蔓延至礦洞的每一個角落,這個足以稱霸一方的野獸之王,最終麵朝大地重重地倒了下去,揚起一片沙土。
塵埃落定,狹小的石窟內鴉雀無聲。
嬴風不敢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一幕,他向前走了兩步,驚覺腳下踩到一樣東西。
他退開一步將它拾了起來,依稀辨認出那是一個便攜針劑,裏麵還殘餘著少許亮橙色透明**。
嬴風使勁在記憶裏搜尋,終於想起來他在哪裏見過跟這一模一樣的東西。
“這是……燃燼二代?你居然在基地偷了這個?”
淩霄將頭轉過來,眼中紅色一閃,又變成正常的灰,臉上的血跡將他渲染得恐怖,但恢複正常的眼中又充滿著迷茫。
嬴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淩霄的大膽行為令他吃驚,可倘若當初淩霄沒有把它從實驗室裏偷出來,此時此刻恐怕他二人已經死在這裏。
藥勁褪去的淩霄就像被人從身體內把力氣抽空了一般,膝蓋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
嬴風低啐了一聲,丟掉手裏的針管,趕在他徹底倒下前將人攙了起來,淩霄整個頭無力地低垂著,表麵上看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嬴風架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繞過了奎的屍體和散落在地麵上的兩截斷臂,把他靠在牆邊安頓下來,自己則試圖從這密閉的空間中尋找到一條出路。
但他很快就現那是徒勞的,左右兩條通道全部被落下的巨石封鎖住了,他嚐試了一下強行將巨石擊碎的可能性,卻引來礦洞頂部更多碎石的滑落。這讓他不敢再冒險,生怕唯一的空間也生塌陷,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他們就會再次麵臨被活埋的危險。
他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終端,在剛才的躲閃過程中不慎被擊碎了屏幕,已經徹底淪為廢物,而淩霄的手腕上更是空空如也。
繼奎的出現之後,二人麵臨了第二個難題,被困在塌方的礦洞中,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係。
事到如今,唯有被動地等待救援一條路可走,嬴風相信學院此刻也在緊張地尋找他們,隻希望援兵可以盡快到來。
嬴風無奈地坐到了淩霄對麵,在經曆了緊張的對抗與逃亡後,他的精力和體力也有些透支,不知道還會在這裏被困多久,他必須儲存好有限的體力,盡可能減少不必要的活動。
他安靜地閉目養神,就在這時一聲微小的呻|吟傳入他的耳朵,在這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可辨。
睜開眼,他就現對麵淩霄的況不大對,他麵色緋紅,呼吸急促,同樣的症狀,他在瑤台身上也見到過。
“唔……”這次的呻|吟聲大過剛才,在嬴風的注視下,淩霄的眼皮緩慢地睜開了,他渙散的眼神讓嬴風確定對方的焦距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淩霄,淩霄,”嬴風在他眼前擺了擺手,“看得到嗎?”
半天,淩霄才緩緩地啊了一聲。
“我有些難受……”
看他意識仍在,嬴風稍微鬆了口氣,“那當然了,瑤醫生說過,燃燼二代隻是半成品,有很強的副作用,你居然敢把它偷出來。”
看到他那氣若遊絲的樣子,嬴風責備的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算了,這次你我也算是因錯得福了。”
淩霄再一次痛苦地閉上眼,仰靠到牆邊,他的製服在方才的打鬥中被撕碎了好幾處,又被奎的血染得渾身都是,外表看上去甚是駭人。
燃燼二代帶來的副作用如此之強,簡直像在他血管裏點燃了一把火,將他的血液蒸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視網膜上開始出現幻覺,不該偷看的電影,不該幻想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恍惚就在身邊。
“嬴……風……”
嬴風辨別了好幾次才確認淩霄口中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可接下去對方說什麽他卻聽不大清。
“你說什麽?”
淩霄動了動嘴,可出來的聲音微弱難尋。
無奈之下,嬴風隻得挪到了那人旁邊,“你剛才說什麽?”
“我好熱……”
這回嬴風終於聽清了,“熱?”
他伸手摸了摸淩霄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驚詫地現這哪裏是熱,根本就是在燒,簡直像是要把人活活燃燒殆盡一樣,這大概才是燃燼之所以得名的真實原因。
知道副作用已經超出了淩霄的忍耐範圍,嬴風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計可施,救援仍未到來,從奎手下死裏逃生的淩霄,難道會喪命在藥物的副作用之下?
嬴風無意識的觸碰卻惹來淩霄一聲難耐的呻|吟,那呻|吟又不同於方才的痛苦,上揚的尾音中透露著一絲迥異。
作為一個毫無經驗的雛態,嬴風哪裏懂得這聲音的意義,淩霄的反常讓他有些緊張,好不容易從奎的威脅下脫險,他可不想這人因為這種事掛掉。
可是淩霄的氣息卻不如願地越來越弱,到後來幾近斷絕,把手探過去都覺察不出對方的鼻息。
“你沒事吧?”他扶住淩霄的雙臂使勁地搖了搖,試圖把他從彌留中喚醒。
“喂,振作點!”
就在嬴風少有的不知所措的時候,麵前的垂死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不知從哪冒出來一股力氣將嬴風整個人撲倒在地,雙臂筆直地撐在他身體兩側。
在黑暗中,淩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你在什麽瘋?”沒來得及想明白淩霄狀態驟轉的原因,隻是被壓倒的姿勢令嬴風感到不爽。
回答他的是聞所未聞的一聲低吼,高高在上的淩霄張開了嘴,露出兩顆鋒利的尖牙。
嬴風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麽東西,吸血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