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關。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張姚波蒼老弱小的身軀,在蕭關的關頭上非常的不起眼,佝僂的腰身,滿臉的白胡子,要是放在人群中,就是個普通的小老頭。
但就是這樣普通的小老頭子。
他身後的三個武將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麵伺候著,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不僅僅是因為這老頭的身份尊貴,更重要的是這老頭的能耐讓他們打心底裏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位張姚波,不光是書生,更是儒將。
年輕的時候是馬上能戰,馬下能武,無論是在朝廷中的文官,還是軍營中的武官,很多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
身後的三位都是。
他們在張姚波麵前,都得恭恭敬敬地叫聲恩師。
有很多人想跟在張姚波身後叫聲恩師都不配,能夠配得上的人,在大秦的朝廷上最起碼也混到了三品以上。
“恩師,關頭的風大,您老注意身體。”跟在旁邊的是蕭關的守將吳廣銘,是張姚波一手帶出來的,可以說,沒有張姚波,就沒有現在的吳廣銘。
張姚波眯著眼睛望著蕭關的前方。
前方山勢挺拔,樹木層巒不群,一直朝著前方延伸,望不到盡頭,深吸一口氣,張姚波滄桑的嗓音說:“多好的江山啊!都是我大秦的土地,豈能容他人任意妄為?”
“若不是我軍主力南下蜀國,他顧續安豈敢如此!”吳廣銘憤恨地說。
“顧續安隻會趁人之危,哪裏有半點君子風度,”另一位將領王朝憤慨道,“恩師,這個顧續安就是欺人太甚,要不是主力不在,我真想率領一隊兵馬與之廝殺一唱,我倒要看看,是我大秦鐵騎厲害,還是他狼山軍厲害!”
“呸!他狼山軍豈能與我大秦兒郎比?”另一個將領馬成乾不屑道。
張姚波搖搖頭:“顧續安能夠在短短的一年時間去內,從小小的靖寧侯發展到今天,必然有其過人之處,萬不可小瞧。”
“韓將軍與之交手,在老夫麵前,對顧續安做出評價,評價很高,你們可知道韓大將軍是如何評價顧續安的?”
三人立即好奇地望著張姚波。
張姚波緩緩道:“韓將軍說,顧續安兵馬之銳,如寶劍削鐵如泥,若不早除,必為大秦之重中之敵!”
“所以,韓大將軍準備打下蜀國後,有了足夠的糧草支持,便要傾全國之力,攻打顧續安。”
“隻是沒想到,顧續安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快到我們還沒有拿下蜀國,這才有了今天這般局麵啊!”說著,無奈地搖頭。
嘶!
這話出自他們的韓大將軍之口,令他們簡直難以置信。
要不是他們親耳聽到這話是從張姚波口中說出,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竟然連他們的大將軍都給出了如此高的評價。
吳廣銘深吸一口氣,問:“恩師,那顧續安不過才發展了一年時間,手中的兵馬也是在一年內招募的,如此短的時間,怎麽會有如此強悍的兵馬?這、這、這不合理啊!”
其他人紛紛點頭。
張姚波也搖搖頭:“這就是顧續安危險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這些兵力是從哪裏來的,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去年並州之戰,韓將軍料定顧續安無兵北上,但顧續安卻突然出動十萬兵力襲擊我們。”
“韓將軍說,如此兵力他始料未及,預料這些兵馬可能是顧續安臨時招募的,便準備一戰而全殲敵軍,誰料這些兵馬極其凶悍,我大秦銳士被打得節節敗退!”
王超道:“這顧續安難道會……散豆成兵?”
張姚波苦笑一聲:“這還不至於,若是有散豆成兵的本事,這個天下早就姓顧了,但顧續安暗中養兵的手段,著實令人心驚!”
“隻能解釋為,這些兵馬是他早有預謀,我們失算了。”
馬成乾道:“恩師,此次顧續安從北方殺來,最困難的就是糧草,若是能夠截斷他的糧道,此戰必勝!”
王超點頭:“顧續安遠來,勢不能久,隻要在蕭關拖住他,他必敗無疑!”
張姚波同樣點頭:“從北方草原到雲中,再從雲中到蕭關,幾百裏的距離,顧續安的戰線拉得太長,補給線有太多的漏洞,隻需派一將出動,在其後方截斷糧道,此戰或可取勝。”
王超抱拳:“恩師,我願前往!”
張姚波看了看馬超,點頭:“你去老夫倒也放心,記住,不要與靖軍硬拚,聽說顧續安手下猛將如雲,萬萬小心!”
王超:“是!”
馬成乾道:“恩師,顧續安進攻蕭關,必然路過前方山穀,何不在兩側分兵駐守,三分其兵力?以兩側山勢之險要,顧續安難以攻破。”
張姚波搖搖頭:“分散顧續安兵力的同時也分散了我們的兵力,不可!此戰我軍主要目的是守而不是攻,以蕭關之險要,足夠守了。”
馬成乾也就不再堅持。
蕭關的將士們積極地準備著守城之物,各種防備措施都做到位,隻等著大戰的來臨。
蕭關是長安的最後一道屏障。
再往外的城池擋不住顧續安的兵鋒,關中也沒有更多的兵力出關與顧續安展開大戰,隻能憑借蕭關堅守。
張姚波沒有跟顧續安交過手。
但是從韓無疾那邊的評價知道顧續安不好對付,麵對不好對付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製動。
先看顧續安如何出招。
他接招便是。
時間匆匆而過。
曆經半個多月的時間,顧續安的大軍從雲中郡一路攻城略地,拿下蕭關外的城池,便打便走,終於來到了蕭關外五十裏的地方。
道路兩側的山勢也逐漸地陡峭起來。
也能夠看到了樹木。
前鋒兵馬已經先一步進入山穀探測情況,探馬已經朝著蕭關方向而去,也已經碰到蕭關守軍的探馬。
雙方爆發了戰鬥。
互有損傷。
顧續安命令大軍不急不緩地朝著蕭關而去。
此戰時間很急。
絕不能等韓無疾結束蜀國戰鬥後回身酒長安,但也不能操之過急而損兵折將。
隻能不急不緩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