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

那邊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喂?你找誰?”

呂曉灑確定那頭有人,但她不確定是不是人為的惡作劇。

“.....”

依然是沉默。

“媽的!不說話我就掛了啊!”呂曉灑本來就心情不好,一想自己被人耍著玩,火氣迅速增長了幾分。

“曉灑....”那邊是嘶啞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呂曉灑納悶,這聲音怎麽聽著耳熟呢?

“你是?”

“傻閨女,爸的聲音你聽不出來了?也是,這麽久你肯定早就忘了爸爸。”

“呂北平?打電話來幹嘛啊?”爸爸?自打你跟老媽離婚的那一天起,你有盡到做爸爸的責任嗎?呂曉灑語氣很不友善:“你怎麽知道我的手機號碼?”

“你媽告訴我的。”呂北平的聲音聽起來一顫一顫的,令她很不舒服。

呂曉灑扶扶眼鏡,口氣生硬問:“我和媽過得很好,你就別打擾我們的生活!成嗎?”

呂北平歎一口氣,聲音有些發哽:“曉灑,爸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什麽?你該不會真被人榨幹了吧?”呂曉灑說的及其順溜,可她在心裏開始擔心了。

“爸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我就你一個閨女,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呂北平說的無比哀憐。

呂曉灑一咬牙,把心中對他的不滿說了出來:“當初你是怎麽對我跟媽的?你聽那個女人的話,把媽從家裏攆了出來,媽沒地方去急得在郊區租那十幾平米的庫房。而你呢,光想著和那個狐狸精花天酒地,你替我們著想了嗎?媽和你離婚的時候,你連張存款都不留給她!你現在怎麽還好意思來求她?”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媽,曉灑,你能原諒我嗎?”

“不可能!”呂曉灑說著說著,流出了眼淚。

呂北平還在說什麽,不過她已經聽不下去了。呂曉灑果斷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心情一下子沉重了幾倍。呂北平在不好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雖然拒絕的幹脆,可在心裏還是放不下。

呂曉灑無精打采的出了臥室。弘玲已走,張墨仍在那等著她出來。

張墨見她沮喪的樣子不禁走過去問:“怎麽了?”

呂曉灑看著他,答非所問:“張墨,謝謝你。我們不合適。”說出來後,她的心裏好像釋然輕鬆了些。

這下該輪到張墨沮喪了,他歎一口氣想了想坦然說:“沒關係,感情的事不能強求。”

呂曉灑扯出一抹笑:“那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當然。”張墨說:“曉灑,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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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曉灑沒來上班,童子皓放出了一個令annla興奮的消息:呂曉灑辭職不做了!

annla終於如願以償踢掉了這個礙她的四眼妹,四眼妹姿色平庸哪能和她相比?四眼妹就是童話裏的醜小鴨,並且這個醜小鴨永遠也不可能蛻變為白天鵝。

她這樣想著,心裏自信多了。

annla正得意的時候,手機來了條短信。她打開一看,是韓若樺發來的。上麵顯示出四個字:繼續跟蹤。

annla輕嗤一聲:“多此一舉!”可她又必須照辦,因為韓若樺答應過她要提拔她做董事長的貼身秘書。這個職位光想想就讓人眼饞。

她之所以不嫉妒韓若樺而嫉妒呂曉灑,是因為呂曉灑在各個方麵都不如她的情況下卻意外的入了董事長的眼,annla覺得自己要比她優秀百倍,可董事長卻沒注意到。annla心裏當然不平衡了。

下班後,蕭毅坐上徐翔的路虎,一路向南上了中環。為恐被人發現,李菲和annla叫了一輛出租車跟隨在後。

蕭毅捏著手機,冷眼看著外麵。不一會兒,他摁了一連串的數字,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在哪裏?為什麽沒來上班?”

“我辭職了,有理由不上班。”呂曉灑說。

蕭毅咬牙說:“沒經過我的同意你知道什麽後果嗎?”

“什麽後果?自離的後果唄。”

“你這是擅離職守,按公司製度,我有權叫你無條件做一年甚至兩年以上的勞務。”

“說這些沒用!你在怎麽權勢也管不著我!這叫山高皇帝遠懂麽?”

蕭毅氣的摁掉語音通話,隻怕她早就想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了吧,這女人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他是蕭氏的首席董事是無數女人心中的完美男人,到了她這兒,她居然直接忽視!他不得不懷疑這女人會不會是審美眼光有問題。蕭毅突然有種強烈的征服心理。

“拽個牛啊拽!”呂曉灑掛了電話,對一旁的張墨說:“要去哪裏?”

張墨輕輕咳嗽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去我的婚慶公司吧。”

呂曉灑張大嘴巴:“你不怕那人還找你麻煩?”

張墨說:“沒事,我想叫你幫忙試一下婚紗。你看成嗎?”

呂曉灑猶豫了:“婚紗?你到底想叫我幫你做什麽,說清楚點。”

張墨苦惱的皺著眉:“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和我做一場婚禮秀,曉灑,你是知道的,那個二貨一直逼我要損失費,而且這家夥胃口還不小,賠償數額得好幾十萬,我哪有那麽多的錢。”

呂曉灑搖搖頭:“可你為什麽找我啊,婚禮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我可不能隨隨便便把它當作兒戲。”

張墨好言勸說:“這都什麽年代了?人家演員一天之內都能舉行好幾次婚禮呢,想開點嘛。”

呂曉灑就是過不了保守這個坎,她覺得女人是為一生所愛的那個男人才去穿婚紗的,這和演戲是兩碼事如果現實生活中婚禮的像演戲那樣,那麽結婚還有什麽意義啊?

“我考慮考慮。”呂曉灑低頭思忖。

張墨領著她上了車:“你慢慢考慮,我們先去看看婚紗。”

到了張墨的婚慶公司,兩人下車後,張墨還沒來得及開公司大門,他口中的二貨新郎橫衝著直朝他奔過來。

張墨正要躲開,他使出蠻力一拳打倒了張墨。張墨挨了打自然是要起身還擊。呂曉灑嚇懵了。慌亂掏出兜裏的手機,一邊撥打電話一邊勸架。

路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幅鬥毆畫麵,一直都以為是兩男為一女爭鋒吃醋才掐了起來。

徐翔見街區的道路前方被人群圍堵的水泄不通,於是及時刹住了車。

蕭毅一傾身,微微睜開眼問:“怎麽了?”

“董事長,前麵好像是出了交通事故。我先下去看看。”徐翔說。

蕭毅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徐翔扒開人群,走過去定晴一瞧,和那個男人蹲在警察腳下的女人不正是呂曉灑嗎?看情形好像是犯了什麽事。徐翔好奇的問一圍觀路人:“這兒發生什麽事了?”

圍觀人說:“能發生什麽事?一看就是兩情敵為那個女的吃醋唄。這下慘了,兩個都得進公安局。”

徐翔假模似樣的附和一聲,鑽出了人群。

“董事長,您是要找呂曉灑嗎?”徐翔問。

蕭毅略皺一下眉:“唔,不該你問的你別多問。”

徐翔明媚的笑著說:“呂曉灑就在前麵。好像是和兩男的在那揪扯不清的,還把警察給招來了。”

蕭毅一聽,臉色越加的難看:“開過去。”

“你們這樣的行為不但影響了社會治安,還破環了公共秩序!跟我去警察局一趟。”警察先生嚴肅著臉,準備打開手銬。

呂曉灑指著那二貨說:“我和我朋友剛一下車,就被那位先生無緣無故的揍了一拳,我朋友是屬於自衛!”

二貨嘰裏呱啦衝呂曉灑大嚷:“死三八,你裝什麽啊裝,有本事你把張墨幹的缺德事陳述給警察聽啊!”

呂曉灑真想上前抽他兩耳刮子:“不就是在你婚禮上搞一個踩禮活動嗎?你不滿意你當時怎麽不說啊?有事兒說事兒你幹嘛要動手打人啊!”

張墨揩去嘴角上的血跡,一臉佩服的看著呂曉灑。

“什麽狗屁彩禮活動,你在這兒瞎咋呼什麽啊?反正我不管,今兒我就跟張墨這渾小子卯到底了!”二貨理直氣壯。

張墨站起來,冷靜的說:“我女朋友說的踩禮是腳踩兩隻船的踩,上次是你誤會了,那確實是我們的新創意,我之所以那樣做是想叫你們的婚禮與眾不同。我準備和我女朋友也辦一場那樣的婚禮呢。”

“呸!有創意還不得給我們加錢啊!我老婆就因為這事害得跟有心理障礙似的天天和我鬧!我不管你什麽創意你趕緊賠我精神損失費!”

警察聽的不耐煩了:“我們不管你們有什麽糾紛,你們在公共場合打架就是不對!都上車!”

呂曉灑拉著警察不樂意的說:“你好歹也明點事理,我叫你警察來是維護正義有沒叫你們亂抓無辜啊?”

警察甩開她從容上了車:“你真有意思,不抓他們怎麽維護正義啊?”

張墨趴在車窗外對呂曉灑說:“沒事,你先回去,我進去錄一下口供就可以回去了。”

盡管張墨這樣說,呂曉灑還是覺得自己有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蕭毅坐在車裏,唇角一抽浮出一絲笑意。警車開走之後,人群也就一哄而散,呂曉灑悻悻往張墨的婚慶公司走去,她站在門旁,撥打弘玲的電話,她要叫弘玲來把張墨的車開回去。

“是霍局長嗎?今天有個叫張墨的人去警察局錄口供,這人嚴重擾亂公共安全,我希望他進去不隻是錄錄口供,當然,警察局如果沒有公德心不願意追究也沒關係。”

“蕭董事說的哪裏話,我們當警察的自然而然是要為人民服務的嘛,蕭董事仗義直言我霍某真是佩服啊。”

“霍局長過獎,有時間我請你喝咖啡,你忙。”

蕭毅掛了電話,帶副墨鏡坐穩了姿勢:“在開過去。”

李菲和annla在車上用照相機瞄準了徐翔的車,annla看見了呂曉灑,心中那股嫉妒勁又長了上來,看來韓若樺還真有料事如神的本領,她叫她們跟蹤董事長無疑是對的。

呂曉灑打了半天電話,弘玲就是不接,呂曉灑急躁的來回徘徊,今天真是個倒黴透了,先是呂北平向她訴苦,接著張墨又請她幫忙,幫忙就幫忙吧,也不知道他那根筋不對了偏偏來這個鬼地方撞槍口!難道是老天看她不夠倒黴又給她施加點壓力嗎?

呂曉灑繼續撥弘玲的號。蕭毅搖下車窗,摘下墨鏡陰險的看著她:“真是不巧,你又和朕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