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她的選擇
“嗯。”蕭以沫點頭，沒有再多看夜皓宇一眼，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沫沫，你要去哪裏？”夜皓宇心底湧上一陣恐懼，立刻緊張的上前拉了蕭以沫的手臂。
“回宮。”蕭以沫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手臂微微用力，從他手中掙脫開來。
還好，是回宮，如果是聽到沫沫說要離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辦。夜皓宇亦步亦趨的跟在蕭以沫身後，到了龍輦前邊，夜皓宇慌忙上前要抱她上去。
蕭以沫卻是避開了他的手，扶著龍輦旁邊的一個小太監，艱難的上了馬車。
夜皓宇苦澀的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扭頭對著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劉福道，“回宮。”
然後立刻轉身上了馬車，他不想沫沫傷心，迫切的想要向她解釋。
馬車裏，蕭以沫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麵容平靜，呼吸平穩，看上去仿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隻是在休息。可夜皓宇卻是知道，她隻是在忍，他們兩個跨越時空，跨越生死，走到今天不容易。她願意回宮，願意忍下所有的憤怒和痛苦，隻是想相信他。就像那天謠言傳出的時候，她第一時間並未解釋，隻是問他是不是相信她，她現在也一樣。
一顆心疼的厲害，他寧願沫沫對著他發怒，對他大吵大鬧發脾氣，對他哭鬧，而不是將所有的情緒全都隱藏，將所有的痛苦全都一個人承擔。
“沫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夜皓宇艱難的開了口，他想解釋，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無論怎麽說，從某種意義上來，他都已經背叛了沫沫，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我都知道，你不用解釋。”蕭以沫開口平靜的說道，宮中這麽多女人，哪個都想懷上龍嗣，她們平日裏對夜皓宇會用什麽手段，她一清二楚。上次晴天對夜皓宇下藥，她更是親眼見過。這次晴天會懷孕，無非是暗地裏又對夜皓宇用了什麽手段。她不鬧，是因為此刻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她和夜皓宇，等著看他們的笑話，等著打他們的主意。
朝中的形勢也已經越來越緊張，她若這個時候和夜皓宇鬧起來，隻會讓他分心，讓那些人有機可乘。而且，她從不懷疑夜皓宇對她的真心，她隻是需要時間。
夜皓宇想過，如果他和晴天之間發生的事情被蕭以沫知道她會是什麽反應，他想過許多，可是卻從沒想過，沫沫會是如今這樣的反應。
她甚至連一句責怪的話都沒有說，而是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他。可是她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一顆心都仿佛在滴血。小心的伸手上前，握住她的手，那微微顫抖的小手，讓他知道她此刻的內心究竟有多痛苦。
夜皓宇此刻恨不得殺了自己，想要將人抱進懷中，蕭以沫卻是仿佛被他燙到般，立刻掙紮著將手迅速抽了出去。
“沫沫。”
聽到他難過的聲音，蕭以沫抽回的小手緊了緊，睜了眼，雙眸微垂，輕聲道，“對不起，我隻是需要時間去接受。”
這句話很輕，像是在解釋她為何會對夜皓宇如此冷淡，隻是那聲音輕的仿佛隨時都要隨風遠去。
“沫沫，不要說對不起，錯的人是我，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不要這樣，你打我罵我，怎麽樣都可以，你不要將所有的一切全都忍著折磨自己好不好？”夜皓宇雙眼通紅，痛苦的低吼道。
蕭以沫沉默的縮在馬車的角落裏，雙眸低垂，她知道她這樣夜皓宇會痛苦，可她是人，不是神，就算她知道一切原委，也明白這一切並非出自夜皓宇本意，可明白和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真的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一切。
祭祖大典就這樣在一場慌亂中匆匆結束，晴天懷孕的消息已經傳遍宮中，太皇太後原本已經放棄了晴天，突然得到這個消息，以為她終於開竅，自然是高興的眉開眼笑，各種賞賜源源不斷的送入晴天宮中，太醫院所有的禦醫也全都被太皇太後宣了過去。
宮內眾妃嬪也紛紛全都熱情的去探望，臉上雖然帶著笑，內心卻是不可抑製的嫉妒，尤其是之前那些誤以為自己已經被寵幸過的女人，都隻恨為什麽懷孕的不是自己。宮內一時之間，熱鬧異常。
當然，那些妃嬪們更多的是抱了看戲的心思，從得到晴天懷孕的消息至今，皇上沒有來看過她一眼，而是仍然一直呆在未央宮，連太皇太後讓人去請，皇上都沒有從未央宮出來過一步。
未央宮內。
蕭以沫在燕兒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走進宮中，然後鬆了手，徑自脫下身上的大氅，交到燕兒手中，然後轉身朝著寢殿走去。
夜皓宇小心的跟在她身後，蕭以沫走了幾步，腳步頓住，夜皓宇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扶住，伸到一半又失落的收了回去，慌忙問道，“沫沫，怎麽了？”
“對不起，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蕭以沫沒有回頭，咬唇說完，便徑直回了寢殿。
夜皓宇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寢殿的大門在他麵前關上，猶如看著蕭以沫親手將她自己的心門關上。那一刻，心疼的想要窒息。沫沫不願他碰她，甚至連不想和他呆在一個空間。頹然的走上前，靠著寢殿的大門坐下。
眼前浮現出在馬車裏，她一個人縮在角落裏，身上的孤單和悲傷是那樣的濃重。想到沫沫此刻可能在殿中一個人默默的傷心，難過，夜皓宇連呼吸都是疼的。顫抖著手，撫上擋在他們之間的那扇門，沫沫，我究竟該怎麽做才能讓你不難過？
寢殿內，蕭以沫扶著腰小心的走回到床上躺下，腦子裏一片昏昏沉沉的，看著頭頂的紗帳發呆，臉上有涼涼的東西一直往下流，下意識的抬手去摸，才發現竟是滿手濕漉漉的淚水。
可明明她什麽都沒想，為什麽會一直掉眼淚？為什麽心裏好像一直被什麽東西堵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