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立刻全身石化。穿了這麽多次,還從沒穿到孕婦身上啊!

我怔怔的看向某處,這才留意到這具身體的腹部有些微隆起,並不十分明顯。這、這怎麽辦?我可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啊,到現在為止,最多也就接過吻,而且還是被強吻的居多,最過分的是那次和宗望……但後來也沒什麽更進一步的動作啊……

好嘛,這次居然一下子跳過三壘,直接升級為孕婦了……

“那些對你照顧不周,害你動了胎氣的侍女們,我把她們全部處死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至極的神色,俯過身來一字一句說道,“公主,我已經將辯機接到了弘福寺,在我房家的封地上,沒有人敢動他。”

我心裏微微一驚,辯機!難道是唐朝那個和高陽公主有一腿的和尚辯機?

還不待我理清思路,那個將我叫醒的侍女端著一碗湯藥走進門,駙馬接過來,當著我的麵光明正大的握住她的手,“珍珠,以後這種端茶送水的差事給其他人做就是了,你的這雙小手,可是要留著做更重要的事。”

我的大腦當機了,這是什麽情況?這駙馬竟然膽大包天到當著公主的麵跟她的侍女卿卿我我?這混亂的男女關係讓我有點無語。

雖然很是疑惑,很是鬱悶,但我也不能開口相問,隻是垂下眼眸,假裝沒看到。

駙馬跟那個名叫珍珠的侍女親熱完了以後,終於想起我來,端起藥碗遞給我,“孩子出生之前的這幾個月,還請公主好好待在公主府裏養胎,不要再想著出門去見辯機。待時機成熟,我會將他召入府中與你相見。”

我愣了愣,好、好開明的駙馬爺……

“我知道了。”

苦澀的藥汁送入口中,頓時讓我清醒了不少,看身邊人們的穿著打扮,還有那個“辯機”,我基本上可以斷定現在所處的時代是唐太宗李世民當政時期,至於我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曆史上赫赫有名的高陽公主,我想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想,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正在這時,忽然從外麵匆匆進來一個人,站在門邊,沉聲道:“駙馬,宰相大人來了。”

“嗬,父親這麽快就收到消息前來興師問罪了。”駙馬冷笑一聲。

“公主,我去去就來。”他站起身,冷淡的瞥我一眼。

“駙馬,父親大人比較要緊,你快去吧。”我脫口道,一點也不希望他再回來。

駙馬的眼中似乎閃過什麽,轉身之前,隻是低低喚了一聲,“高陽……”

這個名字就像一枚魚雷投入了大海,在我的腦中轟的一聲炸開,我去,我居然真的穿成了唐朝那位放.**不羈的高陽公主!

那麽,眼前這位駙馬就是房遺愛了!他即將要去見的父親就是當時的宰相房玄齡!

終於把所有的疑問都解開了,我撫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連忙安撫自己,處驚不亂,處驚不亂……

結果,接下來房遺愛的話再次給了我十萬暴擊。

他說:“高陽,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但請稍微忍耐一下,如今你和辯機的私情一旦暴露,你、我、甚至整個房氏家族都會被牽連,更別說辯機了,你也不希望孩子出生之前,他有性命之虞吧?”說到這裏,他的目光移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又很快挪開,“高陽,如今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不介意這個孩子的出身,但我希望你在父親麵前能緊守妻子的本分,不要讓他瞧出破綻來。”

什麽?這個孩子不是房遺愛的?我徹底風中淩亂了,好混亂啊好混亂……

房遺愛離開之後,我躺在床榻上整理思路:以如今的情況來看,我的確是穿到了高陽公主的身上,這個時候她已經和房遺愛成親了,並且和辯機相愛,還有了孩子。結合曆史不難看出,這對奇異的小夫妻能如此和和氣氣的共處一室,應該是房遺愛早就認清了高陽不愛他這件事,為了安撫補償,高陽公主送了幾個美貌的侍女給他解悶,那個珍珠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這次任務的關鍵似乎極為明了,就是房遺愛和辯機兩個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這個孩子能順利出生麽?

在胡思亂想中,我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一雙溫暖有力的手從我的身後溫柔的環上了我的腰,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鬆竹清香。

我的身體立刻僵掉,隻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心裏卻是有些緊張,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些什麽吧……

看剛才的樣子,兩人應該是相看兩厭才對……

“高陽……”他低聲喚著,手上微微用力,“我知道,你的心裏沒有我,不過……”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傷感,“那也沒關係。”

當然沒關係了,我忍不住腹誹,這種政治婚姻,男女雙方都沒多少感情,他睡他的侍女小珍珠,她愛她的和尚辯機,井水不犯河水。

果然,接下來他什麽也沒做,隻是靜靜擁著我。僵持了一會兒,我終於還是抵不過濃濃的睡意,眼皮沉下來。在快要睡著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他低沉又帶著不容質疑的聲音,“所以,我絕不會放開你。”

是呀,李世民親自賜婚,高陽和房遺愛是要糾纏一輩子的。沒了高陽,房家怎麽繼續鞏固皇帝麵前的寵臣地位,沒了房遺愛,高陽怎麽還能肆無忌憚的跟辯機來往?他們兩個誰都離不開誰……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吧,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跌入沉沉的夢裏。

清晨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房遺愛已經不在身邊,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看來傳說果然不能盡信,他似乎也沒有那麽窩囊啊。

披上一件外衣,我走到了窗前。

意外的,世界出奇的明亮——雪,輕柔的雪已經悄無聲息的落了一夜。

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而來,紛紛揚揚,似鵝毛,如柳絮,打著圈,跳著舞,落在地麵上、遊廊上,樹枝上,房簷上……一片片的雪花從窗子外飄了進來,落在我的腳邊。

原來,這裏已經是冬天了……我輕輕的接住一片雪花,心裏湧起了一絲奇妙的感覺,這可是來自唐朝的雪呢。

神思恍惚間,忽然身子一輕,被人輕輕攔腰抱了起來。

“怎麽站在這裏,小心你的身子。”他的聲音溫柔中夾雜著一絲不悅,“那些伺候你的人……”

“不關她們的事,”我及時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抹狠厲,想起他昨天說把伺候我的侍女全部處死了,連忙解釋道。“我隻是覺得這樣的雪很美。”我訕訕的說著,輕輕掙紮了一下,卻被他摟得更緊。

看我局促不安的表情,他笑了。低下頭,用鼻尖親昵的摩擦著我的臉頰,冷不防在我唇上親了一口,滿意的看著我的臉上泛起惱怒的紅暈。

這個房遺愛有病?不是說好井水不犯河水的嗎,怎麽又跟高陽公主卿卿我我了?疑惑間,我突然看見不遠處的遊廊上走過來幾個人。

“父親和母親過來看你,希望你配合我演出恩愛夫妻的好戲,”他眨了眨眼睛,眼波偽裝的溫柔繾綣,“等你身體好些,我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看雪。”

最後這句話正巧被走到門外的幾人聽見,那個穿著華貴的婦人戳了一下身邊的中年男子,小聲道:“誰說俊兒和公主相處的不好?你看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分明就是一對恩愛小夫妻嘛!”

“外麵那些人話說八道的話你也放在心上,在公主麵前可千萬不要提這些,快進去吧,不要讓公主久等了。”

話音剛落,門便響了。那個夫人和中年男子一起走進來,房遺愛虛攬著我的腰身的手瞬間放開,“父親,母親,你們來了。”

婦人點了點頭,眼神有意無意的放到我的肚子上,嘴角的笑容溢出來,“聽說公主懷了身孕,都是俊兒這孩子不好,沒有好好照看公主,竟讓你動了胎氣。”說著,她狠狠剜了房遺愛一眼。

“哪有,駙馬待我極好……”出.軌的兒媳麵對熱情的婆婆,我隻能幹笑。

半個時辰的時間,多半是臨時婆婆拉著我的手在說話,房遺愛和房玄齡在一旁靜靜聽著,後者的眼神一直在房遺愛和我的身上打轉。

雖然話不多,我卻覺得這位臨時公公極為精明,不知道他對高陽公主和辯機的事情聽說多少,看他的眼神,我總覺得心驚膽戰的,不由得開始十二萬分的警惕起來。

話完家常,我無聊的在座位上打起了哈欠,臨時婆婆見我這般模樣,以為我又犯了困,趕緊拉起一旁的丈夫站起來,“時候不早了,公主有孕在身,我們也不多做打擾了,今日我特意把府裏有經驗的幾位穩婆帶來了,到時候公主生產,府裏的穩婆、奶娘可一定要仔細了。”最後一句,她是衝著房遺愛說的。

“母親請放心,這些在得知公主有孕的時候,便已備下了。”

臨時婆婆點了點頭,又囑咐了我一些孕期要注意的事項,才拉著自己夫君翩然離去。

直到人走沒了影兒,我才如臨大赦一般鬆了口氣。房遺愛轉過頭來,看著我淡淡譏笑道:“放心,父親和母親住在宰相府,不會經常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