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扭頭對兔夭夭說道。

“幽然姐姐,你已經有神君了,神君那麽愛你你動別的心思不好。”

兔夭夭好心提醒著我。

我抬手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現在我已經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

“你瞎想什麽呢,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

我回過頭目視著泫惜。

“以身相許就不用了,我已經有愛的人了,他也很愛我。”

泫惜失落的垂下眼眸,用抱歉的語氣跟我說:“不好意思,是奴家唐突了,冒犯了幽然姑娘,還往幽然姑娘不要介懷。”

“你稱呼自己為奴家是在輕賤自己嗎?”

我聲音稍微冷了下來,奴這個字就不是什麽好字,難道用作踐的字稱呼自己就是為了讓別人聽著開心嗎?

泫惜抬起眼眸,雙手有些發抖,眸光詫異:“姑娘難道不嫌棄我的出身嗎?”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說不嫌棄好像我對他有想法似的,說嫌棄吧還傷人家的自尊心。

我思索了幾秒回答他說:“既沒偷又沒搶,憑借自己的本事正大光明的吃飯生活那就是問心無愧。”

這個回答我自己比較滿意的,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也不會給人留下希望。

泫惜眼睛濕.潤,臉上掛著激動的笑意。

一旁的清秀男子見狀激動的衝我行禮:“多謝姑娘解了我家主子多年的心結,姑娘簡直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啊。”

“我啥時候把你家主子多年的心結解了?我怎麽不知道啊?”我滿臉不解的問道。

“世人總道戲子無情,卻從來都不知道戲子也是被傷透了心。”

泫惜握緊拳頭,似乎鼓足了極大的勇氣,跟我講述了他的遭遇。

他小時候父母都死了,親戚把他賣進專門伺候女人和有龍陽之好分男人的那種地方。

因為年齡小還不能接客,那個老板每天都讓他親眼看著那個伺候男人和女人的直播現場。

聽到這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泫惜說的麵無表情,仿佛他說的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曆的事。

“那後來呢?”兔夭夭好奇的問道。

“後來我也到了服侍人的年紀,每次睡覺我都能夢見我親眼看到過的那些惡心的事,於是我決定逃跑。”

“我趁著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的時候喬裝打扮逃了出去,結果還是被發現了,我被抓了回去。”

“被抓回去後我被關進了柴房,期間沒有一個人給我送吃喝,就在我以為我要被餓死的時候門打開了。”

“原來是我逃跑的那天有一個人注意到了我,他看到我第一眼變覺得我有當戲伶的資質,花高價將我買了下來。”

泫惜小心翼翼的從衣襟裏掏出一本戲譜。

“這本戲譜就是他送給我的,他讓我拜他為師,教我學唱戲,這一教就是五年。”

“這五年當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和安逸,老師雖說待我嚴厲,但對我還是極好的。”

說到這泫惜的眼神變得傷感起來,聲音有些顫抖。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師父是當時皇朝三皇子的軍師,在奪.權路上為三皇子出謀劃策,而我隻是他為了助三皇子奪.權的一顆棋子,他對我的那些關懷不過是他表現出來的一道障眼法罷了。”

泫惜的經曆讓我不禁濕了眼眶,我以為我的遭遇就夠悲慘的了,讓我沒想到的是泫惜的遭遇竟然比我還要慘,他能保住清白之身也實屬不易。

泫惜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和兔夭夭還有卓青陽都默默聽著,誰都沒開口打斷他。

後麵就是三皇子勾結外邦,將朝中的情報透露給外邦,外邦起兵攻打中原,中原的百姓苦不堪言。

那個時候泫惜已經名聲在外了,敵軍的頭頸點名要泫惜唱戲。

泫惜不忍看到百姓受苦,抱著必死的決心將曾經欺辱自己的老板請過來。

一曲唱完他點燃了戲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燒死在了戲樓裏。

我的腦海裏想象出把當時的畫麵,還有泫惜那聲戲曲聲的回**。

我沒忘記此行的目的,進景區之前封南卿說裏麵有陰物,這陰物應該就是眼前的泫惜。

奇怪的是我在泫惜身上感受不到一絲陰氣,要不是他自己說放火燒了戲樓自己也死在裏麵我還真不會往他身上猜。

“那你當初死了為什麽不入地府投胎啊?還有為什麽進長亭景區的一部分遊客進來全都不見了?”

我一口氣連問兩個問題,也不知道封南卿這會兒在哪裏?他那邊經曆了多長時間?我們三個現在也聯係不上純狐彩雲,想到這我心急如焚,隻想快點找到封南卿離開這裏。

“當年那場戰亂十分慘烈,戰死的士兵魂魄入了地府全都被收為陰兵,我家主子入地府後閻王說他有心魔,不能投胎,可以就在凡間吸收日月精華修煉,隻有真正的放下心魔才能投胎”

“於是我家主子回到已經被燒成廢墟的戲樓,當時在戰亂中死去的百姓一直都不願意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情,故而一直在原地生活。”

“咱們身處的地方是由主子執念幻化的陰城,陰城一直維持著當年百姓安居樂業的原狀,唯有這棟戲樓都會在每年主子祭日的時候走水一次,主子每年的今天也都會唱同一首當年的曲子。”

“長亭景區就是曾經戲樓的位置,主子一直放不下心魔,每天都十分煎熬,所以今年我想讓新的客人進戲樓聽主子的戲,故而讓一部分遊客進入陰城,等他們聽主子唱完戲再把他們給送回去。”

這些話是清秀男子替泫惜回答的,說實話我一下子聽這麽多都有點懵了,捋了半天才捋過來。

“泫惜公子,既然你的人能讓遊客進入陰城,能不能把遊客們都放過去,他們的家人一直在找他們。”

泫惜點了點頭,他的身體虛弱的搖晃一下,我本能的伸手扶他。

“幽然姑娘,謝謝你,這些年我縱身跳進火海隻有你一個人不顧自己的安慰救我,真的謝謝你。”

泫惜感動的反握住我的手,虔誠的在我的手背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