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母對尹檸外公的醫術不甚了解,印象中那就是個愛酗酒的糟老頭子,但鄭父深知那位遠房族叔醫術了得。聽到鍾良跟尹檸的交談,見尹檸猶豫不決,鄭父主動說:“檸檸,鍾醫生既然有這個信心,那就試試吧。”

“這能隨便試的嗎?”尹檸心慌慌的說。

鍾良目光灼灼的說:“不試怎麽知道行不行,要不然就是看著鄭三從此昏昏噩噩的了此殘生,要是你能忍心看著也沒關係。”

這一下,連鄭母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檸檸,那就試一試吧,再壞也壞不過現在的情況了。要是真的治不好,也隻能由著他給那個土著當上門女婿了。”

尹檸暴汗,合則鄭媽媽還不甘心有鄭三嫂那樣的兒媳婦啊!

鄭家二老都讚成鍾良的想法,尹檸也不再猶豫,趕回趕回祖屋,去取外祖父家傳下的金針。鄭母還嫌耽擱時間:“這麽大的首都還找不到幾根銀針嗎?”

鄭父斥道:“你不懂就閉嘴!”

“祖傳的針灸術要配合特製的金針,外祖父是這麽教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喝醉了亂講的。”尹檸挺老實的說。

鍾良眼冒狼光的說:“鄭氏神針與眾不同,與特製金針也不無關係。顧老爺子當年要不是碰上你外公施針,早就半身不遂了。”

“哪一個顧老爺子?”尹檸好奇的問。

鍾良自知失言,趕緊岔開話題。尹檸也沒多想,連夜趕回了龍頭寨的祖屋。

祖屋還是老樣子,牆壁的裂隙裏長了青苔,說不定哪一場狂風暴雨就能讓屋子解體。她心下難免黯然,開門進屋後,感覺屋裏像是遭過賊,東西都被弄得亂七八糟的。

陪著一起來的鍾良說:“要不報警吧?”

“沒什麽值錢的東西,算了。”尹檸黯然搖頭。進了裏屋,她讓鍾良把紅漆立櫃頂上的舊木箱搬下來。鍾良挺識貨:“這是紫檀木的箱子。”

“這是外婆的陪嫁的箱子,

有個夾層。我記得外公是把金針擱這箱子裏的。”尹檸說著,打開箱子,把底層的木板揭起來,露出下麵的夾層。

箱子夾層裏有個油紙包,裏麵放著一套發黃的書,和裝在扁木盒子裏的金針。尹檸把書遞給鍾良,大方的說:“你可以看,也可以抄錄,不過抄完了要還給我。”

鍾良吃驚的問:“這麽珍貴的書,你要給我看?”

“醫學無國界,你老師沒教過你嗎?”尹檸把書塞在鍾良手裏,又讓他把箱子還原,再回頭居然發現顧烽站在門口,嚇了一跳:“你能別這麽神出鬼沒的不?”

“你還真是大方,那麽珍貴的書都借給他。”顧烽似笑非笑的說,連自己都沒發現語氣透著醋味。

鍾良本來不好意思的,這時故意得瑟:“那當然,我跟檸檸什麽交情啊!”

尹檸遲鈍的沒發現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藥味,愁苦著臉說:“外公教的東西太複雜,我怕自己一緊張就記不住。這本書給鍾良看了,他就算是學不會,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多少能幫我看著點,說不定可以提醒我呢。”

顧烽的心情大好:“這倒也是,鍾無良這庸醫水平不行,記憶力超好,路上的時間夠他把整本書倒背如流了。”

深受打擊的鍾良幽怨的瞥了尹檸一眼,沒吭氣。當然,他也沒有失落多久,就讓醫書上記載的針灸術吸引了,沉迷於其中。

龍頭寨的鄭家是分支,尹檸外公那一支是主支,鄭氏祖傳的針灸術隨著主支的先輩漂洋過海,在海外傳承下來,留在國內的鄭家人都不會。直到尹檸外公歸國隱居,才算是讓祖傳絕技回歸,隻是分支的鄭家人沒有學醫的,所以他隻能把針灸術傳給外孫女。

尹檸一直不覺得鄭氏針灸術有多神奇,就算知道她也一樣會傳授給鍾良。什麽都可以虧爾,唯有愛不能虧欠,所以她才會去滇南找鄭三哥。鍾良對她的情,她不是不懂,隻是無法回應,那麽寶劍贈英雄,把鄭氏針灸術傳

授給鍾良,一則讓他學以致用,二來也算是一種補報。

顧烽就是懂了她的心意,所以心情出奇的好,也大方的把她托付給鍾良:“我這邊有點事還沒處理好,尹檸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你師父,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小心我收拾你。”

對於他的危脅,鍾良直接無視,隻是對那個稱呼嚴重抗議:“怎麽說話的,我什麽時候拜過師了?”

“達者為師,除非是你不想學鄭氏針灸術。”顧烽笑道,很有點陰險。

鍾良頓時啞口。

尹檸沒心沒肺的笑道:“是哦,要學鄭氏神針總得付出點啥吧,叫聲師父也不會少塊肉!”說完,她蹦蹦跳跳的在前頭走了。

鍾良上前,與顧烽並肩而行,低沉而壓抑的說:“千萬不要做對不起她的事,否則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又是下藥嗎?換個別的威脅方式吧。”顧烽微笑,也壓低聲音說:“不勞你費心,尹檸跟著我一定會幸福。”

“最好如此。”鍾良幾乎是咬著牙根在說。多餘的話,不必再說,顧烽也清楚他這是表示徹底對尹檸放手了。

又消滅了一個情敵,顧烽笑得白牙森森,送尹檸跟鍾良上機前,十分瀟灑的揮手說:“你們趕緊上機吧,早點辦完了事回來,我給你們接風洗塵。”

“放心吧,我會回來喝你的酒。”鍾良皮笑肉不笑的說。

尹檸總覺得這兩個男人間達成某種默契,讓她有怪怪的感覺:“你倆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我跟他能有什麽事兒?”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說的話相同不說,連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嫌棄。說完,鍾良扭臉,顧烽微笑補充:“我就是聽說你要回來,才特地趕來看看你,壓根就不知道他**魂不散的跟來。”

尹檸難得精明的說:“哦,我明白了,你是專程跑來監視我跟鍾良的對不對?”

兩個大男人同時被口水嗆了,連聲咳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