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第三槍，真彈
顧曉晴頷首，她了解，她掙脫林非墨的手，坦然的眸光有一種很寧靜的魅力，仿佛春水拂過。
“林非墨，或許我爸爸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也一直知道，他做生意手腳不幹淨，隻是……”
“是非對錯，當真如此分明嗎？你橫霸商場這麽多年，何曾想過，或許你也曾經害得別人家破人亡？”
“是不是，他們的後輩子孫，都要找你報仇，冤冤相報，不止不休？”
就“成王敗寇之爭，從來都在於實力，六年前，你不如我爸爸，輸了，六年後，我爸爸不如你，也輸了。誰對是錯，又如何分清？”
“或許他曾經做過傷害你的事情，可對我來說，他曾經是位好爸爸，我甘願，一命賭一命！”
顧曉晴的眼光直視林非墨，她不畏懼。
堙很多事情，她看得透徹，困在其中，隻是身不由己，若能解脫，對大家都好。
林非墨，放下仇恨，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你應該看看，這個世界，還有你的陽光。
林非墨的臉，沉如水。
莫少斂去一臉妖孽之笑，帶著一種新奇而又躍躍欲試的眼光，鎖在顧曉晴臉上。
她才多大？竟然把強權真理看得如此明白？
有的人，強悍了一生，執念了一生，都未必會明白，其中真諦。
成王敗寇，從來都在實力。
從古至今，一向如此。
拍拍手，莫少笑靨如花，“林少，這兒不是你們談論是非對錯的地方，既然顧小姐要和我賭，我就和她賭。”
“已經平安開了兩槍，這一槍，說不定她能逃過，我就當麵把話挑明，隻要顧小姐敢賭，我就從你手上保下顧震邦。”
“這是我和她的賭局，和林少你的協議無關，請你注意遊戲規則。”
顧曉晴撿起手槍，林非墨雙眸危險一眯，倏地出手，劈向顧曉晴後頸，顧曉晴悶哼一聲，軟軟地倒在他懷裏。
左輪手槍，落地。
莫少魅惑一笑，林非墨抱起顧曉晴，少女長長的頭發直瀉而下，如瀑布，襯得她的臉，慘白如紙。
“莫少，此事到此為止，這輪賭局，不算，我們的約定繼續！”林非墨聲音冰冷。
莫少冷笑，攤攤手，“我是無所謂，倘若哪天顧小姐找我繼續這場賭局，那可就要從頭開始了。”
從頭開始，顧曉晴就必須再承受兩槍的危險。
林非墨眸光一沉，殺氣四濺，“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莫少環胸，氣勢逼人，拚氣勢，他會輸嗎？
笑話！
林非墨再不說一句話，抱著顧曉晴離開，剛走到大門口。
莫少喊住他，林非墨轉過身子來。
莫少慢條斯理撿起地上的左輪手槍，唰一聲，對準林非墨，似笑非笑，“林少，你不好奇，這一槍，是空槍，還是真槍嗎？”
林非墨冷厲掃過莫少，不是誰被槍口直指，都能麵不改色。
他冷冷一笑，“沒興趣！”
轉身，欲走！
莫少眉梢一挑，唇邊綻開一抹妖孽至極的笑容，手腕一抬，對準了牆壁上的裝飾燈，扣動扳機。
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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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燈碎裂，碎片四濺……
左輪手槍，冒煙。
林非墨腳步頓停，背脊僵硬。
莫少吹一口冒出的煙，惋惜，“是真槍耶，真是幸好，幸好啊……”
林非墨呼吸極為緩慢，鎖定顧曉晴蒼白的容顏。
是真槍，倘若他來遲一步，隻需一步……
顧曉晴就……
一想到她趟在血泊裏，林非墨渾身驚出冷汗。
幸好……
真的是幸好！
他再不說一句話，雙臂一緊，抱著顧曉晴，快步離開。
莫少隨意把手槍丟到一邊，下巴一揚，讓手下都出去，他倒了一杯路易13，慢條斯理品嚐。
“出來吧！”聲音微冷。
一名纖細的少女，出現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
長長直直的頭發，淺紫色的淡雅裙裝，把本是柔美的女子，襯得更加雅致，美麗，眉宇間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清純。
女子淚流滿麵，那種楚楚動人的風韻，更加動人。
“哭了？”莫少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聽不出波動，似譏誚，似不屑，並未存在一絲憐香惜玉。
女子抹去滿麵淚痕，莫少冷笑不止。
“殺了她！”櫻唇輕啟，柔美的音線，吐出冷酷的命令。
莫少聳聳肩膀，但笑不語，又倒了一杯路易13，翹起腿，邪佞的眼光掃過女子柔美的臉。
薄唇勾起，“林非墨當她是寶，你以為我真會傻的動她？”
女子臉色慘白，似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
“你以前為了我，可以對抗非墨。”女子靜靜地吐出一個事實，淡淡靜靜的眼光，並無波動。
死水。
微漾。
顧曉晴的臉，閃過莫少的腦海，他微微一笑，此二人，真像！
眉宇間的清純，言談間的淡靜，麵容上的柔美，都像足了七八成，連那頭又長又直的漂亮頭發，都像極了。
可她，並無顧曉晴的氣勢。
顧曉晴的淡靜帶著一種清冷，不言不語，卻有一種氣勢，似是霸氣，又似是倨傲，那種漠然間的強大。
獨一無二。
人無欲則剛，那少女把這成語，演繹得淋漓盡致。
莫少放下酒杯，走到女子麵前，雙眸彎如月牙，一臉懷念，可又似是一臉譏誚，“你啊，讓我說你什麽好呢？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人不輕狂枉少年，我已經過了熱血沸騰的階段。”
女子臉色動了動，莫少又道：“就算有，我熱血的對象也不是你了！”
“這次你為什麽要幫我，難道不是因為你還愛著我？”
莫少搖搖頭，打了一記響指，“你錯了，我隻想看，林非墨會為了顧曉晴，做到什麽地步？結果，出人意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