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生死一線 4
不放棄自己活著的希望。
陸離，現在是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也是給她所有勇氣的男人。
他走了，不代表這股勇氣和動力也沒了。
贏吧！
就顧曉晴這麽對自己說，贏了，過了這一劫，以後會更好的。
倘若真的不幸死了，那也沒關係，起碼她這一生，真真正正地愛過，也努力地生存過。
這樣就夠了。
堙雖然苦難比歡樂要多，可她已經很滿足了。
“怎麽？怯場了？”莫少笑，聲音冷然，帶著一抹淡淡的譏誚。
他就說嘛，這勇氣，是裝的。
顧曉晴唇角綻放一抹美得令人昏眩的笑，翦眸如水，淡若春山。
扣動扳機。
哢……
空槍，扳機懸空的聲音如扯斷的弦，顧曉晴繃得很緊很緊的心髒落下。
顧曉晴似乎聽到自己鬆一口氣的聲音。
太驚險了！
幸好！
第一發，幸運之神眷顧。
莫少細細地眯起眼睛，她竟然如此淡定地開槍，他實在料不到。
從一開始就對她有所偏見的男子，不知不覺中扭轉了印象。
顧曉晴，短短2個小時的相處，這個女孩給他太多的驚喜，他玩味的心，似乎……
死水微漾。
隱隱動，這種勇氣和淡然，連他這樣鐵骨錚錚的男人都為之佩服。
四邊的黑衣勁裝男人，都為之動容。
這個少女的勇氣，太可敬！
俄羅斯輪盤賭，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玩的。
“該你了！”顧曉晴任意轉動一圈轉輪，關上，伸給莫少。
莫少接過，對著自己的頭，倏地問：“顧曉晴，你是不是在祈禱，這一發是真彈？”
顧曉晴微笑，“如果我祈禱能成真，那該多好。”
此話一出，四座驚倒。
這個女孩，誠實得近乎愚蠢，竟然當著莫少的麵承認她有這等心思。
他們跟著莫少多年，深知這男子的冷酷本性，他是一匹狼，狠毒的狼，惹他不悅，那是自尋死路。
他們都擔心，莫少說不定反轉槍口，崩了顧曉晴。
出人意料的，莫少哈哈大笑，深深地看著顧曉晴，“你誠實得真可愛。”
扣動扳機，哢！
空槍，這一發，幸運之神同樣眷顧他。
莫少笑著放下槍，任意轉動兩圈，關上轉輪，槍，又回到顧曉晴手裏。
“又該你了！”莫少風度翩翩，笑得意味深長。
冷汗悄然爬上顧曉晴的背脊，如果說第一發子彈，她內心是恐懼的，那這一發，她心中是極為平靜的。
一種顫抖的平靜。
莫少是個很可怕的男人。
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悠然的動作都在告訴她，小姑娘，這一發，是真彈！
顧曉晴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她不該亂了陣腳。
可是，她畢竟隻是16歲的少女。
她沒有經曆過莫少的腥風血雨，沒有經曆過莫少在談判桌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她更沒有處理危機時的經驗。
莫少比顧曉晴更懂得，怎麽讓一個對手，主動怯場，承認輸了。
一旦顧曉晴怯場，承認她輸了，那依照俄羅斯輪盤賭的規矩，莫少可以給她一槍。
不要怕，顧曉晴，他故意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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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停地這麽告訴自己，手，卻微微抖了起來。
和這個男人交鋒，每一局都讓人感受到毛骨悚然。
整個大廳的氣氛，被他的一言一行拉得一觸即發，仿佛一觸，就會爆破。
心，怦然而跳，太緊張。
她的顫抖，又豈會逃得過莫少的眼睛，他優雅地環胸，綻開一抹陽光的笑容，“顧曉晴，你的手在抖哦……”
輕輕的笑聲，純潔良善如孩子。
顧曉晴再一次感慨，這個男人，果然能刷新自己創造的變態記錄。
“那又怎麽樣？”顧曉晴淡淡地應道，
全場的緊張被她淡靜的笑，吹散三分。
顧曉晴扣動扳機，哢……
又是空槍！
這一次，她毫不掩飾地鬆了一口氣，偽裝得太淡定，反而更緊張。
麵對這種危機，張開嘴巴大聲地呐喊，更能排解心中的恐懼。
顧曉晴想起在海邊，陸離說過，曉晴，如果你一個人太悶，壓力太大，那就對著大海大聲地呐喊。
大海會容納你的所有。
一味地硬撐，總有一天會讓你崩潰。
她一直牢記。
掌聲，微微響起，莫少似笑非笑，“有膽色！”
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她終於有一抹懼色，卻不見狼狽，夠味。
四座的黑衣勁裝男子都為她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平局，怎麽辦？”顧曉晴任意轉動一圈，把槍交給莫少，淡淡地問。
“你就這麽自信？”平局？哼，顧曉晴，弄哪兒來的自信呢？
顧曉晴搖搖頭，淡淡道：“我不是自信，我一生沒什麽好運氣，說不定眷顧這一回，總要賭一賭。”
莫少笑，“行，就衝你這句話，若是平局，算你贏！”
顧曉晴頷首，她不信莫少的人品，卻相信他的傲氣，定然不會在這樣的賭局下推翻一切。
既然如此，最後一槍，媽咪，請你保佑我！
就一次，一次就好！
莫少扣動扳機，空槍，他轉動轉輪，關上，道：“這一次，我讓你一回，這一槍，我受著！”
說罷不由分說，對著自己的腦袋，開槍！
哢……
那聲音如死亡的鍾聲，敲打在顧曉晴心頭，震動，恐慌。
莫少的三槍，都是空槍。
最後隻剩下她這一槍了。
一局定勝負！
冷汗濕了少女的背脊，她的校服，緊緊地貼在背上，中央空調開得很大，卻冷卻不了她的汗水。
“為了公平起見，由你來轉動轉輪。”槍第三次回到顧曉晴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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