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這天,綏城落了一場雪。
雪粒子紛紛揚揚,整座城市被渲染成一片蒼白的樣子。
薑夕霧從慶功宴酒店側門走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保姆車的方向走。
她喝了不少酒,纖細的身子在刺骨寒風中搖搖晃晃。
車門沒鎖,上車後,薑夕霧對著掌心嗬出一口薄薄霧氣,踢掉高跟鞋,換上棉拖,紅唇微張,“師傅,去水郡灣。”
無人回應。
薑夕霧掀眸,才發現駕駛座上沒人,剛想出聲,便聽到男人低磁暗啞的聲音,“喝了多少?”
薑夕霧怔了怔,看清來人後,旋即勾起嘴角。
藕粉色的雙臂環上他的脖頸,薑夕霧杏眼迷離,“宴辭哥,你回來啦。”
她仰起頭,露出嬰兒白的下巴,長睫如撲簌的烏鴉羽翼,有薄紅染上了她的耳。
“嗯,”陸宴辭喉結滾動,單手托住她的細腰,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怎麽喝了這麽多?”
“我今天高興嘛,這是我第一部作為主演的劇,收視率第一哦。”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混著酒氣。
陸宴辭忍不住抬頭,噙住了她的唇。
青蔥玉指點火遊弋,堪堪遮住膝蓋的裙被掀開,絲絲暖風直往裏鑽。
嘴裏呼出的熱氣漸漸蔓延至耳側,帶著溫溫的電流貫穿她的神經。
“在這做?”陸宴辭問。
落在後背的手,幹燥灼熱,像揉進了滾燙的沙。
薑夕霧情不自禁嚶嚀一聲,輕輕喘息著,隻應了一聲,“好。”
車外,天寒地凍。
車內,熱情似火。
結束後,陸宴辭靠著椅背,點燃了一支煙。
指尖明明滅滅,一團青灰色的煙霧升起,模糊了他的廓形。
薑夕霧青絲如瀑,淩亂不堪,**在空氣中的肌膚,殘留著星星點點的紅痕。
偏偏陸宴辭隻有襯衫皺了一小片,腕表折射出金屬光澤清冷的光,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
薑夕霧垂眸,低低罵了一句,“狗男人。”
“你說什麽?”陸宴辭挑眉。
薑夕霧幹幹牽出一縷唇線,“沒……沒什麽。”
她轉移了話題,“宴辭哥什麽時候回來的?”
撚滅煙蒂,陸宴辭側眸,看向她,“兩小時前。”
這是出差剛回來,便迫不及待過來找自己的嗎?
薑夕霧抬眸,對上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宴辭哥,今晚留宿?”
“不了,我還有事,”陸宴辭係好紐扣,起身往外走,“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指尖觸碰到車門,薑夕霧叫住他,問,“宴辭哥是要去找林小姐?”
薑夕霧口中的林小姐,指的是新晉影後林向綰,風頭正盛,同期的幾位演員望塵莫及。
陸宴辭微眯了眯眼,聲音裏的溫度驟降幾分,“夕霧,不該問的事,別問。”
心裏微微泛起苦澀,薑夕霧掐緊手指,沒有暴露一丁點的情緒,若無其事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陸宴辭離開後,薑夕霧拿過平板,打開微博,點進了熱搜第一的詞條。
#疑似陸家太子爺新寵#
視頻裏,正播放著第十五屆頒獎典禮的畫麵,林向綰站在舞台中央,手捧獎杯與花束,目光與陸宴辭在半空中搖搖相撞,陸宴辭的唇角,有著顯而易見的弧度。
心髒鈍痛,薑夕霧下意識捂住胸口。
自己是陸宴辭養了六年的女人。
六年。
該膩了。
“嗡”的一聲。
遺落在縫隙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