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喜和刑漠並肩走在破敗的走廊裏。
刑漠開路,宋雲喜則是留意著走廊兩旁房間的門牌。
走廊的空氣很悶熱,隻有兩人行走的聲音,連越陽澤三人的腳步聲也已經消失聽不見。
宋雲喜側頭看見刑漠嚴肅的臉龐,明明跟往常一樣,但她還是感覺到了生疏。
是錯覺嗎?
“我們去館長在辦公室吧。”但遊戲進行中,不交流是不可能的。於是宋雲喜說道。
刑漠同意。
辦公室的門卡住了一邊,兩人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堵在門上的一些砂礫滾落下來。
手臂傳來拉扯的力量,下一秒宋雲喜就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刑漠一隻手護著她的頭,另一隻手護著自己的頭。
“閉起眼睛。”刑漠叫道。
胸腔的共鳴惹得宋雲喜耳朵癢癢。
宋雲喜依言閉起眼睛避免煙塵進入。
可一閉起眼睛,她就被鋪天蓋地地的刑漠的氣息包圍。
一股沉靜,如大海般廣闊的氣息,又有樹木的清香,能讓人心底平靜下來的感覺。
宋雲喜這時候終於承認,也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
汪書慧說得沒錯,自己確實喜歡刑漠。
無論在遊戲裏麵多麽惡劣的環境,主要有他在,她就有無限的勇氣。
那種兩人互相依偎互相扶持的安心感,
她在別的地方沒有找到過。
刑漠的手克製地摟著她的手臂。
逼仄的氛圍下兩人靠得很緊。
彷如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
傾瀉的砂石停了。刑漠放開了宋雲喜。
宋雲喜拿出紙巾讓刑漠擦下臉,免得將塵土呼吸進去。
因為有刑漠護著,宋雲喜幾乎沒有怎麽沾到砂礫塵土。
在刑漠清理的時候,她開始在辦公桌前翻找。
局長估計走得急,桌子上的文件都沒有收走。宋雲喜將能拿到的材料一股腦地收進去喜戒。
出去再看。
還有一串鑰匙。用途不明,先收著。
宋雲喜如蝗蟲過境般將看著有用的東西都掃進去喜戒了。
正準備離開去別的房間的時候,呼叫器傳來林嘉敏的尖叫聲。
“啊——!”
“林嘉敏!回話!”
沒有人回話。
“越陽澤!仇嘉!”宋雲喜切換頻道繼續呼叫,仍然沒有回應。
兩人相視,“我們得回去一趟。”
走廊的頂部,原本應該堅固的橫梁已經斷裂,搖搖欲墜。
陽光透過破碎的屋頂,斑駁地灑在走廊上,形成一道道光與影的交錯。
風從裂縫中穿過,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剛剛還是一派平靜的走廊,突然變得陰森。
是錯覺嗎?
不對,宋雲喜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明明走回去的路應該應快才對,可是兩人卻一直沒有回到剛出發時候的大廳。
“別走了。”刑漠叫住宋雲喜。
宋雲喜也發現了。
她剛剛路過一個倒塌的石柱旁邊,特地拿出了一條紅色的絲帶扔在上麵。
現在又看到了。
“怎麽會突然出現循環呢?這又不是靈異副本。”
“我們剛從辦公室出來還是一切正常的啊。”
宋雲喜再次嚐試呼叫越陽澤他們,還是沒有回音。
嗚嗚的風聲吹進來,整個走廊幽暗鬼魅。
“我有一個猜想。過來幫我一下。”刑漠說。
宋雲喜馬上過去。
隻見刑漠拿出圖紙,畫出起始點到館長辦公室的路線。
宋雲喜對比一看,也看出了點門路了。
“你的意思是剛開門造成的新一波坍塌,將二樓和一樓連了起來?實際上我們現在在一樓?”
一般辦公樓的的格局還有裝修都會很相像,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他們沒看出他們掉到了一樓,而不是二樓了。
刑漠點頭。
知道原因就好辦了。他們隻要找出連接點就可以了。
為避免走失,兩人用繩子從腰間將兩人綁起來。
還是一人探路,一人尋找。
這次是宋雲喜探路,刑漠尋找。
兩人重新回到了氣象局的局長辦公室,
刑漠將宋雲喜背起來,讓她騎在自己脖子上。宋雲喜帶著安全帽,通過擊打判斷上麵堆積的碎石沙粒的厚度。
宋雲喜搖頭。
刑漠將她重新抱下來。
刑漠的手掌很大,而宋雲喜的腰很細。
不盈一握。
刑漠的體溫傳到宋雲喜的腰上,
宋雲喜腰上的軟膩又染到了刑漠的手上,
兩人心裏同時泛起了波濤,又用理智壓下。
“我先抱你下來。到外麵繼續查看。”
“好。”
緊接著他們用相同的方法,探查了幾個點。終於在一個拐角處找到了一個相對薄弱的地方。
用錘子將往上一頂,輕鬆砸了一個小口出來。
宋雲喜往上一探,頭頂的手電筒一照,確實跟他們現在所在的樓層的景色一模一樣。
“我先上去。”
“注意安全。”
刑漠托舉著宋雲喜,宋雲喜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手肘一撐,人就爬了上去。
刑漠看見宋雲喜上去後,往上跳起,就抓到了天花板,輕鬆爬了上來。
動作利索帥氣。
接下去就是走回到出發點了。
不出所料他們沒有再遭遇“鬼打牆”,這次是順利回到的。
宋雲喜和刑漠沿著越陽澤他們離開的方向繼續前進。
“越陽澤?林嘉敏?仇嘉?你們聽到嗎?聽到回話。”宋雲喜繼續朝著呼叫機呼叫。
“滋滋啦啦……在……滋啦……”
令人驚喜的是,這次終於有聲音傳出來。
往前在走,宋雲喜再次呼叫,這次能聽到的聲音就更清晰了。
“上……上來……三樓。”
剛好此時宋雲喜走到了一個樓梯邊上。
“等著。”宋雲喜往對講機裏丟下了一句話。
樓梯的台階破碎不堪,邊緣的混凝土尖銳而粗糙。
宋雲喜和刑漠隻能踩著那些相對完整的部分,一步步向上。
還得留意樓梯上變形的扶手,原本充當安全護衛的它們,如今被砸得千奇百怪,稍不小心就容易被剮蹭到。
兩人走一步探兩步。牽著的手互相作為彼此的支撐。
隻要有一人掉下去,另外一個人必然是要拉住的。
樓梯並不堅固,每向上一步,宋雲喜都能感覺到腳下的樓梯在微微顫動,仿佛隨時都可能崩塌。
終於到了三樓,眼前的景色卻讓宋雲喜心底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