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花神娘娘（下）
“莫桑，你本是一代神獸，如今落魄至此可有後悔？”
“神獸？你以為我稀罕？”
“唉，你可知自己天生神通，如果不是注定命中一劫，今日，你也算是三界的一方霸主。”
“那又如何，我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罷了罷了，三界終有一劫，你們注定被卷入其中，這就是是命數。如果不徹底除去你們的雜念，今後的路怕是也會艱難重重。”
“所以，這一切你們都清楚。”我忍不住插口道。
包括花淚的死，白離的死，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花神娘娘笑道，“未來的路還是要靠你們自己走的。”
她不想說，我也沒再問下去。
“鏡花她真的——”莫桑開口卻實在說不下去。
“她並沒有死，現在的她隻是放手了。”
“能不能讓我最後再將她一眼。”莫桑恢複人形，虔誠的跪在地上，乞求道。
“當然可以，鏡花是我最愛的女兒，她也有話想對你們說的。”
感覺一股讓人放鬆的親和之力飄過，我們的身體恢複了幾分，不遠處躺著的花淚，身體也有些反應。
誰都沒有開口，強忍著，我終究還是說道，“花淚姐，對不起。”
“你說的很對，習夢，我做錯了太多。”
“你，真的要離開我們嗎？”
“不，其實我一直從未離開。”
花淚笑了，這是唯一的一次，發自內心最真誠的笑，那麽灑脫，仿佛我看到了當初那個最美麗的鏡花，開在荒山，耀眼奪目，隻是一眼便吸引了莫桑再也無法回頭。
花淚走到白魂麵前，可惜，他還是看不到她。花淚小聲低語，溫柔的對白魂說道。
“終於我們再也不必忍受最遠的距離，很快我將永遠留在你這裏。”說著，手撫上白魂的胸膛。
“如果可以，真希望再能看到你美麗的眼睛，那雙比星星還要美麗萬倍的雙眼。”手慢慢上劃，輕落在白魂緊閉的眼皮上。
“好了，大家，我要離開了。其實，這一路上本就不該有我的存在。現在，我隻是回到自己應該去的位置。”
“你要去哪？”我問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和白魂不能離得太遠，生生世世都是。”
“花淚姐，希望你真的可以幸福。”
“當然，再見了，大家。”
花淚笑著完成了最後的告別，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漸漸的消失了……
“別難過，她還在。”花神娘娘說道。
“她在哪？”我問道。
“等等看，很快你們就會明白了。”
一切都是原樣，沒有什麽變化。隻是，莫桑，他從頭至尾沒有說一個字，目光卻沒有離開過花淚一秒。可惜，花淚從頭至尾，沒有對他說過一句話，甚至看過他一眼。
那麽，莫桑，你該死心了吧。
“哈哈哈哈哈……”莫桑突然大笑，笑得淒涼。
“白魂，你怎麽了？！”銀月喊道。
白魂痛苦的捂著頭，一道有一道的金光從他的眼睛、耳朵裏射出，像是被打穿了一般。難道，當初的咒語被打破了？
一眨不眨的盯著白魂，他無力的垂下雙手，慢慢的，慢慢的，那雙眼睛睜開了，沒有人被詛咒，沒有人死去，他，自由了！
我終於知道花淚會迷戀那雙眼睛，原來如此的美麗。並不是耀眼的金色，不是妖媚的紅色，也不是疏離的銀色，而是非常雅致的琥珀色，非常清晰透亮的眼睛，甚至可以看到鑲嵌其中的條條琥珀色的細絲，它比水晶還要透明。
如果能看到這麽美麗的一雙眼睛，哪怕要人死去，恐怕也會有人義無反顧的願意。
最後的遺憾隻有，花淚卻是無法看見了。
不對！
花淚的消失，白魂雙眼的出現，詛咒的破除，這一切，都是花淚為白魂做的？！
想想，剛才她手放的地方是白魂的胸膛，也許，花淚真的不曾離開。
我猛地向白魂走去，毫不猶豫的扯開他的上衣，沒錯，胸膛上那朵花是鏡花，開的越發妖豔！
回想著花淚剛才的溫柔，不禁也撫上那朵花，花淚姐，你真的還在。
“咳咳。”頭頂傳來尷尬的咳嗽聲。
我瞬間想到自己正在做什麽，慌亂的收回手，轉身退了幾步。
對啊，白離還躺在那裏，為什麽他還沒醒？
“花神娘娘，白離為什麽沒有醒來？”
“他已經死了。”
“這是我們注定的劫難，不該連累到他的不是嗎？！”
“若不是莫桑為他續命，他隻會死的更早。”
“求您救救他！”
“這三界生存法則怎麽可以隨意打破，你應該知道，算是你們夢魂師一脈，也無法私自這麽做。”
“不會的，不會的，您可以的！”
“我幫不了你，習夢。”
“如果我非要救他，不惜生命呢？”如果沒記錯的話，純潔之音分為禦、速、飛、破、複，現在我已到前四境，就差一點了。羽，你一定要幫我！
“不行！你會因此損失半生壽命，我不同意！”
“九魅，你怎麽在這？！”
來人竟然是九魅，這下都到齊了，自從那日被白離分開，我就沒再有他的音訊。
“九魅，你怎麽來了？”
“那怪物太強，我分身不足以對抗他，現在本尊到了，不過開來你也不需要我了。”九魅聳了聳肩，又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了，剛才你說的我不同意！”九魅一下子又變得非常嚴肅。
汗……
“可是，我答應過他——”
“答應，答應什麽，他現在死了，所有說過的都不算了！你懂不懂！”
“你是誰。”銀月把我扯到一邊，對上九魅。
“你還沒資格知道。”九魅完全就是在挑釁，挑釁啊！
“找死！”銀月看起來生氣了，很生氣！
“哼，我可是小夢最親的人，就算你想動我也要問問她願不願意。”九魅無賴的把手搭在我肩上，一副親近的樣子。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月，你別在意，他就這樣。”
“他是誰，你們什麽關係？”
“我，我們——”我實在不能說，尤其是知道什麽是印記之後。
“看到沒有，小夢不願意告訴外人我們的關係，是吧，小夢？”
“哼！”銀月冷哼轉身大步站到一邊。
“夠了，九魅！”
看著眼前因救我，因印記而死的白離，會不會有一天，我也會死在你手裏，九魅？
“那好，咱們離開這裏吧。”
“不，我要救白離！”
“救，你怎麽救，你現在還沒有到‘複’的境界。”
“我——”
確實，我還沒有那麽強……
“聽話，讓自己變得更強，你才可以拯救所有你想救的人。”
“為此，可以不擇手段嗎？”
九魅臉一僵，卻恢複的很快，那個沒心沒肺的笑臉，說道，“當然。”
九魅，你可知道，我的心真的在滴血。
“好了，我的時間也快到了，莫桑，接受你的使命吧。”
莫桑遲遲不語，我卻充滿好奇，什麽使命？
“與習夢結締契約，從此成為她的守護獸。”
……
那時，我真的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