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別離的勇氣
回到家中，恫正為瞬續魂氣，煞若有所思的站在床邊。
“煞，瞬他怎麽樣？”我輕聲問道。
煞搖頭，一臉嚴肅。
“我知道瞬是被什麽所傷了，還有，那個黑袍男子我……也記起來了。”
“那黑袍男子當初在鬥皇銀殿與我比過武，體質異常，曾經與我同樣修煉冥氣，隻不過他的冥氣比較邪門，我一直感覺他的靈魂早已獻祭。雖然不清楚他的修煉出現過什麽問題，但是他這個人陰毒冷血的很。”
“你們真的認識？”逝詫異道。
“沒錯，當初我冥氣勝於他，而且我記得很清楚，他、他被我消除了一身的冥氣。”我仔細回想著那日的比賽結果。黑澤被冥氣反吸噬，身體就像一個空殼子狼狽的躺在地上，那時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可他那一身的邪氣又是來自哪？”逝疑惑道。
“那氣息類似冥氣卻有些不同之處，恐怕又是斯伊魔搞的鬼，把黑澤徹底的變成了一個怪物。”我說道。
“……隻有她才有這種力量。”逝歎息道。
“我現在沒有冥氣，以我現在的程度隻靠純潔之音淨化恐怕還是不夠。不過，還是試試看吧。”
“勞煩小姐。”逝點頭道。
看著平躺在床上的逝我心裏一陣愧疚，若不是因為我——
“小姐。”逝輕呼道，微微一笑。
我點頭應道。
右手搭在瞬的心髒處，開啟純潔之音，全身的魂氣快速運轉。那顆白色內丹閃爍著光芒，不斷的散發出神聖的氣息。
被吸出的冥氣漸漸匯聚在我第二顆冥氣內丹中，隻不過就像進入一個無底洞久久便沒有了聲響。就是這樣，自從我回到人界不知道為何冥氣似乎與我就像斷開聯係一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收回手，觀察著瞬的心髒。強有力的跳動聲卻仍沒見瞬有任何蘇醒過來的跡象。
“心髒的確已經複原了。”逝來回感應了好幾次，慶幸的說道。
“冥氣直擊靈魂，隨時會讓人精神崩潰。恐怕瞬的靈魂正被困在哪裏所以遲遲不醒。現在沒有辦法，我回不去冥界，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們把瞬送回朗達爺爺那裏看護，等有一日若我能重返回冥界，一定喚醒瞬。”
“是屬下無能！”逝攥緊拳頭，一臉自責。
“是我無用，不夠強大。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無力的說道。
當初是囚送我前往冥界修煉，沒想到後麵發生的一切完全超出他掌控的範圍，強行帶我離開，現在他又刻意阻隔了我與冥界的所有聯係，所有的事情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心裏真的在怨恨他。
“好，就按小姐所說，我們先把瞬帶回去。”逝說道。
“……還有，你們都留在冥界吧，不要再回人界了。”
三人一怔，不解我為什麽說出這樣的話。也許，逝他能明白我內心的掙紮。
“他們不會放過我，現在誰在我身邊誰就會被牽連，不值得，你們走吧。”我抬起頭，認真的看向三人。
“小姐，我說過，這樣的話你沒必要再說了。我們自己選擇的路定然會對自己負責，不必為我們操心。”逝板起臉，不悅的說道。
“發過誓，不離不棄。”恫說道。
“誓死追隨。”煞點頭道。
“嗬嗬，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從今以後我定待你們如手足親人，永不背叛。”
沒錯，我們都有各自的使命責任，在這條守護之路上根本不在乎失去生命，我是如此，他們也是。
“小姐，記住你的承諾。”逝粲然一笑，這是我見過他最漂亮的一次表情。
“去吧。”我應道。
……
四人走後我獨自坐在床上，看著外麵一點點變黑的天色，似乎我更習慣了黑夜。
突然，我無意一掃，有個東西好像掛在窗上！
我一怔，是他嗎……
打開窗子把那條熟悉的項鏈拿進來，沒錯，是當初我丟出的那條。
“囚？”聲音極低的念了一句。
身後一陣涼氣，冷冷的襲上了我的背部。
沒有轉身，我知道——他真的來了。
“你回來做什麽？”我冷笑道。
“……我是習家守護神，這一點並不是你想結束就可以抹滅的。”囚的聲音不冷不熱。
我不禁笑道，什麽時候那個高高在上、無情無欲的神竟然也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
“契約沒有解除，你等待下一個習家人吧，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聯係。”既然已經選擇陣營，如果不果斷一點，那日的事情依然會重演。
“習夢，你要信我——”
本來以為我多少可以平靜的麵對囚了，沒想到他這句，信我。徹底把許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怒火勾了出來。
“信你？事到如今你告訴我，我該如何信你？！”我猛地轉身，我倒想看看那個神真的可以麵不改色的訴說一切！
“斯伊魔害死多少無辜生靈？作亂危害三界，挑撥眾族，人界現在已經處處危機。你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態，根本不需要再回到我身邊……囚，你說過，夢魂師就是為了守護人界而生，如今你要我如何再信你。”
囚站在原地，沒有一絲動作，隻是麵帶哀傷的看著我，始終沒有再說一字。
許久，囚慢慢開口道，“我，隻是想想保護你。”
心中一顫，總是有些酸澀。
“囚，我是真心感謝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明白。你親自送我我進入冥界，認識了不少人，他們是我的朋友、家人，還有——愛人。可你，卻親手毀了一切。在我心裏，你與斯伊魔根本就是一夥的，我沒辦法相信你。”
“……愛人？你真的在意那個小鬼？”囚疑惑道。
“沒錯，我喜歡銀月。而且我現在發現，我非常喜歡他，在人界的每一天我都在思念他，我真的很想再見到他。”
做人可能有很多局限，但是這一刻我卻極為喜歡。因為我可以痛快地流淚，我可以感受心髒的跳動，我可以更清楚的感覺到那股酸酸的思念還有深沉的眷戀。
我也知道了，到底對於月我是有多在意……
人，本來就是一種感情極為細膩的生物。
“習夢，我真不該放你去冥界，你的心已經野了——”囚的聲音冷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我的心不在受製於你了是嗎？！沒錯，你現在根本影響不到我。”
“不，我不相信。”
“囚……就到這裏吧，等待下一位接班人出現。我與你在這一世注定為敵。”我堅定的說道。
不能再猶豫下去了，否則會有更多的人因我受到傷害。
“習夢——”囚小聲喚道，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可是我真的聽到了那一絲絲的脆弱和無助。
他是囚，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啊。
這一刻，我根本不敢看他。
“……我與斯伊魔本是夫妻。”就在我以為時間夠久了，久到囚消失的時候，他溫聲說道。
“最初魔族與外界隔絕，我們的族人與世無爭。上萬年沒有一次爭吵，哪怕是小小的爭端也沒有。”
“但是魔族卻有一個缺陷，就是我們自身無法繁殖，而是要靠魔花繁衍，一朵花開到成長成熟實在是需要等待太久的時間。”
“……魔族生來永生，就算等待再久，你們還是隻增不減不是嗎？”我忍不住問道。
“沒錯，但是傳說有一點不對，魔族不老，永保青春。我們會老去，就算永生卻也無法逃離衰老的規律。魔族族人不多，又沒有紛爭，所以保持美麗就變成族人最癡迷的追求。”
“那一日謠言傳出，外界可以讓族人永保青春，魔族微微有些波動，我們這批長老以為加以克製就可止住謠言，卻沒想到還是敵不過美麗的誘惑。竟然出現族人逃離魔族境界，越來越厲害。”
“更讓你無法發想象的是，那些離開的族人紛紛回到魔族，癡迷貪戀的神情，勸說所有魔族出界，去看外界的如何精彩。”
“……魔族最開始到底來自哪裏？”我問道。
“無色界，那個枯燥無味的地方……或許說，魔族隻是上天創造出的一種美麗的玩物，被困在無色界供人欣賞毫無意義。”
“最後，長老們決定離開無色界，去外麵的世界尋找美麗之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魔族互相愛戴，夫妻的選擇是靠本命花，就是魔花，能不能相互吸引。我與斯伊魔的本命花相互交纏生存，自然結為夫妻，在無色界相敬如賓，也十分平靜。”
“那，是愛嗎？”我輕聲問道。
“嗬嗬，魔族所有的人都相互愛戴，這就是我們全部的感情……不過，你提起的愛，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女子，我這一生第一個對我說愛的女子。”
“是閻姬？”
“沒錯，她說讓我永遠留在她的身邊。”
“你對她動心了？”
囚沉默片刻，說道，“沒有，當時隻是好奇你口中的愛，而且那是斯伊魔向我說起過，她想要閻姬的位置，讓我那給她。”
“那時我並未注意，斯伊魔已經開始有了改變……她變得越來越美麗，想要的越來越多，有些時候，我會覺得她不是我當初的那個妻子。”
“你答應她了？”
“沒錯，她是我的妻子，她想要的我自然要給。而我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沒有想到會有誰收到傷害。”
“但當我反應過來魔族已經開始逐漸偏離尋找美麗的軌道，不斷的開始上演貪婪、背叛、殺戮、爭搶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勸止大家收手了。”
“後來所有魔族被封印，除了墨印、紫印二人被死神留住，你又是怎麽逃離的？”
“唉……是你的先祖，開啟天堂之眼助我永生，消除魔性升為天神。”囚歎息道。
“天啊，這怎麽可能！有這種力量？！”我實在是太難相信了。
“是這樣，我欠你先祖的太多，當日他救我逃出苦海，可是我卻因此背叛了斯伊魔，背叛了魔族。”
“當初你的先祖受閻姬所托，終是沒有對我下手。隻不過他們選擇了另一個報複我的辦法，欺騙我說，魔族被淨化，神界將我們從新劃分，從此成神，不老不死受萬人敬仰。”
“……但真相是，魔族被封印打壓，隻有你一人成神？”
“沒錯，我拋棄了自己的族人獨自成神，而我卻無法憎恨閻姬或是你的先祖。畢竟當時的我早就想要解脫，若是沒有你的先祖恐怕我也不會繼續那麽存活下去，那樣的魔族早已淪為魔道，被毀的支離破碎。”
“我錯過了魔族的衰落，錯過了族人的悲慘生活，也錯過了我的妻子對我的呼喚哀求。我生來性情冷淡，但是斯伊魔她一直真心相對，她以為她所搶來的東西我會喜歡。可是，我卻遺棄她獨自離開。就算有一日我知道了所有真相，我還是要獨自麵對所有的痛苦。”
說到這裏，我又不知道是誰對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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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了，小貓希望大家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每天開心的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