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人偷看她洗澡

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一步步踏出,苦笑了一下,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不是?沒有將她處死,沒有立刻將她送回皇城,便已經是他的仁慈嗬!

忘記了所有,她的身子,就這樣堅強的步出營帳,忘記了渾身上下,餘留一件褻衣,滿頭青絲,淩亂不堪。

剛出營帳,侍衛見她如此模樣,倒也識趣的跑來一件衣衫,而後領著她去了軍妓營。

一路上走過,皆是一副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個郡主,竟然在新婚第二日便被王爺掃地出門,不僅僅成為下堂妾,且讓她與眾人軍妓一起,成為供他們享樂的軍妓,王爺果然是恨禹城中人啊!

瞥了一眼眾人,蝶舞陽臉上並無太大波瀾,竟然決定來了這邊,大不了把當年的生活重新體驗一次罷了。

若是心不去在意,隻是一副臭皮囊,也算不得什麽。

將她安排到一個簡陋的營帳,那名侍衛放下物品便離去了。

軍妓營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三個等級的營帳全部相連。

上等級的軍妓一人一間營帳,多是姿色過人,以便召寢或是有人前去共赴巫山;中等軍妓則是兩人一間營帳,姿色算是上等;下等軍妓是四人一間營帳,皆是姿色普通,年歲較大的女子。

而蝶舞陽,很不幸的便成為最下等的軍妓,與另外三名女子同住一間營帳。

剛進去,便見一名女子身子緊貼帳牆,在看著什麽。

並沒在意,蝶舞陽隻是看了帳間四張矮榻,尋了其間看似久無人睡的矮榻,收拾了一番便拿出適才帶來的書本翻看。

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什麽聲音傳進耳裏,細聽之下,才發現是男女苟合之聲,遂而看了看那名麵紅耳赤的女子,便也明白她在看什麽。

女子正好轉過頭來,看到她,當下驚道:“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即使是軍妓,被人撞見這種事情,難免也會惱羞成怒。

擱下手中書本,蝶舞陽看著那名女子平靜的說:“你看春宮的時候進來的。”她並不覺那名女子低賤,畢竟,食色,乃人之常情。

正欲動怒,卻見她臉上並無譏諷之情,這才緩過勁來,而後一臉不平的說道:“哼!她們連白天都有活,而我們卻兩三天也不一定能接到一個活。”

能如此麵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也算是老江湖了,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是否也會是這番模樣?想拒絕,卻也很無奈的要接受。

“看你模樣,該是剛做這一行,將來日子長著,可是要慢慢適應這軍中一切。”女子倒是熱情,連忙湊過來與她聊天:“其實若是侍候得好,有幾個老客,倒也能衣食無憂。”

驚愕的抬起頭來,軍妓一般不都是戰俘或是煙花女子麽?不應該是軍中供其膳食麽?怎地還要自己掙得銀兩?

世人皆好為人師,自然軍妓也不例外,得意的一笑:“是呢!因為王爺說過,任何人皆平等,因此我們這些召集的人,皆是自願而來,那些上帳裏的一般是煙花女子,而下帳的一般是被生活迫於無奈才會走這條路的。”許是好不容逮到一個肯聽自己說話的,女子喝了口水接著說道:“我叫春花,因為男人去得早,留下一孩子,沒辦法才來做這個,你呢?你叫什麽?”

“蝶……慕雪淩。”想想此刻她的身份是清樂郡主,若是穿幫,怕會惹起更大的禍端吧?

“倒是很講究的名字,不過我看你長的水靈,怎地就被安排來了下帳呢?”見她無意回答,春花雖然不解,卻也沒有深究:“我們這個帳就兩人,往後多多照應,你……”

人少倒也安靜:“呃……可否問一下沐浴在何處?我已經好幾日不曾梳洗了。”

“哦,我帶你去便是了。”

就這樣,兩人穿過一大小不均的營帳,便來到的一片小丘陵之上,上麵齊人高的草,兩人撥開行去,卻見一天然溫泉落入眼裏。

如今日頭當空,溫泉上也飄著繚繞水氣,懶洋洋的水波,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

幾隻飛鳥,棲息於一旁的灌木之上,熱鬧的叫個不停,見到有人前來,卻也隻是驚慌的幾個拍飛羽翼,而後繼續著它們的談論。

“還發什麽楞?快些洗啊!”春花推了發愣的蝶舞陽一下,這個雪淩,她很喜歡,因為她看著是那麽的幹淨,那是她所不能擁有的。

回過神來,蝶舞陽有些猶豫,光天化日之下在野外沐浴,還真是讓她有些發悚。

春花笑了笑,果然是一朵清蓮啊!“這裏沒人來,隻有王爺和幾位將領偶爾才會過來,你放心,我給你放哨!”說話間已經轉身掩入那高高的草叢裏:“快些洗。”隻是傳來的聲音還證明她在守著。

看了看四周,蝶舞陽帶著幾分羞澀的脫去外衣,穿著肚兜便下了水。

剛下水,便感覺水溫過燙,過了一會兒,那源源不絕的溫暖,便從皮膚開始,一直滲透至心田。

愜意的靠在岸邊,輕輕的揉搓著身體,卻發現晨間被殤聿弄出的幾個紅瘀,輕輕的撫過,竟然有些生疼。

仰頭長望天空,皆是一望無盡的藍天,白雲,那般的透徹,如此的接近,仿佛一個伸手,便能觸摸到那漂浮著的雲彩,一個輕笑的收回手來,傻了不是,他人皆是觸不可及,又怎能讓自己撲捉呢?

草原、沙漠、天空,皆是那麽的廣闊,小小的她融於期間,不過是那渺小的一點,竟然擊不起浪花,也點綴不了美麗,所以無欲無求。

身後似乎有動靜,她以為是春花等得不耐煩了:“馬上就好。”倒是洗得忘了時間了。

轉過身來,一雙愜意的雙眸,卻在看到一張男人的臉時,頓時瞪大,整個人驚得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