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要他死

“是啊,要不你想想,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離王,怎麽可能因為小小的一次偷襲事件便可以受傷?”即使明知道此番過來有危險,但他仍然來了,因為他知道,隻有自己舍身前來,才能見著蝶舞陽,才能看到那個心中一直期許著的人:“但隻要能見著你,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亦在所不辭。”

從那一刻,蝶舞陽剛剛柔軟的心,再一次硬起,不是她不想與他在一起,更不是她太過殘忍,而是她知道,若是自己當真與他一同離開,恐怕在將來的某一天,她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將埋葬這邊疆冰冷之下。

輕輕的掙開手來:“王爺太過言重,奴婢又豈能有那般榮幸。”竟然一開始便是為了成全他,如今又豈能猶豫,更何況……殤聿,豈是能容忍她說放手就放手之人?

一看到她剛有一絲的柔軟再次強硬,慕憂雲猛地將她抱住:“舞陽,此番我是豁出去了,再也不鬆開你的手!”說完便急切的尋找著她的唇,尋找一個出口。

就在他要碰上自己的時候,蝶舞陽冷冷的脫口而出:“王爺,不要讓舞陽恨您。”心,仿佛在那一刻滴下一顆顆的鮮血,仿佛在心靈的某個地方,她看到了自己崩潰了的碎片。

驀的,慕憂雲的雙手僵住,一雙和煦的瞳眸之間,滿是頹喪,所有的傷,凝聚成一種痛:“舞陽,難不成你對離王產生感情,忘了我們兩人的秉燭相伴麽?忘記了那琴瑟合舞麽?”對她的感情,他無法放手,亦不能放手。

輕輕的一個閉眼,那一切,她怎能忘?自己生病的日子,因為知道他在窗外,她秉燭看書,他靜靜守候,整整的一夜,他沒有進來,她亦沒有出去,雖然無聲,卻是超越心靈的守候。但那一扇窗欞,卻將兩人永遠的隔了開來。;怎能忘記,自己夜半獨舞之時,是他在月朗軒吹笛相伴,他不敢打破那樣的平靜,因為害怕蝶舞陽的毀滅。

可是她怎能讓自己的愛,犧牲他的前程?犧牲他將來的一切?所以,他與她之間,始終差了那麽一步,小小的一步……

雙眸回望他的咄咄逼問:“是,奴婢不曾忘,但是……”心冷下,原來也能這般的無情:“那與奴婢有關麽?王爺如今的勢力,又怎能比得過離王的所向無敵,相之於王爺,奴婢更仰慕離王的灑脫爽快。”

讓一個人死心,隻有將他與他人相比較,讓他徹底的死心,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果然,慕憂雲驚得往後退一步,請搖著頭說道:“蝶舞陽,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膚淺,想當初本王將你當成今生共相伴之人,原來我在意的不過是你這樣的人,我慕憂雲瞎眼了才會看上你。”一個決絕的轉身,慕憂雲堅決的離開,留給她一道熟悉而又冷漠的背影。

“對不起。”她能怎麽辦?她不過是一個女人,雖然今生左右不了他人的命運,但卻可以在他人危險之時,用自己的犧牲來成全他人。

是夜,在侍候殤聿用晚膳之時,蝶舞陽不經意的說道:“王爺此番是如何受傷的呢?怪嚴重的。”為他挑去魚刺,蝶舞陽遞了過去。

一口含下魚肉,殤聿皺了皺眉:“本王不認為你會關心人。”言下之意,是說蝶舞陽別有用心。

“王爺如何這般認為?”

“算了吧!蝶舞陽,你來不得這些。”一個冷哼,殤聿看著她:“你不妨直問本王為何故意受傷。”

回視著他的不悅,蝶舞陽一字一句的說:“王爺為何故意受傷?”他的聰明,又豈能容許自己在他麵前耍心眼?

“因為我要慕憂雲死。”殘忍的說完,殤聿徑自取過發呆的蝶舞陽手間的銀筷,自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