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活罪難逃
沒有說請,隻說了帶,一個字,卻是兩個意思,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一行人到得青鸞軒,玉素夫人便端坐於上座。
而在玉素夫人身後跟進的香菱,微皺眉頭的看了一眼,而後說道:“三娘,爺臨去前跟兒媳說了,讓多照看著妹妹一些。”語氣溫和,卻是用殤聿在提醒著玉素夫人。
抬眸不解的看著她:“香菱,我就不明白,王爺如此多的姬妾,你心中難不成沒有一絲嫉意麽?”自己也是從她那個年齡過來的,其間的心酸是不可言喻的。
眸間一個黯然,也隻在瞬間隱去:“說不嫉妒是騙人的,自古男人,三妻四妾乃家常之事,況且王爺是何等身份,即便不說今日是六城之主,他日成就大業,兒媳若是計較,怕是也沒那麽多心思。”低眸輕撫著隆起的腹部,香菱笑道:“王爺能給兒媳王妃的地位,能在所有姬妾之前有孕,便已是天大的福分,能守住這個福分到老,尤其不是一種幸福?”
微微的搖了搖頭,玉素夫人執起她的手來,心疼的說道:“傻閨女,不去計較那麽多是件好事,但如今你作為離王府的王妃,王爺身邊有著如何的女子,你怎能不去細下探訪?”看著她不解的眸光,玉素夫人緊接著說道:“那蝶舞陽,明明是營中軍妓,如今進得王府侍候王爺,這不是讓整個後院烏煙瘴氣麽?你想想,後院女子,哪個不是出身名門?哪個不是清白人家的女子?”
香菱正要說話,卻聽外麵有人傳蝶舞陽已到,也隻得收住。
看著座上兩名女子,蝶舞陽隻是微微的一個福身,而後靜靜的站立:“敢問夫人喚奴婢過來有何事?”突然間,感覺這句話好遙遠,依稀記得在慕王府的一切,她是下人,那般的卑微,而如今,怎地變得如此驕傲?那般傲經風霜?
她得體的舉止,倒是讓玉素夫人無可挑剔,但卻仍舊怒道:“蝶舞陽,你還敢來問我叫你來做什麽?”
“還請夫人明示!”
“今兒個王爺出征,為何不前來送行?你居心何在?”猛地一個拍桌,桌上茶水頓下震得直發顫:“可是昨日我挑你不是了,今日便不前來給王爺送行?”畢竟當年一手將殤聿扶上城主之位的女人,若是沒有三分魄力,又怎能有此作為?
人情世故,她懂得不多:“王爺準許奴婢不去送行。”昨夜殤聿讓她不要前來,她隻想著省了一番心思,不想反倒落人話柄。
這話出口,滿屋子人都驚得倒抽氣,很明顯的,蝶舞陽這是在用王爺壓玉素夫人。適才王妃跟夫人提到時,也不過隻是一個暗示,如今這蝶舞陽明明白白的說出,可想而知一向高傲的夫人該是如何的憤怒了。
果然,一聞此言,玉素夫人臉色大變:“放肆,竟然敢用王爺來壓我?堂堂離王府,豈容你一軍妓在此囂張?”麵目冷冽,帶著幾股威嚴:“來人,給我掌嘴!”
一聲令下,旁邊的兩名隨侍的婦人立刻左右拉住蝶舞陽的手臂,正待出手。
“三娘,請三思啊!”香菱緊緊的拉住玉素夫人的手臂,而後動情的說道:“三娘昨晚也瞧見了,妹妹並不會說話,如今會觸犯您,也不是本意。”
“哼,我瞧著她就是目中無人,不就是王爺給了幾分寵幸麽?如今倒是飛上天了,竟然連我都不放在眼裏。”
“三娘這話倒是嚴重了,您瞧瞧,整個後院姐妹,哪個不在私底下說三娘能幹?哪個不佩服三娘的魄力?還一向都說三娘體諒我們這些晚輩。”看了看一旁木然的蝶舞陽,香菱滿臉笑意的說道:“妹妹性子冷,難免會如此,兒媳過去的時候,妹妹還是如此,恐怕爺過去了,也是這般吧?所以說,並不是針對三娘的。”
“你這丫頭,倒是嘴巴伶俐。”淡笑著搖了搖頭,回頭看蝶舞陽的時候,卻是滿臉嫌棄:“今日看在香菱份上,且饒你一回,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