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殤聿夜襲舞陽
第一七二殤聿夜襲舞陽
褚文珺伴在她身旁,緩緩的行走著,此時此刻,他也不知說什麽好,其實在逐月皇跟自己開口的時候,他便已經能料到現在的是幕。
心中長長的一聲歎息,在那幽靜的心田一**的泛濫開來,綿長而又悠遠。
對於褚文珺,她心中其實有著歉意的,去年在大婚之際拋下他隨著殤聿而去,他堂堂鄴鄣國三王子,被人如此對待,麵子上自然掛不住:“褚文珺,讓你為難了。”殤聿,將自己改造得會說抱歉了,會向他人低頭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此番,你若是覺得為難,可以不要在意我父皇的言辭的。”
“不,我沒有。”褚文珺擺正她的雙肩,緊緊的盯著蝶舞陽的雙眸,其間,有著欣喜,有著一種莫名的緊張,而後激動的開口:“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伴在你身旁,隻要你高興,我做任何事都願意”。
“可是……”
“舞陽,沒事,不要在意那麽多,一切隻要我願意就好。”
難為的扯出一個笑容,蝶舞陽竟然覺得心更加疼痛。
“不要難為自己,該怎樣還是怎樣。”
“可我腹中現在有他的孩子了,你還娶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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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嫁,我何時都願意娶。”輕輕的將她攬在懷裏,她,終究還是在意殤聿的,哪怕是這個時候,她仍然願意留下他的孩子:“我會與你一起好好的帶小若翾,還有鏡塵夜。”
“好。”
遠處的哭聲,伴著舞陽的複雜的心跳,在這個不眠之放遠遠的傳開。
逐月皇和甯妃的葬禮,因為逐月皇生前要求與甯妃合葬,因此也便沒有等到趕回皇城,反倒是眾臣商議好後,在戰場先舉行一個八棺的禮儀,而後再運往皇城的皇陵。
入棺之禮時,文武百官皆從皇城趕來。
如今這烽煙四起之際,鄴鄣國和殤聿那邊都派了人前來致哀。
蝶舞陽一身素白衣衫,懷裏抱著鏡塵夜,靜靜的站於禮場中央,對各國派來的人回禮。鏡塵夜很懂事、很乖,在如此時候,竟然不吵不鬧,靜靜的躺在蝶舞陽的懷裏,看著來往的行為,一雙漆黑的眸子,就那麽望著。
所有的人前來,蝶舞陽都是麻木不仁,一切的人來人往,似乎於她不過是過眼雲煙,沒有任何印象,更沒有任何緬懷。隻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當中,很迷茫很迷茫。
殤國的朝臣,還是很仁慈的,都能體會蝶舞陽的傷和痛,當初被離王劫走,並非她所意願,而如今,突然要麵臨喪父喪母之痛,而後剛出生的弟弟還要照顧,如今雖有鄴鄣國三王子相助,卻也難以彌補至親離開的疼痛。
褚文珺伴在一旁,隨時關注著蝶舞陽的動靜,生怕她一個承受不住,就這樣暈了過去。
……
“寧城離王前來致哀。”
長長的一聲,隻在瞬間,便能感覺到那囂張的氣焰進入場內,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一臉憤恨的看著那一身黑色披風的男人,卻無人敢說半句不是。
如今的他,可謂是春風得意,引領**。
行至蝶舞陽身邊時,她並無任何表情,隻是微微的彎下腰來,足足的給他回禮,沒有任何情緒,更沒有任何表情。隻是一顆心,卻生生的揪痛著,一個人能承受多少的痛?一顆心能夠堅強到何種程度?她不知道,總是在每次感覺痛到麻木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那裏不過是另一種極盡的開始,不過是痛得無法呼吸後的緩和,接下來的痛,都是始料未及的。
時過境遷之後,她的心,還能完好無損麽?還能繼續支撐著她活下去麽?
臉上,除了漠然,還是漠然。
隻是懷裏的鏡塵夜,卻突然哭出聲來,乖巧的他,仿佛感應到了殺母仇人的到來。
所有朝臣,一臉尷尬,如今的殤聿,斷然是他們殤國惹不起的人。
殤聿本來行開的步子,再次折回,看著蝶舞陽手中的孩子,而後又若有若無的看看她的腹部,手觸向舞陽懷裏的塵夜:“小東西,對本王不滿麽?”狂妄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不舍。
他的動作,讓在場之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還是蝶舞陽,當即拒著鏡塵夜側身:“離王,請自重!”
話語,說得不卑不亢,讓百官的雙眸含了讚許。
手被晾在半空,他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隔了一條銀河。近在咫尺,卻是遠在天涯的不可觸摸。
緩緩轉身,殤聿朝著棺木緩緩的行去,對著棺木鞠躬三次。
而後再一次回到蝶舞陽麵前,看了看眾人,他狂妄的開口:“不知本王是否有機會參加競文公主的大婚呢?”他知道,舞陽和褚文珺的婚禮,就在三日之後,這是逐月皇親擬的聖旨,怕的就是夜長夢多。
“當然可以。”褚文珺上前,抱過舞陽懷裏哭泣著的鏡塵夜,他們三人都明白,因為舞陽的緊張,才會用力過大,致使鏡塵夜哭泣:“夜夜不哭,乖。”
蝶舞陽感激的看了一眼褚文珺,對眼前的殤聿視若無睹,實在看不下去了:“離王擋住我的回禮了。”一句話,冷漠的將他隔了開來。
臉上閃過一絲傷感,卻又隨即隱退,驕傲的抬首:“本王一定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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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領著一行人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走出禮場,殤聿便緊緊的捂住胸口,因為能夠見她,他拚了生命危險前來;因為能夠看到夢裏的人,他忍著所有的痛前來;因為想在她的周圍多呆兩天,他努力掙紮著挽留往昔的歲月。
可是,他能麽?能在最後的時刻,賭下她的未來麽?
本來,父母剛入棺,不適合任何嫁娶,可是蝶舞陽,卻不得不如此,因為那是先皇的聖旨,更是父皇希望她做的事。
有了鄴鄣國褚文珺的資助,鏡塵夜才能如願的登基,屬於父皇的一切,才能夠得以延續。
延綿的小雨,在帳外淅淅瀝瀝個不停。
夜,無盡漫長。
多日不曾休息的舞陽,剛上榻,便感覺到有人立於自己的榻前,人來不及開口,便以落入他的懷抱。
強行的吻,亦無所遁循的覆於她的唇上。
如狂風暴雨一般,他的思念和慌張,他的絕望和在意,伴隨著他渾身的濕潤朝自己襲來。
在他彎腰的刹那,蝶舞陽便要大聲喊出,卻被他的舌襲了上來。
濕熱的氣息,帶著他的味道,衝入體內,滾燙的雙手,緊緊的擁著她的身子,急切的撫熨著她的靈魂。
若在以往,她自然是沉迷不知歸處,可如今,在國仇家眼麵前,她無法做到。
貝齒力合,便能嚐到他的血腥,即便是如此,她鬆開之際,她亦不曾離開,隻是任那流血的舌在她唇間遊走。
直到蝶舞陽不再反抗,就那麽任他肆虐,一雙冰冷的眸子,無情的望著眼前仿徨的男人。
殤聿這才頹喪的退出,唇畔掛著的幾絲鮮血,看著很是妖冶,再次苦澀的開口:“舞陽,不要離開,不要好不好?”帶著一絲痛,驕傲如他,竟然乞求著她的回頭。
“可能麽?”聲音,依舊冷漠,唇間帶著他的味道,和著血液,越聞越讓她胃翻山蹈海,一口吐出,在榻前盡數吐出他的味道。
現如今,哪怕是聞到他的味道,她都無法平靜,還能在一起?要怎樣在一起?
幾近是絕望的,他開口提議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你容我想想,想想就有辦法了。”人,或許真的等到擁有了和失去相對比以後,才能知道,原來,得到的那麽少,失去的卻幾近整個世界。
“哼,想什麽?想到等你殺了鏡塵夜,滅了殤國,讓我一無所有麽?”恥笑了一聲,蝶舞陽釋放著自己的痛:“殤聿,我沒那麽傻,一次,那是我天真;兩次,那是我眷戀;三次,那是我傻;你以為你還能讓我傻麽?你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沒有了。”如此的話,比之用劍刺殤聿一刀還來的殘忍,鮮血直滴:“不,舞陽,你當初答應過的,隻要我轉身,一切都有餘地的,都有……”全然沒有那日的狂妄,如今的他,已是六神無主的慌亂。
“作地?什麽餘地,你在箭射我娘親的時候,可曾給我留了餘地麽?哪怕是一線線的?”越想越氣,蝶舞陽一把推開他:“沒有,你沒有,你隻想到了你自己的理想,而我,不過是一顆不起眼的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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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再也無法聽進任何,蝶舞陽大聲喊道:“滾,殤聿,你滾。”他出現在她麵前,隻會讓她更痛,隻會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是她間接的害死了爹娘,是她讓鏡塵夜沒有父母。
“舞……”
外麵聽到聲音的侍衛,連忙衝進營帳:“公……”一看是殤聿,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還不快把他趕出去?”
“是,公主!”
“滾,別碰本王!”冷冷的喝退眾人,殤聿無力的看了舞陽一眼,即便是被人抓到他夜闖舞陽的營帳,他仍然是一臉的驕傲,囂張的經過了眾人麵前,傲然的行出了營帳。
眾人看了看公主,亦跟著撤出了營帳。
緩緩的,蝶舞陽倒於榻上,淚流滿麵。
落於枕間,潤濕一片。
如今,她便是想死,也沒有死去的理由了。
上天,給了她生命,卻忘了給她陽光,當初,在幸福到了極致的時候,她就擔心是老天給自己開了個玩笑,如今,這個玩笑相之於自己所能承受的,已經是多出了太多太多。
如此的沉重,讓她害怕自己被這個世界給淹沒了,沒有了蝶舞陽,沒有了殤聿,更沒有了當初的記憶。
可笑了不是,此時此刻,她仍然會想到當初,會想到那些日子。
雨,不停的下,沒有停下的兆頭,明日的大婚,似乎注定不受慶祝。
醒來,天空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斷,如此的大婚,很多人不能接受,卻沒有任何辦法。
褚文珺很是體貼,知道蝶舞陽大喪剛過,也不講求過多的排場,而是冷冷清清的朝臣前來參加。
文武百官都知道,如今,要削弱殤聿的氣勢,唯有與鄴鄣國的聯姻,讓兩國聯盟相抗,才能讓殤聿不那麽囂張。
行禮,仍然是一片的冷清,有些讓人心碎。
從始至終,蝶舞陽都是任人擺布。
而褚文珺,卻也不曾見怪,而是體貼的扶著她一起完成所有的禮儀。
殤聿早已前來,一張臉姐沉如天邊的陰霾,隻差點上雨滴,便是另一片天空了。整個過程,看著褚文珺和蝶舞陽的相互扶持,他的牙齒都咬得吱吱作響,一直都在隱忍,一張黑著的臉上,拉長得能滴出水來,身邊的侍衛都嚇得遠遠的退開了一丈。
……
當司儀開始讓兩人行禮之時,殤聿激動的向前邁了一步,卻仍然是忍了下來。
直至“夫妻對拜”之際,他還是沒能控製住,猛地行上前去,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開口道:“競文公主,你腹中如今有了本王的孩子,還怎樣拜堂?難不成你想嫁給他?”緊張得出汗的雙掌,深深藏於水袖之下,他如今,不過是孤注一擲。
滿朝文武,一聽此言,當即嚇得倒抽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