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舞陽產子

160.舞陽產子

浣溪一聽此言,當下疾呼出聲:“皇上!”

“浣溪,你別緊張,朕沒那個意思,無非就是想要看看舞陽的身體如何。”輕擁愛妃,逐月皇示意各太醫開始:“你瞧這些日子,舞陽瘦了多少。”

將信將疑,浣溪抬首看著逐月皇:“真的嗎?”看不出一絲異樣,這才稍稍放心。、

“當然是真的,舞陽不還是朕的女兒嗎?”

含笑點頭:“嗯。”轉而安慰的看向蝶舞陽:“孩子,沒事的。”

甯妃太過單純,才會如此相信逐月皇的話,隻有蝶舞陽能知道,如今讓太醫前來,無非就是讓太醫診斷一下,看她九個月的身子,是否適合滑胎,畢竟逐月皇最先在間的,還是舞陽的身子。

自然,把完脈後,太醫說了一堆白目的話,無非就是要好好休息,無非就是多吃些補藥。

可能預料到的,便是太醫剛走,逐月皇等人便急匆匆的離去。

從始至終,舞陽不曾再掙紮,而是靜靜的想著一切,她的孩子,她比誰都心疼,因此她也能夠預料那即將到來的波濤洶湧。

身處皇宮,至今不曾找到寒蟬之心,反倒是找到親生爹娘,該是振奮人心的事情,卻偏偏又生出來這麽多的事端,讓人措手不及。在這個後宮,她無依無靠,唯一能依靠的甯妃,卻又舍不得讓她傷心。

蝶舞陽啊蝶舞陽,你本善良,如今背上‘娘親’這個包袱,也就開始畏首畏尾了嗎?

過了沒兩日,逐月皇便親手拿著補胎藥前來,命小膳房去處理了,而後一行人坐下談話。很奇怪的是,今日浣溪頻頻打哈欠,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起身而去:“你們父女倆聊,我今日好困。”離去前還不忘了叮囑舞陽:“舞陽,你可要乖乖的把藥喝完。”

房裏的瓜果香味,已然繚繞不止;靜靜候著的宮女,仍然漠然無情;而蝶舞陽的決定,從來不曾後悔。

終於,意識到她要做什麽,逐月皇當下大喊:“舞陽,不要……”她,竟然想要做如此危險的事情。

可是,一切太晚,蝶舞陽已經‘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摔倒前嘴角的笑容,竟然是一種滿足。

血,一點一點的從她體內流出;另一個生命,一絲一毫的開始剝離母親的身體。

輕輕的一聲長歎:“孩子,娘親隻能如此來保護你的周全。淚,緩緩滑落,是對自己淒苦生命的一種怨念,卻也是無怨無悔後的一種疼痛。

逐月皇當時頓住,傻傻的倒地的女兒,如此決絕的人兒,到底是吸取了浣溪還是自己,竟然敢用自己的生命來挽留孩子。

聽到逐月皇一聲大叫,浣溪便從睡夢中驚醒,一進大廳卻見女兒滿身是血,當即大喊道:“混帳東西,都在那兒等著做什麽?還不快去請醫女。”

浣溪第一次如此大發雷霆,逐月皇這下回神,連忙抱起蝶舞陽往裏間走去。

剛將舞陽安置在榻,宮中的幾名醫女已經慌慌張張的趕往前來。

不待逐月皇開口,浣溪已經怒聲說道:“此番若是競文公主和孩子有事,你們也別想活著出了語煙宮。”說這話的時候,浣溪的眸間盡是淚水,連看都不曾看身旁的男人。

她隻是單純,但卻不傻,隻從適才大廳裏看到的那一碗藥和自己今晚的反常,她已經明白了什麽。

走至榻前,她緊緊的握住舞陽的手:“舞陽,你個傻丫頭,是娘親傻,娘親竟然不知道那人的陰險,竟然去相信了他的話。”無暇顧及自己的淚水,她隻是輕輕拭去舞陽眼角的淚花,趴在榻前,深深的恐懼著:“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還有孩子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

將孩子放到舞陽的身邊,母女二人,好不讓人寬慰。

收起笑容,冷然的走出寢房。

大廳裏的男人,一見她出來,眼中明顯帶著欣喜,但隨即又連忙垂下頭來。

“怎麽,敢做不敢當嗎?”浣溪冷冷的看著他,第一次對這個男人如此的失望:“你別跟我說江山社稷,我不懂,我不是你的妃,從來都不是,我首先隻是舞陽的娘親,隻是舞陽孩子的外婆。”

“……”

“我從來不要求富貴天下,從當年遇到你便那麽祈求,不想你竟然是皇子,後來你繼位,我也跟著你進宮,你敬我,重我,憐我,可是如今,你卻狠心的要剜去我心頭的一塊肉,鏡於瞋,難道我當初真的看錯人了嗎?”淚水一滴滴的落下,浣溪堅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不,浣溪,沒有,沒有認錯。”她的指責,遠遠的比利劍刺心還痛:“你若是不喜歡我如此,我便不如此。”

“你走吧,這兩天不要來打擾我的女兒和孫兒。”一說這兩個詞,她心裏便不覺湧上一股熱流,暖暖的:“絕對不要!”為了保護她們,她必須要變得強硬一些。

“可是我還沒看……”

“讓你看做什麽,反正都是你認為死了的人。”

黯然的轉身,逐月皇不再強求,浣溪的性子便是如此,平素看著怎麽樣都行,但若真的發脾氣,卻也是難以阻擋的。

心疼的看著他的一絲愧疚,浣溪知道,自己此刻的強勢,不過也是在為難著他。畢竟在他的眼前,不僅僅隻有她浣溪的喜怒哀樂,還有天下蒼生的責任。如今這般為難他,雖能阻得一時,但他是與殤聿對決,不過又是一種無畏的掙紮。

舞陽醒來的時候,看到身旁躺著的孩子,她輕手觸上孩子柔嫩的臉蛋,一個女孩子,如此模樣,委實太過英氣。

“放心,現下看著這般,長大了就好多了。”浣溪含笑走了進來,便看到舞陽微微皺起的眉頭:“你小時也長得不好,如今不也是極為漂亮嗎?”

“是嗎?娘還記得舞陽小的時候?”如此的稱呼,還是有些不習慣,但卻讓她越來越上癮。

“可不是嗎?還抵不上這孩子呢。”說完自然的抱起動個不停的孩子,將她交到奶娘的手中:“舞陽,娘親很高興,即便是你不嫁人,就這麽帶著孩子在娘親身邊,娘親已經很高興了。”

緩緩握住她的手,舞陽感動得熱淚盈眶:“謝謝娘。”從這話,不難聽出,浣溪亦不讚同自己跟殤聿在一起。

“好了,來把這藥喝了。”扶她坐起,浣溪一口一口的喂著舞陽。

因為失血過多,舞陽的身子因此也就虙弱了許多,幸得這幾日逐月皇不曾前來,也能給祖孫三人一段比較平靜的時光。

但舞陽卻知道,此番雖然留住了孩子,但逐月皇和殤聿的戰爭仍然不曾停止,主要是殤聿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而逐月皇又不得不因為他的攻擊而相迎,如此下來,難分難舍。

每日浣溪與舞陽在一起,將矮幾置於榻上,母女倆一起用膳。

雖然不見得能說多少話,但那種心靈的交融,反倒是讓母女倆如食罌粟,越來越上癮,越來越貪戀這樣平靜的日子。

兩人皆不是那種喜歡榮華富貴,不是在意傭仆成群的人,自然是對這樣的日子很是滿足,若是不發生在皇宮,或許會是天上人間般的美好。

這日用膳,浣溪用到一半但幹嘔不停,心下暗叫不妙,本就想要助舞陽,若是再添亂子,恐怕又難了。

候在一旁的宮女,一見甯妃如此,不待任何人吩咐,已經匆匆行去喚了禦醫,且去通知皇上。

待到逐月皇匆匆到來之時,也管不是當時浣溪的叮囑,見她慘白的臉色,便讓禦醫把脈查看。

“我不看!”若是看了,定然沒有機會了(什麽機會呢?後麵說哈)。

“不行!”

兩人目光相視,浣溪的堅定,逐月皇的擔憂和心疼,伴隨著相互的思念,漸漸的還是浣溪軟了下來。

示意一旁的禦醫:“趕緊的。”帶過她的身子,逐月皇將她擁入懷裏,果然還是這般的溫暖,僅僅十日不見,他已經是這般的想她了:“浣溪,你好殘忍,你就不想我嗎?”

他的話,讓浣溪的身子不由的心軟,是了,他們二人,除卻自己去祈福寺,從來都不曾分開這麽久。

“還不原諒我嗎?你隻要稍稍想想殤聿的殘暴和我的為難,就不會如此了。”

“可你……”

“好了,以後不會了。”隻要她開口,他便已經能知道浣溪還是不舍。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呃……”逐月皇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下覺得不可思議,然狂跳著的心卻昭示著自己的欣喜。

許久,逐月皇這才回過神來,激動的抱起浣溪轉起來:“聽到了嗎?在女兒回來的時候,我們再有了孩子,是天意嗎?”高興的吻著她薄薄的紅唇,逐月皇欣喜若狂。

待到兩人分開,浣溪這才開口:“我不要!”自己的身子本就靠著外力支持而延續著,若有了孩子斷然無法離開那些東西。

“為什麽?”驚愕的看著她,逐月皇百般不解。

“我隻要舞陽就夠了。”

“可是我想要。”

“我……”

“此事就這麽定了,孩子的事,豈能讓你這般隨性妄為。”老來得子,委實是一件讓人很激動的事情:“好了,你要開開心心才是,別老是皺眉。”

悠悠的一聲歎息,浣溪不再說話,而是細細思量著什麽。

這幾日,由於浣溪有了身孕,逐月皇也就順理成章的再次回到語煙宮,每日一大堆的補品,為舞陽,也為浣溪準備著。

直到現在自己天天用藥,浣溪才明白,自己是多麽殘忍,當時竟然是日日斷藥給舞陽喝。

“舞陽,娘親問你,寒蟬之心你勢在必得麽?”為了寒蟬之心,她能入宮想必也不是平常之用。

啊?這些日子天天忙著孩子,反倒忘了香菱了,心下自責一番,這才開口:“是的,這便是女兒回到皇城的理由。”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問,她仍然誠懇的回答。

緩緩點頭:“嗯,娘知道了。”沒再說什麽,浣溪隻是緩緩踱出門外。

這日夜晚,因著白日娘親奇怪的問題,舞陽輾轉難以入眠,孩子早已被奶娘抱走,翻來覆去,總覺得心神不寧。

因此隻得下榻,想要出去走走,隻要不遠,她這身子還是可以走動一番的。隻是白日裏娘親看得緊,也不敢四下走動。

可剛走到大廳,便聞娘親和逐月皇兩人在爭執著什麽,原本以為不過是為了娘親有孕的事,卻不想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便也停下步子細聽一番。

“皇上,那如今怎麽辦?怎麽跟她說?”這樣的事情,她很不會處理,雖然他做的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但碰著舞陽那般決絕的人兒,卻很難開口。

“先不要說,待到處死再說。”冷漠的開口,那是對待仇人的一種殘忍。

“處死?”

“對。”

一聽死字,舞陽的心便高高的揪起,總是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在腦海中蔓延開來。他們說的問題,似乎不過是在議論犯人罷了,聳了聳肩,正要離開,卻被娘親尖銳的聲音勾回。

“可是處死殤聿,舞陽該怎麽辦?”

本來隨意的步子,當下一個踉蹌,竟然就這樣軟軟的倒於地上。

娘親適才說了什麽?處死誰?是說殤聿嗎?是說那個男人嗎?難道如今逐月皇已經抓住了殤聿?若非如此,為何會有如此的一番言辭?這般的小心翼翼,也隻有殤聿的問題了。

不,不可以這樣,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