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舞姬替身棄妃

好不猶豫,拚盡全身力氣攻出一掌,擊得殤清腳下不穩,不得不推出好遠:“禦陌,玩爽了趕緊給我過來,所有人殺無赦,留下兩隻大的。”脫口而出,看著不遠處玩得不亦樂乎的禦陌,反正他有後麵的人,也就不用怕什麽了。

“得令”無暇顧及他,禦陌興奮地與眾人纏打著。

殤清知道香菱的身子要緊,也沒追上前去,隻是擔心地看著殤聿消失的背影,想要追上前去,卻發現隨著殤聿的離開,整個王府裏,竟然湧進來大批的軍隊。

見到如此情況,殤清頓時麵如死灰,看來適才殤聿故作的擔心,不過是在玩弄自己罷了。想到這裏,他隻能感歎,無論自己再在暗處修養多少年,仍然敵不過殤聿的傲氣天成。

抱著香菱飛奔起來,殤聿緊張地安慰道:“香菱,堅持住,不怕,本王就在你身邊,好好的,不怕……”雖然自己在安慰她,但卻因看著那越來越多的血,臉色亦跟著越來越慘白。

剛到青竹園,便見蝶舞陽早早地候在那裏,看到流血不止的香菱時,蝶舞陽一臉的緊張。

殤聿眼光瞟過她,並無過多的停留,隻是飛奔進入房內。

前腳剛進大廳,禦陌飛奔而來的身子已經到了蝶舞陽麵前:“怎麽樣?”

微微搖首,蝶舞陽從適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禦陌,快去,快。”說話間,竟然拉起他的手,急急忙忙地奔去。||

“禦陌,快,快來看。”

如此的聲音,差點沒把房頂的瓦給揭了,房中的一行奴才侍女,還沒從殤聿活過來的驚魂中醒來,再一次被他的怒火嚇得滑倒在地。

禦陌當下吞了吞口水:“我的娘啊,還真是怕怕。”舔了舔唇,禦陌這才一臉視死如歸地走了進去。

蝶舞陽沒有進去,因為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出現,無疑會讓香菱心靈上多多少少會有幾分介意。因此即便是擔心,她還是在外麵焦急地等著。

“殤聿,她怕是要提前產子。”

“啊?這麽快?”

“估計我也幫不了。”女人產子,男人本就不適合在場,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更何況禦陌這種不是專門行醫之人。

“那趕緊去請穩婆。”理所當然地大聲喊道,此時的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

“來不及了,要不讓誰來動手,我在外麵教便是了。”

殤聿隻是稍作猶豫,便大聲喚著外麵的舞陽:“舞陽,你趕緊進來。”慌亂之下,他仍然能夠分出厲害的關係,整個房裏,最為平靜鎮定的人,除了舞陽,絕對不會有他人。

聽聞一切,舞陽進來,並未細問:“好”沒有疑問,也沒有任何覺著不妥。她賦予自己的使命,便是淡定的麵對這一切,哪怕是看到香菱渾身是血,她本身就心驚膽戰。

微微頷首,殤聿將重任交於舞陽肩上。

當禦陌和殤聿出去以後,蝶舞陽看著疼得一臉慘白的香菱,手下跟著輕顫。

“準備好了麽?”||

緊緊地握了握拳頭,蝶舞陽深吸一口氣:“好了”而後提起步子,行至香菱榻側:“王妃,請與奴婢一起努力,不要放棄”

皺眉淡出笑容:“好……啊……”陣痛襲來,生生地撕裂了她的笑容。

一聽香菱的喊聲,禦陌急聲說道:“舞陽,你趕緊將左手放在王妃的腹部,右手探往……”

“好。”手指,輕輕地探入香菱的下體,嘴上照著禦陌的指示:“王妃,再忍忍,現在才三指。”

“舞陽,幹得不錯,接下來……”

又是一長串的指示,蝶舞陽全神貫注地聽著,偶爾因著香菱的一聲痛呼,驚得魂飛魄散。臉上還必須要故作平靜,看到那越來越多的血,她強迫自己不要暈眩,瞪大著瞳眸,緊緊地無視那一切,不斷地告訴著自己,不能緊張,不能暈眩,不然小世子和香菱就有危險了。

香菱咬住了嘴唇,實在難以忍受如此疼痛,痛得:“啊……”又是一陣嘶聲力竭地叫喊。

嗓音仿佛撕碎了一般,沙啞而又淒厲,揪得人的心跟著高高地懸起。

殤聿緊張地朝裏張望,無奈卻也看不到任何,隻能見到滿屋子來來去去的侍女;而耳畔聽到的,隻能是香菱那一聲聲的疼痛:“禦陌,有完沒完?”如此的香菱,讓他不得不緊張萬分。||

“你等等。”禦陌拍了拍他的手,而後朝裏喊道:“舞陽,怎麽樣了?”

“露出了小小的頭。”

“好,那你趕緊像剛才我教你的那樣,讓王妃附和著一陣陣地呼氣吸氣。”

聽到指示,蝶舞陽慌忙照做,低眸看著孩子一點點出現的頭顱,黝黑的毛發依稀可見。

小小的生命,原來便是這般艱辛地誕生?

麵帶微笑,蝶舞陽柔聲安慰著香菱,整個房子裏,除卻舞陽的聲音,最為清晰可見的是香菱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息。

在禦陌的指引下,蝶舞陽一步步地做著不甚熟練的動作。

當孩子生到一半,香菱整個人卻這樣暈死了過去,嚇得蝶舞陽大喊:“禦陌,禦陌,王妃暈過去了,可是孩子還沒出來。”

“沒事,舞陽,不要慌,你緩緩地用手握住孩子的頭,照著你看到的方位,準確地讓孩子脫離王妃的體內。”這個辦法,委實太過危險,但他卻不能說出半分艱辛。

深吸一口氣,蝶舞陽伸出雙手,緩緩地掬住孩子的頭,小小的,綿綿的頭,緊咬下唇,手下緩緩地用力:“孩子,配合姨娘,不要放棄,娘親已經盡力了,爹爹在外麵等著你的到來,所有人都在歡迎著你,不要放棄,不要……”一遍遍地重複自己的言辭,直到最後一刻,蝶舞陽屏住呼吸,準確的動作一氣嗬成。

“哇”的一聲,是孩子響亮的呼聲,因著早產,顯得格外的瘦弱:“趕緊去將小世子清洗一番……”轉眸間卻看到香菱流血不止的下體時,嚇得心再一次高高掛起:“禦陌,王妃流血了,流血了。”

聽到孩子哭聲的那一刻,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還沒呼完,便被舞陽後麵的話嚇得收了回去:“別慌,舞陽,你看看我剛才命人送進去的藥箱,打開……”

又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當蝶舞陽一切處理妥當時,她才發現,自己的一身衣衫,已經濕透。||

整整六個時辰的生產過程,漫長得仿佛過了一輩子,再次出門,感覺又是一個輪回。

走出寢房的時候,舞陽平靜地看著殤聿:“爺可以進去了。”

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殤聿的人已經衝進了,急切地去查看著香菱的狀況。

隻有禦陌,緊張地看著自殤聿衝進去以後,眉頭便微微蹙起的舞陽:“你還好吧?”

身子微微向前傾一步,扶著禦陌穩住身子,舞陽淡淡地說道:“禦陌,快離開這裏,我的肚子好痛。”許是太過的緊張,揪了整整一天的心,讓她的孩子也開始造反了。

心疼地一把將她抱起,破口大罵她的堅強:“蝶舞陽,你這個傻瓜。”要到什麽時候,這個女人才能學會柔弱,學會不要擔心殤聿而傻傻地去傷害自己?

當蝶舞陽緩緩入眠的時候,她的唇角竟然綻出了淡淡的笑容。隻因為,香菱的孩子保住了,香菱的命,亦不曾離開。

在香菱有難的時候,有著殤聿的寸步不離;而蝶舞陽昏迷不醒的時候,卻是禦陌和冷眉靜靜地守在一旁,徹夜不眠。

不是殤聿不肯給舞陽溫暖,而是舞陽無法接受他的那種溫暖,帶著其他女子心傷的愛和犧牲,她以為自己可以無視地享受他的溫情,卻發現,原來她承受不起。

在香菱產子後的第二日,禦陌便前去查看她的狀況。直到離開,他一直都愁眉不展,殤聿不曾在意。

第三日再次把脈過後,禦陌這才不得不開口:“殤聿,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連忙問道:“什麽心理準備?”

“王妃前段時間腦部負荷太多的事情,而如今又失血過多,導致血供不上,隻能維持她的呼吸。”說這句話,禦陌很是輕鬆,仿佛在說著笑話一般,畢竟與自己關係不大:“若是王妃在五日之後仍然醒不來,恐怕今生也醒不來了。”

冷冷地看著他:“你胡說”

“信不信隨你。”聳了聳肩,禦陌走了出去,反正他要說的話說完了,管呢。

見他並不正經,殤聿也沒在意,而是馬不停蹄地開始處決玉素夫人和殤清。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讓他們逍遙了兩天已經夠長了。

經過在大廳裏麵那一場他故意放縱殤清進攻的搏鬥,一切似乎都無需太多的解釋,殤清的命便以叛逆之罪,行了五馬分屍之刑;而玉素夫人,因為殤聿抓獲了李強的家人,並有禦陌提供的所有下藥證據,且後趁自己昏迷之際,對外宣稱離王薨逝,此乃死罪,判以蒸刑;另府中下人和後院部分姬妾,因為同流合汙,被處以活埋之刑。|,轉載請注明|

一趟下來,被殤聿處死的人涉及兩百之多,如此的極刑,在宣布的那日,整個王府皆處於一片哀嚎聲中。

如此的淒厲,於殤聿來說,半無半分憐憫,本得子嗣,該是大赦城民才是,他卻大開殺戒。卻無人敢有半分不滿,畢竟離王便是如此,不會主動去處罰任何人,若一旦出錯,決然不會給人任何生還的機會。

他如此殘暴的行刑,讓府中的侍女下人,皆嚇得日日不敢入睡,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直到一切漸漸地平息,整個王府的下人這才放下心來,也明白隻要沒有對不住王爺,他們便都是安全的。

忙碌下來,每日還要照看香菱,殤聿也就忽略了舞陽,待到想起的時候,卻又因為香菱的日夜昏迷,使得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的心,再一次高高地懸起。

五日、六日、七日……

剛開始禦陌有預言,他還將信將疑,直到一日日過去,而香菱卻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他卻不得不開始重視禦陌說過的話了。

十日過後,香菱依舊沒有醒來,殤聿不得不找上禦陌:“你怎麽回事?她怎麽還不醒?”

緩緩搖道:“殤聿,我早說過,若在五日之內醒不過來,王妃便有可能今生不能醒來。”那日自己說了,隻是他不信。

因著連日的忙碌,他也不曾在意,以為禦陌不過是開玩笑,可如今看來,香菱這兆頭讓他心裏有些後怕:“不可能,你一定有辦法的。”禦陌的醫術,他比誰都了解。

那樣的辦法,說出來還不如不說:“沒有。”

“禦陌,你這個庸醫。”狠狠地捶了他的胸膛一記,光想著香菱醒不來,他心裏便萬分難受,本就給她的不多,如今卻還讓她如此。

理解他的難受,禦陌平靜地開口:“殤聿,我本就不是大夫。”除了在意的人,任何人的生命,與他來說,似乎不是很重要。

沒有理他,殤聿抹了一把臉,默默地轉身走進房內。

看著安穩的香菱,臉色已不若開始蒼白,已經有了幾許的紅潤,若不是禦陌斷言,常人看她,不過是甜甜睡去而已。

睡著?有史以來,他第一次希望她隻是睡著,就那麽靜靜地睡著,輕輕地執起她溫暖的手來:“香菱,可是在怨我的薄情寡意麽?可是在怨我對不起你麽?”是呢,自己負她在先,背棄了當初對她的承諾,如今她不醒來,也是應該的呢:“若真要怨,就全部朝著我來好了,不要懲罰自己。”

看了眼不遠處睡著的孩子,殤聿柔聲說道:“香菱,你知道麽?炩兒長得很像你,小小的臉,一雙清澈玩笑的眼眸,偶爾在睡夢中,竟然還會跟你一般那麽微笑。”說到此處,竟然覺得自己了解香菱太少:“如此的孩兒,你就這般值得放棄麽?香菱……”

殤聿不是很會說話,因為那本應感人至深的言辭,聽來卻隻能是那般的僵硬,但卻也有著他獨特的關懷。||

去眷離軒的時候,禦陌微微皺眉,為舞陽查看了一番身子以後,不若往常一般玩笑地逗蝶舞陽開心,反倒是麵帶愁容。

“禦陌,怎麽了?”直覺,她覺著這件事與殤聿有關。

“沒事。”搖了搖頭,雖然自己心裏憋得難受,但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這段日子的相處,她對禦陌的了解,還是不淺:“那就好。”他不是一個能忍住事的人,若有話不說出口,估計是夜不能眠。

“呃……”不悅地抑首看著對麵女子的淡笑,那無關緊要的神情讓他覺得反感:“蝶舞陽,你很無情耶”

一旁的冷眉,自王府出事後,他在沒事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跑來眷離軒。他當時聽到禦陌這話,不覺輕蹙眉頭。這男人,果然沒有男子氣概。

“你不想說,我不想聽,剛好。”取過擱在一旁的書,蝶舞陽作勢要看。

連忙奪過她手間的書本:“我偏要說給你聽。”要讓她看書還得了,不得一整天不說話才怪:“王妃醒不過來了。”

“什麽意思?”茫然地看他,感覺是玩笑一般:“禦陌,你別嚇我”

“真的,她醒不過來了。”

心漏跳一拍,舞陽頓時站起身來:“不可能,我要去看看。“

“沒用的,殤聿守在榻邊十多日,也沒見醒來。”出聲止住她的步子,如今她去,隻會添堵:“況且這是我早就預料到的,沒錯的。”

猛地一下子坐入椅子,蝶舞陽傻傻地看著前方,沒有任何目標,就那麽呆呆地看著,這一切,無異於五雷轟頂:“怎麽會這樣?”若是如此,殤聿此刻怕是最難過的一個人吧?更有著便是香燁,他若知道香菱如此,還不得發瘋了。

“傻瓜,她不醒來,你豈不是更好。”這是他的私心,雖然王妃也苦,但他總覺得舞陽的苦,是那種透心的苦,雖然她從不曾開口說過,還安慰著王妃,但他卻知道——她的痛,滲透心扉。

他的一句話,讓蝶舞陽慌忙回首:“禦陌,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知道怎麽救醒王妃對不對?”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她緊張地喘息。

“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聳了聳肩,禦陌回應著她。

隻有冷眉,在看到舞陽的眼神時,稍稍不忍:“他有辦法”禦陌,他最了解不過。太過的孩子氣,在意的隻是他認為重要的,而那真正背後的後果,他卻永遠是忽略的。

“冷眉,你幹什麽?誰是你師父?你沒搞錯對象吧?”不滿地瞪著冷眉。

而舞陽,卻抓住了這句話,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般:“禦陌,快說”

“呃……我是真的沒有辦……”拒絕的言辭,在看到她眸間的堅定時,再一次敗下陣來。狠狠地剜了一眼冷眉,這才開口:“說就說吧,不過說了也沒用。”

沒有開口,隻是緊張地盯著他的唇,注意著每一個從他唇畔逸出的音符。

“你這樣看著我,若不是知道你在意殤聿,我還真會以為你貪戀我的容貌。”滿意地得到冷眉在背後的恥笑聲,他這才開口:“救醒王妃的可能辦法,隻有殤國皇城的寒蟬之心,有了它,王妃腦部……跟你說這些浪費時間,反正是寒蟬之心。“

低首低吟,蝶舞陽並未開口。||

“那個你要不到的,我沒告訴殤聿,是因為他如今要攻打殤國,若要寒蟬之心,無疑要找逐月皇。如今逐月皇恨不得喝他的血,屆時斷然會毀了殤聿現在擁有的一切。”他看到殤聿一步步走到今天,多麽的不容易,當然不願將這個告訴他,讓他自己毀了自己:“何況我若說了,殤聿若是頭腦發熱前去,且不說這一切,指不定連命都會搭上。”再說了,香菱不醒來,舞陽就可以當王妃了,這可是他的小私心。

“隻有這個辦法麽?”

“當然,若還有,我定然會告訴殤聿,不然還會瞞著麽?”

“嗯,你做得很對。”恢複一臉的平靜,蝶舞陽淡笑著開口:“還是別告訴王爺,不然還真不好收拾。”

驚訝地看著她:“哈,你果然聰明,一點就通。”一切說出來了,果然舒服多了:“好了,我去喝花酒了。”給冷眉拋了一個媚眼,禦陌轉身離開。

禦陌離開沒多久,冷眉仔細地看著她:“小姐別多想”似乎有些後悔適才自己的激動了,他說完便也出去了。

蝶舞陽始終沒有說話,隻是在細細地想著什麽,入夜時分,也就安分地躺下了。

翌日一早,殤聿處理完了這些日子堆積的一大堆事情,回到青竹園,看到冷眉守在門口,這才想起舞陽:“她這段時間還好麽?”果然如舞陽所料,她的淡漠,卻是必須的。

“還好”

不再問話,殤聿便提步朝房內行去。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何人竟然如此不懂禮數,微微側眸,卻見是眷離軒的小紅,當下飛身上前:“何事?”

“王……王爺,小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