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侮辱(二)

“你?”如此一句話的搶白就將自己擺了一道,玉素夫人整張老臉掛不住,一陣青一陣白。

香燁心下讚賞蝶舞陽的淡定自若,卻仍然委婉的開口:“聽聞蝶姑娘乃軍中姬妾出身,不知可否屬實?”

話,問得很委婉,以他彬彬有禮的方式重傷他人,不愧是傳聞中的殤國首富,連諷刺他人,一張絕塵之臉上還能滿含純真的笑意。

在場之人雖然習慣蝶舞陽的那種淡漠,卻仍然被香燁的問話給駭住了。

一旁的殤聿心下大驚,他知道,這般又是在她傷口撒鹽了,正待開口解圍,而蝶舞陽卻搶先開口:“是,屬實,說好聽點是軍中姬妾,說直接一些便是一名軍妓!”被人諷刺慣了的人,似乎已經不會在意那些傷了,不就是將原來的痛掀起麽?

習慣了,即便是痛,也不會承受不了。

唇畔,帶著一抹笑容,軍妓?那是她的錯麽?處子之身的離去,也是她的錯麽?如今這一切,權當是吧?

最為高興的,莫過於後院的眾多姬妾和玉素夫人的得逞。

“呃……香某唐突,還望顧念別見怪才是。”微微一怔,為何在自己譏諷她的低賤後,反倒有些心虛?猛地搖首,此番定然要讓她低賤得跟場中舞姬一般:“既然如此,該是精通舞藝才是,怎地說不會呢?如今看來,可是不給在下麵子呢!”

不想再糾纏下去,連看都沒看香燁,蝶舞陽朝著殤聿福了福身:“爺,奴婢身子不適,先行離開了!”

很想說些什麽,如今又不好說,殤聿隻得揮了揮手:“去吧!”

何曾被人這般輕視,即便是殤聿都不曾如此,香燁依舊是溫文的喊道:“站住,蝶舞陽,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緊緊的盯著她的背影,香燁有些不解,一個女人,竟然能有如此冷漠的表情。

早就要說話的香菱,終於忍不住了:“哥,你這是怎麽了?”雖然從頭到尾,哥哥都不曾表露過嫌棄舞陽的眼神,但那溫雅的言辭,卻比外屋簷下冰淩還要寒人心扉。

走了沒兩步的蝶舞陽,聽到香菱這句話,微微轉身,冷靜的看著香燁的不滿:“我會,但無須給你麵子,因為我根本不認識你!”很簡單易懂的一句話說完,蝶舞陽再次轉身,離開了這個紛爭的局麵。

在場之人,被蝶舞陽理所當然的回答怔得全身麻木,太強悍了。

隻有殤聿,在看著她的背影時,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這女人,麵對如此俊美的香燁,竟能這般決絕,想來平素將自己氣得火冒三丈,已是很給麵子了。

“香燁,你跟她計較作何?再說她的舞並不如香菱說的那般驚人心魂!”而後再一次端起酒杯,看著香燁和氣得不行的玉素夫人:“三娘,香燁,本王敬你們一杯。”

殤聿開口了,兩人也不好說什麽,隻得作罷。

一頓晚宴下來,無非就是居心不良的人對蝶舞陽的一個警告和折磨,但萬萬沒有料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反倒成為在那麽多人麵前的一個笑柄。

回去的路上,小紅憤憤不平:“什麽意思啊?感情是專門前來欺負小姐的,太過分了!”越想越氣,那樣的場合,且不說後院姬妾的幸災樂禍,玉素夫人和那個什麽衣冠禽獸的香公子,簡直就是見她小姐的尊嚴。

笑笑,蝶舞陽不語,從離開慕王府代嫁契丹以後,她便能預料到今後的日子將不再平靜。於她來說,相之於以前的生不如死,現下已經好多了。與殤聿之間,談之情愛,太過負擔不起,卻也能閑適的生活,雖偶被諷刺,但那些言語上的東西,她並不是很在意。

“小姐適才真是英勇,瞧瞧您一說,把那個香公子和玉素夫人氣得冒煙。”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小姐是爹娘們說的那種大智若愚的人,平常可以不去計較他人的嬉笑怒罵,一旦緊要關頭,她的智慧和魄力便出來了:“可是小姐,得罪了香公子,王爺不會生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