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顧曄承是在發哪門子瘋。

是吃醋嗎?

這個猜忌冒上腦海的瞬間,就被我否認了。

他以前是愛我,可如今的所作所為,又有哪樣是愛我的。

他不過是因為恨我,不甘心看到我從布滿淤泥的地獄站起來罷了。

當初放我走,他肯定想著我會過得生不如死,一敗塗地。可再次遇見,我不僅成了杜霆之的“女友”,還有了份工作,強烈的落差才讓他把我堵在了衛生間,陰陽怪氣地想討點口舌之快。

我說不了話,隻能反抗著,示意他讓我出去。

可他不為所動,一隻手還往下麵探去:“你說,如果我們長時間沒回去,杜霆之會不會找來?找來後撞到此情此景,又會有何反應?”

他言語戲謔,我知道他是那種無所畏懼的人,但凡他能說出來,他就能做到。

我有些慌了,想去抓他的手,他卻把我轉了個身,下一秒又把我的雙手拉高按在牆上,身下某處有意無意地磨蹭著我。

我急了,不敢想象萬一被人撞見或聽見該如何收場,本能的用後腦勺重重地往後一撞,趁他低哼之際趕緊往外跑,跑到門口下意識地回頭,就看到他捂著鼻子,鼻血已經穿過指縫染得滿手都是。

我愣了愣。

我隻想逃離他,可沒想打傷他。

正遲疑著要不要上前聊表關心時,他就臉色清冷地朝我走來,可我還是嗅到了他壓抑的怒氣,還有即將炸裂的危險。

我緊張起來,連包間都沒回,直接坐著電梯跑去了酒店,直到來到車水馬龍的大街,感受到熱鬧的煙火氣,我才慢慢鎮定下來。

隨後,我以胃疼的理由給杜霆之發了微信,說我實在難受怕回包間掃了大家都性質,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他很快回複過來:很疼嗎?要不要去醫院?

我:不用,回家吃點胃藥就能好。

他:你剛才太逞強了,其實我替你喝也沒什麽的。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如果吃了藥還不見好轉,就立即就醫。

我:我知道的,謝謝顧總關心。

回複完,看時間尚早,而這邊離董晨晨上班的地方也挺近的,我便給她發了信息,說我過去等她下班再一起回家。

董晨晨發了個定位給我,也就一公裏左右,路程不遠,加上剛才一直埋著頭猛吃肚子有些脹,我便選擇走過去。

董晨晨上班的地方是本市最大的汽車城,各種進口車、國產車雲集,在路過一家賓利4S店時,我無意一瞥,就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我放慢腳步,再定睛一看,竟真是蘇欣。

她好像在購買車,大幾百萬的車子說買就買,而我為了活著,十幾塊的掛麵能吃三天。

我從沒羨慕過別人,隻是有些憤慨。我一心向善,卻被她逼著離開心愛的男人,還失去了女兒和健康;而對我趕盡殺絕的蘇欣,卻逐漸在走向人生巔峰。

我是恨她的,可一直覺得即便是她逼我,最後也是我做的選擇,而且是我沒及時發現女兒生病帶她上船讓病情惡化,耽誤了治療,所以除了抱怨,我從沒想過要對她打擊報複。

所以此時看到她在試新車,我也僅僅隻是憤慨而已,準備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時,就看到一個男人從車裏鑽出來,而蘇欣立馬貼在他臉上親了親,而男人的手在她的臀/部捏了捏。

這一幕看得我目瞪口呆。

蘇欣是和顧曄承拜了,還是蘇欣在外麵養狗了?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前天顧曄承還攜蘇欣參加了許家的酒會。

意識到我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我掏出手機像拍照,可兩人已經上車離開了。

我心裏一陣激**,恰好有出租車路過,我猶豫了那麽幾秒就揮手攔停車,讓司機跟上前麵的車。

蘇欣所在的車並沒有開很遠,十幾分鍾後就停在了一家星級酒店門口,我付了車費立馬下車跟上,開啟手機錄像模式,把他們辦理入住的過程拍了下來。

許是忌憚被人發現,蘇欣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在男人辦理入住時,刻意站在了幾米遠的地方,等男人辦完手續,她才慢慢走過去,隨後兩人進了電梯。

我不能跟進去,便在酒店門口檢查拍攝的視頻,蘇欣雖然沒露臉,但認識她的人肯定能一眼看出來。

我突然想,如果把這個視頻發給顧曄承,他會是什麽反應。

是繼續婚禮,還是如當初對我那般,決絕的與蘇欣撇清關係?

手指在“發送”和“取消”間來回做著選擇,但最終還是選了取消。

這個視頻沒有拍到實質性的內容,剛才又與顧曄承在衛生間鬧了那麽一出,現在發過去,很大程度上會被他誤解為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加上顧曄承剛和創輝剛簽約合作,而他會找上創輝,總給我一種目的不純的感覺,我還是與他保持點距離的好。

他那麽聰明,假以時日肯定能察覺到蘇欣的異常的。

剛做了這樣的決定,董晨晨就給我發來信息,說她快下班了,怎麽還沒看到我。

我說我立馬過去,後來在店門口碰頭,她有些擔心地問我剛才去哪兒了。

我給她發信息:見到一個熟人,耽擱了下。

正準備把撞見蘇欣的事告訴她,她就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問我怎麽會來這邊。

我打字:陪客戶吃飯。

她嗯了聲:“還是你舒服,每天坐在辦公室,不用說話也不用與人打交道。不像我,今天上了一天班,接待了好幾波人,上下兩瓣嘴唇都快磨出老繭了,還是一輛車都沒賣出去。我現在累死了,不想再說話了,隻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睡覺。”

我拍拍我的肩膀,示意她不想說就別說,靠著我先睡一覺。

她在我的肩膀上虛虛一靠:“還是不靠了,不然都想原地睡覺了,感覺回家這樣能多睡會兒。”

搭地鐵回到家,因為她太累,我就讓她去洗澡,我靠著沙發上假寐了會兒,這時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條新信息進來了。

打開一看,是顧曄承發來的:出來,我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