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保鏢交換著眼神,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心理醫生連忙進去安撫,說壞人已經被兩位英雄打跑了,讓萊萊別害怕。

我和顧曄承站在門外,即使恨不得把女兒抱在懷裏疼,可門檻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令我們不得踏足。

而女兒總算慢慢止住了啜泣,從醫生的咯吱窩處探出個小腦袋,然後很小聲地說:“那是媽媽。”

整個樓層被顧曄承包了下來,隻住了女兒一人,樓道裏安靜極了,所以女兒這句“那是媽媽”的話清晰地進了我的耳中。

可即便聽到了,我也害怕是幻覺,便向顧曄承求證,而他比我還激動,蹲下去和女兒揮著手,誇女兒真棒能記得媽媽,又介紹他是爸爸。

我擔心他嚇到女兒,輕拍他的背想讓他控製一下時,女兒就軟軟糯糯地叫了聲“爸爸”。

這真是最糟糕也最完美的一天,我第一次見顧曄承哭成那個樣子,而他又害怕給女兒留下不好的負麵印象,連連擦著眼淚說他平時是不哭的,今天是因為寶貝太開心叫了爸爸,才會這個樣子的。

心理醫生鼓勵女兒過去給爸爸媽媽一個擁抱,女兒糾結了下,到底還是朝我們走了過來。

女兒撲到我的懷裏,我緊緊抱住她,顧曄承緊緊抱住我倆。

大抵擁有全世界的幸福,說的就是我們這種情況吧。

我們都希望能這樣抱久一點,但女兒很快扭動了身子,我和顧曄承默契地鬆開,心理醫生則上前詢問女兒是想睡覺,還是和爸爸媽媽玩一會兒。

女兒圓圓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顧曄承,然後拉住心理醫生的衣服指指床。

有遺憾,但我們已很滿足了,畢竟這是很大的進步。

我們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等心理醫生程靜怡出來後與她詳談了一會兒。

程靜怡也很興奮,說沒想到女兒會這麽快地接受我們,看來昨夜丟失的事也算因禍而福,以後可以每天都來陪她說說話玩玩遊戲,堅持一段時間說不定就能出院了。

我連連點頭,顧曄承在沉默少許後卻突然說:“我近期就想給女兒辦理出院,聘任你繼續擔任她的治療醫生,這樣可以嗎?”

程靜怡沒想到顧曄承會這樣問,她愣了一下,說:“可是可以,但太突然了,我不確定萊萊能不能適應和接受。”

“總得試一試,也許她沒有我們想象的脆弱。”

“也行,那至少需要觀察個五天左右,這五天裏你們多來陪陪她,隻要她情緒穩定,或者情緒失控的時候不多,那就能辦理出院。”

和心理醫生程靜怡達成共識,我們才離開。

回家的路上我問他是不是擔心顧樹生傷到女兒,才臨時做出決定。

他搖頭:“一半吧,其實我已經準備給女兒換家醫院了,是她今晚的表現讓我決定帶她回家。”

為了盡快回籠資金,顧曄承的房子低價拋售了,好在一些老客戶都比較通情達理,接受了延期交貨的方案,工廠的現貨開始往蘇欣舅舅家的公司運送,每天晚上下了班,我們又一起趕往醫院陪伴女兒。

日子終歸是肉眼可見的好起來了,可我偶爾也會感到不安,因為顧樹生、蘇欣都十分安靜,沒在繼續鬧幺蛾子,我會擔心他們是不是在憋大招。

顧曄承說是我想太多了,說他和他爸打過電話,告訴他爸若再插手他的小家庭,他就斷絕父子關係。至於蘇欣,當主動剝光躺在**都無法令他心動後,在受辱的同時也懂得知難而退了。

顧曄承的話消除了我的戒心,為了迎接女兒的到來,我從公司辦理了離職,手裏的工作分攤給了其他兩位秘書。

辭職後,我們開始布置房子,除了全屋安裝顧曄承公司的智能家居產品,還把能換的冷色調家具全換成了暖色係,把客房裝修成了粉嫩的兒童房,還買了很多很多玩具,打算把缺失的那三年,完全的給孩子補上。

雖然買的都是高端貨,但為了健康,還是請了甲醛公司來做清理,弄完這一切我們躺在**,卻因明天迎接女兒回家的事興奮得睡不著。

後來顧曄承來抱我,說來次**運動有助睡眠,因為心情愉悅,彼此的感受都很好,我們饜足地相擁而眠。

睡前顧曄承還說,今晚過後女兒就會睡在我們中間,他得把關心的重心放在女兒身上一陣子,讓我別吃醋。

我哼了聲:“我才沒那麽無聊呢,因為我以後也要圍著女兒轉。”

他在我的耳骨上輕輕咬了一口:“那不行,你得把注意力分給我一些,不然我會吃醋的。”

“睡吧,”我把腳伸到他的腿間取暖,“明天我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接女兒回家,有黑眼圈可就變醜了。”

這一晚,我好像還做了一個幸福的夢,可夢還沒做完,就被一陣鈴聲吵醒,我率先醒了過來,是顧曄承的手機。

夜半來電,總不會是好事,我有些慌張地接起來,就聽到對方的人說工廠出事了。

我慌亂地叫醒了顧曄承,隨便穿了件衣服就往工廠趕。

工廠在郊區,等我們趕到時天已經大亮了,消防車和救護車和特警也都到了,明火被撲滅了一部分,傷員已經送往醫院救治,但一堆待交付的貨就那樣沒了。

至於爆炸原因,目前還在排查中,特警在未受傷的員工中了解情況,大家都是一臉懵,說淩晨三點多生產車間傳出一陣巨響,然後火焰和黑煙很快竄了起來。

我總覺得這事兒不是意外,甚至隱隱猜到是何人所為,可這事可大可小,又沒有證據,我隻能先忍著,然後勸顧曄承別太著急,畢竟沒人死亡已經太幸運了。

可顧曄承沒了之前的樂觀,看著被燒得麵目全非的樂觀,他行屍走肉一般的重複著我的話:“是啊,沒有死已經足夠幸運了。”

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安慰他自己了。

我突然有些淚目,又不想被他看到,低頭擦淚時手機響了,是心理醫生打來的。

我尋思是心理醫生問我們幾點去接女兒的,一接通果然是如此,我隻能說臨時出了點事,估計要晚一點,請她安撫一下女兒。

掛了電話,顧曄承走到我身邊,說先去接女兒。

“你去就行,你在這邊處理事情吧。”

“沒事,接完女兒再過來就行,女兒好不容易接納我們,可不能第一天就忽視了她。”

衣服沾了很多灰,我們回家換了身幹淨衣服,然後開車去了醫院。

女兒是個很容易害羞的女孩,雖然已經初步接納了我們,但一看到我們還是往心理醫生陳靜怡懷裏躲,我拿出事先準備的芭比玩偶,問她喜不喜歡。

她抿著唇點點頭,我遞給她:“媽媽就知道你喜歡,你先拿著它,家裏還有很多,待會回了家媽媽陪你玩。”

她對心理醫生比較依戀,先看向心理醫生,得到準許後才接過去:“謝謝媽媽。”

我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媽媽抱你上車,然後我們回家。”

顧曄承提前在車上安裝了安全座椅,他從我手裏接過女兒放到座椅上,擔心女兒坐不慣,溫聲細語地說:“小朋友都得坐這個椅子,萊萊也一樣,第一次坐可能不習慣,但爸爸知道萊萊最棒,肯定能接受的,對不對?”

萊萊好奇地看著椅子,起初很配合,直到看到要給她係安全帶時,可能是聯想到曾被林秀月用繩子捆綁的事,她一下子就站起來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