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天,除了陪孩子,其餘的我什麽都沒幹。
安安已經徹底忘了親喂的事,困了餓了都是一瓶奶解決,吃飽後要麽睡覺,要麽就開心的玩耍,不管他是在笑還是在睡覺,我都喜愛得移不開眼睛。
晚上,我試著帶他睡覺,他也很乖,我陪他玩了會兒玩具,喂了兩次奶總算把他哄睡了,知道燈光會影響褪黑素和生長激素的分泌,我沒在**看手機,而是去到外麵客廳給顧曄承打電話,想問他要不要回來了。
結果手機號剛撥出去,樓下就傳來了汽車碾壓路麵的聲音,我探出腦袋一看,還真是顧曄承。
我掛了電話去到樓下,打開大門等他進屋,他走過來揉了揉我的腦袋:“怎麽還沒睡?”
“等你呀,餓不餓?丁阿姨給你留了好幾樣菜,我去給你加熱?”
“不用,”他像擼貓一樣在我的下巴撓了撓,“我和孔靖翔他們一起吃了晚飯的,不餓。”
“孔靖翔他們已經篩選完了?”
顧曄承點頭:“陳子俞沒去過老宅見過顧樹生,隻從那些影像片段裏看到蘇爽父母去過的事,不過陳子俞已經和稅務及警方坦白了她被顧樹生慫恿而故意漏報稅的事情,雖然顧樹生不承認,但她把顧樹生威脅她的對話錄了音,所以顧樹生這次跑不掉了。”
“她錄音了?”
“對,陳子俞心不壞,是她外婆治病需要錢,家裏拿不出,她和外婆的感情比較深厚,便利用職務之便從公司挪用了十萬塊治病。本想用工資和外快慢慢填上的,但事情被顧樹生知道了,並以此來威脅她,所以她是一步錯,步步錯。”
我聽著點點頭:“如此來看,公司裏還有顧樹生的人,知道是誰了嗎?”
顧曄承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事情剛有點眉目,會慢慢揪出來的。”
顧曄承說這些話的時候,情緒並不高,我猜是與顧樹生有關,便說:“那你呢?你還好嗎?”
“我挺好的。”
“我是說顧樹生,他畢竟是養大你、還叫了多年爸爸的人,你心裏多少還是對他有些感情的,可他卻這樣待你。”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人心是長的,但其實還好,畢竟他做過分的事以及關係的惡化,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了。他不留餘地,那我也沒多少情麵可講,如果他有所悔悟,那我可以撤訴,否則就按照法律程序去執行。”
我輕輕拍拍他的背:“去休息吧,別想太多了。”
之後幾天,顧曄承都比較忙碌,幾乎是早出晚歸,我偶爾也會和他一起去公司,但大多時候都在家照顧安安。
大概五天後,顧曄承說稅務那邊考慮到我們的實際情況,讓我們在三天內補齊所欠稅款以及罰款,就不會再進一步追究責任。
稅款需要很大一筆錢,按理來說公司是能拿出來的,但因為剛過完年沒多久,很多錢都壓在了貨款上,暫時拿不出那麽多來,看著顧曄承四處找銀行貸款,我就把我的銀行卡拿給他。
顧曄承說什麽都不收,說公司的稅款他能湊到,不需要動用我的零花錢。
“沒事,這些錢都是公司分紅,困難時刻我拿出來也是理所應當的。”
“真不用,安安的爺爺奶奶今晚也給了我一張卡,我沒收,但他們放下卡就回去了,我追出去都沒追上。”他說著把卡拿出來遞給我,“我明天要早早的出門,白天他們過來的時候,你把我還給他們。”
“行吧,”我接過來,“這是他們一輩子的積蓄,我們確實不該要,但我的你得收下。”
“你的也不用,我手裏還有一些其他公司的股票和基金,如果銀行那邊下不來,我就把它們拋售了,若不夠,還可以賣幾套房子。”
“銀行貸款和賣房都需要時間,股票基金拋售也需要有個適合的時間點,不然會很虧的。”
在我的堅持下,顧曄承才點頭:“行吧,後天是最後期限,如果不夠,我再找你拿。”
“你直接拿著就行了!”我把銀行卡插進他的衣服口袋裏,“密碼是560250,你拿著,需要的時候就去取。”
第二天,我把銀行卡還給二老時,二老都不收,說他們努力賺錢,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找到兒子能夠幫襯到他,現在他事業上遇到困難,肯定要出這份力的。
“真不用,我們這邊想想辦法,還是能湊夠的,而且這是你們的養老錢,就這樣花了,我們尤其是顧曄承心裏也會過意不去。”
“不是養老錢,其實這卡裏的三千萬,就是我們留給孩子的現金積蓄,我們每個月有退休金,另一張卡裏也有幾百萬留作疾病、意外事故的備用金,而且我們除了現在居住的別墅,在其他地方也有兩套房子,我和你丁叔叔還合計著,賣了後把錢給你們呢。”
“叔叔阿姨,千萬別!現在是顧曄承孝順你們的時候,可因為各種是,不僅沒有孝順到,還得讓你幫忙看孩子,我們感激的同時也充滿了愧疚,再不勞而獲的用你們的錢,那就更不像話了。”
“小阮,”丁阿姨有些嚴肅地喊我,“你再這樣說,我們可就生氣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能成為一家人,這種時候就該團結,你們不要這份錢,隻會讓我和你叔叔覺得,你們沒從心裏幫我們當作父母,竟然這樣,那我們雖然不舍得,也得保持些距離了。”
丁阿姨這番話說得嚴重了,我連忙解釋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她堅稱我們不收錢,他們就會這樣想,因為不收錢就是把他們當外人。
說著,還擦眼抹淚起來,看得我一陣心揪,就連安安舉著胳膊想要她抱,她都扭過頭說:“安安,奶奶還是不抱你了,你爸媽他們不太想認我這個奶奶,如果和你產生太濃厚的感情,以後與你分開了,奶奶又會體會一次血肉割離的痛苦。奶奶年紀大了,再也遭受不住再來一次了。”
換做別的老人這樣做,我肯定會以看戲的心態默觀,並在心裏贈她一個戲精的稱號,可我知道丁阿姨不是。
從她得知顧曄承是她被換走的兒子後,她沒有過任何過激行為,而是以鄰居的身份慢慢接近他,熟悉一些後再以保姆的身份進入他的生活。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在隱藏的討好,這個過程不用多想都知道是痛苦折磨的,而我們尤其是顧曄承,一直沒有改口叫她一聲媽媽,她心裏肯定是在意的,所以現在公司出事而不收她錢的事,很可能成為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加上丁叔叔也一直衝我眨眼睛暗示我收下。
我在心裏輕歎一聲,到底還是收回了卡:“阿姨,你別太難受,先冷靜一些。我們真的沒有不想認你的意思,隻是我們也為人父母了,知道父母的不易,所以不想成為你們的負累。不過這既然是你和叔叔的心意,那我就先把卡收下,等晚上拿給顧曄承。如果稅款我們能湊齊,那就不動它還給你們,若不能,那我們就先用來應個急。”
丁阿姨聽我這麽一說,臉上總算陰轉晴了:“不用還我們,你們拿著,想怎麽花就怎麽花,若曄承不收,那你就留著當零花錢。”
“那不行,哪有拿三千萬當零花錢的。”
“不多,”丁阿姨笑著瞪了瞪我,“人家豪門不是都有幾億的零花錢嘛,等安安再大一些上了幼兒園,你們又沒有二胎的計劃的話,我打開自己開個店,收款碼設置成你的,讓你每天都有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