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可能把安安當作顧樹生牽製我們的把柄。
我寧可把我的命給他,都不許他動我兒子一根指頭!
我帶著一肚子火氣離開,在路邊的小商店買了瓶冰水喝。
雖已開春,但氣溫不高,冰水下肚的瞬間感覺五髒六腑都被凍疼了似的,連頭皮都一陣收緊,不過這也讓我很快冷靜了下來。
我剛準備把喝完的瓶子扔進垃圾桶,就有個腰都直不起的老奶奶問我可不可以給她,接過去後對我說了聲謝謝,又轉身去別的垃圾桶撿去了。
看到這一幕,我頓感心酸。
每個人的生活都不易,很多人都在負重前行,而我們還年輕,更不該消極泄氣。
顧樹生敢狂妄地提出不合理之舉,他肯定自信滿滿的以為我們揪不出他的錯處。
但萬物皆有裂痕,能透進陽光,就也能透出他們犯罪的證據。
想到這兒,我立刻給顧曄承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從顧樹生那裏拿到有用的手機,或者手機號之類的。
“沒有,他連家裏都沒讓我進,我們隻在院子裏聊了幾句。”
顧曄承從聲音到情緒,都透著低迷失落,我沒有隱瞞地問他:“他也像你提出了把安安給他當繼子收養的條件了嗎?”
他的聲音高了起來:“你也去了?”
“嗯。”
“他沒為難你吧?”
“沒,隻是提出讓安安當籌碼,他才放過我們的事情。”
“他也和我提了,你別理他,他現在完全瘋了,不過你現在在哪兒?”
“小區外麵的人行道上。”
“那你在外麵等我,我馬上出來。”
大概五六分鍾後,顧曄承開著車從小區裏出來,我拉開車門坐上去:“你不是已經走了很久嗎?怎麽才出來?”
他晃了晃手裏的U盤:“找物業保安室的人,調取了半年裏顧家老宅附近的監控,看看裏麵會不會有可用信息。”
“他們給了?”
“給了,其中一個保安的媽媽曾得了急性白血病,我出錢給治好了,所以他這次也幫了我的忙。”
“不過半年的視頻也太多了,就算倍速觀看,也需要花很多時間。”
“我打算找幾個信任的員工,讓他們把有用片段截取下來,我再分析。”
我點頭:“也成,辦法雖笨,但也沒有更有用的辦法了。”
我默了默,又問:“對了,我剛才找到老宅時,開門的是個沒見過的女人,穿著打扮也不像保姆,是他的新歡?
“對,他也是前段時間才知道我不是他親生兒子的,深受打擊過後,動了重新生養的心思,就找了個女朋友。但因為他多年酗酒抽煙的原因,能懷上孩子的可能性很低,他恨不了我媽,就恨上了我,估計想用搶走安安的辦法來牽製和報複我。”
“原來是這樣!”我頓了頓,又說,“隻怕他見我們不同意,會想用其他手段搶走安安,我們應該有所防備。”
“我也考慮到了這點,正打算和你商量,我想請兩個住家保鏢。”
我是抗拒動輒就有人圍著家裏轉,搞得緊張兮兮的,但安安的安全當前,我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同意了:“兩個會不會太少?丁阿姨說他們幫我們帶孩子,讓我想上班的話就去上,我暫時不想找新工作,但想幫你把事情解決後,再考慮後續的職業規劃。他們都上了年紀,還是多多益善的好,加上顧樹生很可能知道丁阿姨是你親生父母的事,我建議多找兩個,兩個房子都安排上。”
顧曄承點頭:“保鏢我會安排,每家安排兩個,但你不用跟著我忙活,我會解決好,你把心放回肚子裏安心的待在家陪陪安安就好。”
“沒事,雖然我也覺得自己幫不上多大的忙,但三個臭皮匠也能頂個諸葛亮,我一直認為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們還是一起麵對吧,畢竟我在點橫也占很大股份的,我可不想看著自己的荷包日漸癟下去而無動於衷。”
顧曄承這才笑了下:“如果你想跟的話也行,就是會比較累,我不想你那麽辛苦。”
我擠出笑看著他:“辛苦不怕,都是為了這個家。”
他伸出手握了握我的,什麽都沒說,但彼此都感覺到一種心連在一起的力量。
回到公司,顧曄承把比較信任的人叫進辦公室,說有點事需要他們幫忙,以去酒店封閉的方式進行,去之前需要上交手機,也意味著在事情做完前不能和外界聯係,讓願意去的就報名,不願意的就留在公司正常辦公。
所叫之人還算給力,聞言都表示同意,並主動上交了身上的所有電子產品。
之後把他們帶到提前開好的酒店,為了避免被顧樹生或顧樹生的人鑽空子,顧曄承包下了一整層酒店,就連三餐和加餐、飲料都是由孔靖翔親自送去,而為了方便,孔靖翔也住在酒店,負責滿足員工們的一切物質上的需求。
隨後,顧曄承把監控按照日期分給同事們,交代了截圖視頻的事項和要點,並看著他們截取了幾個後,我們就離開了。
出了酒店,顧曄承還是有些顧慮重重的樣子,我忙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可能是身邊時有人叛變,我總擔心這裏麵還是有被顧樹生收買的人,畢竟他不大可能一次性隻收買一個。”
我拉著他的胳膊:“別想太多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們的保密工作已經做得很好了,若這次還是泄露,那也挺好,至少鎖定了目標。”
顧曄承點頭:“確實是這樣,現在也到飯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蹙了蹙眉:“聽你這意思,你還要在外麵跑?”
顧曄承嗯了一聲:“我想回財務的老家打探一下,看看有沒有新發現,我們現在太被動,不能坐以待斃。”
“那我陪你吧,兩個人也有伴。”
“可你能舍得安安嗎?”
“舍不得也得舍得,畢竟你和他都是我生活裏最重要的男人,你現在更需要我,隻能委屈下兒子。”
顧曄承側過臉,在我的臉上親了下:“謝謝老婆,有你真好。”
我也用臉貼了貼他:“出發吧。”
財務的老家,在距深市五百多公裏的地方,考慮到天就就黑了,我們去超市買了速食、零食以及礦泉水,打算渴的時候就喝點衝衝饑。
晚上八點左右,走了一半的路程,我們在服務站點了兩份炒飯,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就上路。
等根據財務的入職身份信息上提供的地址找到她的農村老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村子裏寂靜極了,大多人都睡了,隻有偶爾幾家人的燈光還再亮著。車子駛過,就驚起一陣狗吠。
顧曄承把車停在畢竟隱蔽的樹林後,說今晚就在車上休息,確認夜裏和明天早上,財務的家裏會不會有人員走動。
雖然車子的空間比較寬敞,但車始終比不了床,不過眼下也不是挑情況的時候,但在陌生的地盤睡覺總感覺心比較虛,而顧曄承要開車睡得比較熟,我就幾乎沒睡,一直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好在一夜平安,直到八點多家家戶戶的人都起床做飯,或者出門幹活,財務家的大門都還在緊閉,看來是真的沒人在家。
顧曄承剛要下車找人打聽就被我攔住:“你那麽高大帥氣且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別人很難對你打開心扉,還是讓我去發揮下我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