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知道,”顧曄承輕輕捏了捏我的手背,“你也別擔心,我跟物業那邊說過,讓他們加強巡邏。若再有人闖入,直接報警處理。”

我輕輕眨了眨眼睛:“我不擔心,他們隻是要錢而已,幹不出傷人性命的事,等把幕後指使者揪出來,一切都能解決。”

他點頭:“近期我都在家,年後我去上班,我會找兩個保鏢守在家門口。”

“不用……”

“不行,”我話沒說完他就打斷我,“有你和安安在,我不放心。”

“可年後保姆就上班了,她也時時在家。若還是不放心,那丁阿姨他們住的和我們很近,可以打電話給他們,也可以打個物業或報警。你若真找來保鏢,對方該以為我們怕他了,可能會進一步施壓。”

顧曄承很認真地想了想:“會這樣嗎?”

“會,找保鏢,說明我們露怯了,會給他們誤會我們害怕這招的錯覺。”

他默了默:“你說的有理,但我還是不放心,看來得在上班前解決掉這個麻煩。”

我想,顧曄承心裏肯定有了想法,我也不好多說,隻道:“先別想了,睡覺吧,不管怎樣,得把明天的年過完再說。”

他關了燈,轉身把我抱進懷裏,觸碰到他的手,發現他手腳冰涼得很,凍得我直皺眉:“家裏暖氣很足的,你也穿了衣服,怎麽手腳還那麽冰涼?”

他用腦袋磨了磨我的後頸:“我這是心靜自然涼。”

我有點震驚地看著他:“你別告訴我,你是被那些人嚇到了?”

“我沒那麽膽小,”他在黑暗中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憂傷,“我是怕你收到驚嚇,覺得我不靠譜就離開我。”

聽著,覺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因為在意,害怕失去,才會這般患得患失的。

我轉過身抱了抱他:“放心,說了三個月,就不會食言。何況蘇爽的事是我們一起惹下的,我得和你一起承擔,不會讓你獨自麵對的。”

他把我抱得更緊:“有你陪著我,就已足夠,不用你做什麽。”

就這樣抱了一會兒,顧曄承的身體漸漸發燙,但還沒醞釀出什麽,身後的安安就哼唧起來,怕他清醒過來又是個不眠夜,我立馬推開顧曄承轉身抱起安安,某一刻突然感覺自己很像“渣女”。

這樣想著,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顧曄承好奇地問我在笑什麽,我起初沒說,後來他來撓我的癢癢,我實在受不了了才把笑點說出來。

顧曄承聽完也笑了起來:“可不嘛,你算是把左擁右抱玩兒得明明白白了,可誰讓他是我的崽呢,再不高興,也隻能寵著。”

顧曄承說著又撓了撓我:“趕緊把他哄睡吧,等把他哄睡,你也得哄我。”

我嘴角直抽抽,沒再理他。

可安安這小家夥像是知道他爹顧曄承在打什麽主意似的,竟然一直不睡,直到顧曄承熬不住睡得打起呼嚕時,小家夥也放過了我,翻了個身就背向我睡著了。

看著一左一右兩個熟睡的男人,我幫他們蓋好被子,也心滿意足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就是大年初三了,我早早就醒了,輕手輕腳的下床時,驚醒了顧曄承,他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你要去哪兒?”

我立馬對他噓了聲,並壓低了聲音:“小點聲,你陪安安睡會兒,我去做飯。”

顧曄承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卻還是掀開被子要下床:“還是你陪安安睡,我去做飯。”

“不用,我醒了就睡不著了,你趕緊繼續睡吧。”

顧曄承拉過我的手背,在上麵親了親,才放我離開。

我走出房間輕輕關上臥室的門,下樓時瞥了眼一樓的窗戶,才發現下雪了。

厚厚的積雪已經堆得很高,而雪還在下,在昆市待了一年別說雪了,連陰天都很少有,此時見到久違的雪,我的心情還是挺激動的,衝進前院利用積雪堆了個雪人。

快堆好時,丁阿姨他們穿著厚實的羽絨服過來了,看見我在玩雪,哎呀呀了幾聲:“趕緊進去,今天溫度很低,你直接用手碰學,手會起凍瘡的。”

“沒事的丁阿姨,我已經快堆好了,好看吧?”

丁阿姨認真打量兩眼:“好看是挺好看的,但還是趕緊進去,你剛生完孩子身體還在恢複中,不能做這種危險的事。”

“孩子喜歡,就讓她玩唄,一年也下不了幾次雪。”丁叔叔說著把手上厚實的手套取下來遞給我,“這手套裏麵加絨,外麵防水,戴著玩會暖和些。”

“不用丁叔叔,你自己戴著吧,我不冷。”

“沒事,我抄兜裏,暖和些呢。”

我的手確實凍得有些沒有知覺了,見丁叔叔一直舉著,我到底還是接了過來:“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丁叔叔。”

“謝什麽謝,沒多大事。”

丁阿姨看了一會兒就進去做菜了,丁叔叔則像個熱心的吃瓜群眾,一直在旁邊指導我怎麽堆雪人才好看。還幫我去廚房拿來黑芝麻、胡蘿卜、白菜葉之類的道具,一番折騰,總算堆出了個滿意的雪人。

拍照留念後,我們才進屋,室內外巨大的溫差令我連續打了幾個噴嚏,丁阿姨聽到後又埋怨任性,嘴上嘮叨個不停,轉身就去給我煮薑湯。

丁叔叔偷偷湊在我耳邊說:“你別嫌棄你丁阿姨嘮叨,她上了年紀,話是多了些,但心是不壞的。”

“放心吧丁叔叔,我知道的,而且我一點都不嫌棄。”

因為,這就是我想象中的母愛。

寒冷的冬日,四處玩雪的孩子,還有嘮叨個沒完的大人……這是很多人家常見的場景,卻是我從未擁有過的。

如今,丁阿姨完整了我的童年,滿足了我的心願,可相比高興,更多的是心酸。

本該對我說這些話的人,此時住在精神病院裏,不知道她有沒有起床了,有沒有按時吃藥,有沒有吃飽……

想到林秀月,心底不由湧上複雜的情緒,我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趨之腦後。

政策上有明文規定,犯事送去精神病院的人,家屬的探望也是有時間和次數限製的,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所以還是調整好情緒,等雪停了,等雪化了,就帶安安去看她。

可我沒想到,這個計劃還沒實施,就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