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讚許點頭:“女追男隔層紗,你確實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杜霆之的聲音就清晰傳來:“試試什麽?”
我被嚇了一跳,迅速和董晨晨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回頭,著急地編了個理由:“董晨晨好奇生產有多痛,我建議她去試試分娩體驗機。”
“對對對,”董晨晨點頭如搗蒜的附和,“是這樣。”
杜霆之一臉溫和笑意,看來是真沒聽到我們的談話,我和董晨晨暗自互看一眼,同時鬆了口氣兒。
“分娩體驗機?”杜霆之說著走過來,看著董晨晨說,“這機器男人試了能體驗到女性分娩的痛苦,會讓他們知道女性的不易,從而更珍惜自己的老婆。但女性沒必要試,因為懷孕分娩是個既痛苦又幸福的過程,生產時母愛的本性會戰勝到一切恐懼,你現在試了隻會令你對懷孕生產的事產生抵觸情緒。”
不知道是出於心虛,還是出於杜霆之對我們慷慨地伸以援手的感激,董晨晨白皙的臉竟飛上了一抹紅霞,聲音也有些忸怩起來:“其實女人也不一定要生孩子,如果遇不到真心待自己的,一個人單著也挺好。”
董晨晨說著又想到了什麽,轉過頭對我說:“阮離,我沒有內涵你的意思,我隻是在表達我的觀點,你千萬別誤會。”
我當然知道她是無心的。
她的原生家庭和後來遭遇渣男秦牧的事,讓她對愛情、婚姻喪失信心實屬正常,我心疼都來不及,又怎會怪她。我衝她擠擠眼睛:“我懂。”
後來又閑聊了一會兒,外賣就到了,他倆去外麵解決之前,董晨晨揉揉我的腦袋:“可憐的寶寶,你先忍一忍,生了孩子就能吃好吃的了。”
杜霆之溫聲提醒:“並不能,產後需要清淡飲食,加上剖腹產的傷口影響,至少要兩個月後才能逐步恢複成正常飲食。”
董晨晨恍然大悟般點點頭:“生孩子的犧牲真的太大了。”
杜霆之笑笑:“一切為了孩子,也值得了。”
我有點受不了,揮揮手讓他倆快走:“你們別一唱一和的了,原本我還不餓的,可袋子裏的食物一直在散發香味兒,我感覺我都快能饞出口水了。”
他倆這才撤了,十幾分鍾後聽到腳步聲,抬頭,就對上了杜霆之的眼睛。
我擱下手機,想坐起來就被他製止:“躺著就好,不用起來。”
他說著上手扶我,待我躺好後才抽開手,我衝他彎唇一笑:“謝謝,不過你吃好了?”
他低低嗯了聲:“在飛機上吃過了,不怎麽餓。”
“辛苦你跑一趟了,我在昆市這邊租了房子,待會兒讓晨晨帶你過去,你去那邊好好休息,明早再來給我簽字就行。”
“不用,我今晚留院陪你,讓董晨晨回去休息。”
“那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她是你的朋友,我也是,朋友與朋友難道還有什麽不同?”
我一陣語塞:“並……並沒有不同,隻是她是女的,照顧我會方便些。”
“男的也一樣,你需要做什麽盡管使喚我就好,而且我明天是要當你老公的人,如果連夜都不陪,明天那些醫生護士該怎麽看我。”
我尷尬一笑,他又說:“如果今天沒遇到董晨晨,你估計都要騙我一輩子。我是真的有些傷心了,我拿你當知心好友,但你好像沒把我劃進朋友的範疇。”
“你……你別這樣說,其實……其實我誰都沒告訴,董晨晨也是誤打誤撞之下逼問我,我才告訴她的。”
他歎了聲氣兒,手掌微抬想摸摸我的頭發,但最終又落到了床頭上:“我是聽說過你們與蘇爽兄妹的糾葛,知道他們兄妹都遭遇了不幸的事,有猜到可能影響到你和顧曄承的感情,當初你辭職,我是真以為你是為了調和矛盾,才決定去點橫的,沒想到是分了手。”
我歉然一笑:“抱歉,當時內憂外患,壓力挺大的,我隻想盡快抽身離開,所以騙了你。”
“沒事,是人都會撒謊,我理解你的處境和想法。不過,有些話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我抬頭看著他:“你說。”
“你辭職後,我見過顧曄承幾次,他變了很多,整個人冷冷的不苟言笑,我以為是蘇爽兄妹的事造成的,現在想來應該是因為你的緣故。雖然我一度把他當成情敵,但說實話,他挺愛你的,如果現在聯係他過來,他應該會想辦法在天亮前趕來。”
我搖頭:“蘇爽兄妹的事,與我們倆有不可推脫的關係,我們是愛對方,可卻無法再對彼此好,甚至都不敢對彼此笑,因為一笑就覺得罪惡。別人因為我們一死一傷,甚至受傷的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清醒過來,我們又有怎麽資格幸福。但我們因為不想分開還是努力了一段時間,結果隻是內耗,漸漸的連耐性和愛意都快耗盡了,恰好我又有了孩子,我不想用其綁架他,就提了分手。”
杜霆之微微歎氣:“既然是你深思熟慮的結果,那我也不再勸了。以後孩子如果需要爸爸出席的場合,那我這個幹爹當仁不讓,你隨時找我,再忙我都會騰出時間。”
我發自內心地笑了:“你和董晨晨還挺像的,都主動把幹爹幹媽的位置給認領了。”
“什麽幹爹?”董晨晨說著走進來,“杜總認領寶寶的幹爹了?”
看董晨晨那羞澀懷春的樣子,我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對,你倆以後一起帶娃出去,一個幹爹一個幹媽,別人該以為你們是一對了。”
杜霆之笑笑沒說話,董晨晨瞥了他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瞪我:“你就愛瞎說。”
我笑著把鑰匙遞給董晨晨,讓她去出租屋休息,但她也讓顧曄承回去,說她留下陪我。
兩人僵持不下,最終決定都留下來,一個睡沙發椅,一個去租了張簡易床,隨後杜霆之要出去買牙刷之類的東西,我衝董晨晨使使眼色,以讓她給我買點私密用品為由,把她也支走,算是給他倆製造點機會。
病房安靜下來,我空/虛的心也被填滿,心裏總算有了安定感。
有他們在,即便我在手術台上下不來,孩子也有人照顧了……
雖然有過生孩子的經曆,但自然順產和剖腹產完全不同,而且生孩子也是九死一生,雖然知道是小概率事件,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顧慮。
算是做最壞的打算,留好退路就能義無反顧的前行了。
這樣想著,護士又進來量血壓和監測胎心了,我配合地伸出胳膊,護士笑著說:“剛才穿黑色西裝的是你老公嗎?”
看來,八卦已經在整個婦產科傳遍了,我硬著頭皮點點頭,護士誇張的哇了聲:“好帥哦,不過那女的是你朋友嗎?”
連董晨晨都揣測上了,我索性直接切斷他們繼續八卦的後路:“是我小姑子,也是我的好閨蜜,他倆一直在國外工作,因為口罩的原因,總算在我生產前夕趕回來,也算不容易。”
護士一臉敗興而歸的模樣出去了,我就知道我的目的達到了。剛覺得高興,手機就響了,是孔靖翔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