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楊斌分神,我一把奪走礦泉水瓶,讓大家都冷靜一些,然後拉起唐倩倩去開門。

來人是蘇爽的秘書,說帶我們去吃午飯,我剛想說點什麽,楊斌他們三人就怒氣衝衝地擦著我們的肩走了出去。

麵對秘書探究的眼神,唐倩倩的不為所動,我隻能胡謅了個理由:“不好意思啊,其他項目出了點突發狀況,所以我們得趕過去,午飯改天再……”

“就今天去吃吧,”唐倩倩突然打斷我,“午飯是蘇總邀請的,若我們都不去,就太不禮貌了,再說有他們三人去處理也夠了,我們回去也幫不上忙。”

唐倩倩說完又看向秘書:“麻煩你了,請給我們帶路吧。”

我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跟了上去,食堂挺寬敞整潔的,菜品也很豐富,秘書給我們介紹了幾個人氣較高的菜,唐倩倩每樣都來了一份,坐在我對麵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對剛才的爭執完全不在意一樣。

見她這個始作俑者如此淡定,我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本以為她是真灑脫,現在看來是真自私才對。

正覺得自己識人不清,她就哎了句:“不餓?還是不合胃口?”

我低著頭:“沒胃口。”

“因為會上的事?”

我嗯了聲:“就事論事,脫離團隊攜帶私貨一事,確實是你欠妥。若他們匯報上去,你輕則被批評,重則被辭退,更重要的是,這個項目很可能被你毀了。”

“我知道,但若我的方案被蘇總接受,那公司就暫時不敢動我。”

我聽出點了什麽:“你……是衝著蘇總來的?”

唐倩倩睜大了眼睛:“阮離,你挺敏銳的嘛。”

“是想到了你在車上說的關於蘇總的話,看來你當年也是被他迷得團團轉的一員。”

唐倩倩笑了:“確實,不過踏入社會後,早把他忘得一幹二淨了,畢竟再深的暗戀,也會在時間的長河裏被腐蝕。但得知能再次見到他後,當年的情愫就又冒頭了,所以我不想讓生命留遺憾,決定放手一搏。”

我微微點頭:“努力爭取愛情是值得鼓勵,隻是在方式方法上不必那麽激進。”

“必須激進,我們階層不同,也隻有這個機會能接觸到他了。”

唐倩倩在笑,可我卻聽出一絲可悲來。

我太了解門不當戶不對的愛情,有多苦澀了。

感同身受的同時,我對她的態度也轉變了些:“可萬一楊斌他們真的不願意再參與項目,也沒別人幫忙,三天後你能做出具體的方案嗎?”

“禍福相依,大不了我爆肝的幹,用此換來與他單獨見麵的機會,也算值得。”唐倩倩說著在食堂裏搜尋著,似在尋找蘇爽的身影。

至此,我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祝她一切順利吧。

下午回到公司,陳柯楠問我情況,我省略了吵架的部分,隻說了周四看方案的事,怕他又安排我去,我又接著補充,說我周四要去見客戶。

陳柯楠看著我笑:“看來你是真不懂我派你去的原因。”

我蹙眉反問:“除了讓我多看多聽多學,還有別的原因?”

陳柯楠點點頭:“我有小道消息,說海悅的總經理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才把項目簽給你的。我尋思他可能是喜歡你,怕他看不到你刁難設計部的人,才讓你去露個臉。”

我被這番荒唐的話氣笑了:“師父,雖說小道消息沒多少可信度,可你這消息來得最離譜。我和海悅的蘇總素不相識,簽約前見過的兩次麵裏,他幾乎都沒拿正眼看過我。換句話說,就算他真對我有意思,你也不該派我去,我以為師父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愛耍小手段的人。”

我越說越氣:“我是你親手帶出來的,雖然口才不是很好,酒量也一般般,但也算學了你點皮毛。你聽到別人詆毀我不反駁,甚至還相信了我是用旁門左道拿到的合同,你這不是看不起我,你這是看不起你自己,你砸的是你自己的招牌。”

陳柯楠遞了瓶冰鎮可樂給我:“好好好,這事確實是我的錯,先喝點東西降降火。”

“不要,我不是一瓶可樂就能打發的。”

“沒想打發你,晚上請你吃頓大餐總行了吧,想吃什麽?烤全羊還是海鮮?”

我搖頭:“還是烤師父吧。”

“啥?”

在陳柯楠反應過來前,我立馬轉身開溜,剛關上辦公室的門,陳柯楠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阮離,想把我烤著吃了是吧,有你這種當徒弟的嗎?”

我假裝沒有聽到,回到辦公室摸了會兒魚,然後下班。

之後幾天,約客戶、見客戶,我大多時間都在外麵跑。

已經入了夏,熱是熱了些,但能避開同事們探尋的眼和八卦的嘴,心裏還是挺舒服的。

周四那天我沒去公司,但從陳柯楠那兒得知唐倩倩熬了三天三夜,獨自做出了方案並得到了蘇爽的認可。杜霆之口頭批評了她,並警告再有下次直接開除處理,但因為楊斌他們不願再參與,隻得重新組建了個項目小組。

聽到項目通過,獎金入兜算是鐵板釘釘的事了,周五晚上我心情大好,打算約何葉和董晨晨逛街,並請她們吃頓大餐,為上周沒及時回複她們信息的事道歉。

但何葉陪著許雲笙出差了,董晨晨和秦牧去周邊遊了,我就度過了一個吃了睡、吃了睡的無聊周末。

周日晚上打算早睡,早早洗了澡換了睡衣躺在**,可何葉的一通電話又把我叫了起來。

我趕到酒吧,在一群跳舞的人中找到了何葉,又發現許雲笙不在,便把她拉到卡座,問她怎麽一個人來的酒吧,是不是和許雲笙吵架了。

“沒吵,是我們準備備孕了,而他在新開的外貿公司加班,我就自己出來玩了。”

“備孕啊!那就不能喝酒!”我搶過她手裏的瓶子。

“我知道,所以我點的是果啤。”

“果啤也是酒。”

怕她偷喝,我打開瓶蓋一口悶了,然後摟過她的肩膀:“別撅著嘴了,再撅都能掛上醬油瓶了,酒是真不能喝,實在饞嘴的話,我請你吃宵夜。”

“不要,相比吃,我更想好好玩玩。一旦懷孕,我將過上娃不離手的生活,所以我現在要好好釋放釋放!”

何葉說著就跑進了舞池,一直舞到淩晨兩點,許雲笙來酒吧抓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外走。

許雲笙強行把何葉塞進副駕駛,又讓我上車,說他送我回去。

看他一臉疲憊,我搖搖頭拒絕了:“我們住在兩個方向,送我的話就太折騰了,我搭出租車就好。”

“那我們等你上車再走。”

“不用,酒吧門口人來人往的很安全,聽說你們準備要寶寶了,早睡早起也是備孕的重要一環,感覺回去休息吧,你再不走,何葉又要跑進去了。”

許雲笙回頭看到何葉欲偷摸下車,立馬把門鎖上:“那我先帶她回去了,到家後給我發個信息。”

“好叻。”

他們走後,我在路邊等車,可等了十幾分鍾都沒有出租車經過。尋思前麵的十字路口車流多一些,我便抄小路走過去,可走到一個光線灰暗的地方時,突然有人勒住我的脖子往巷子裏拖,同時有刀抵住我的脖子:“別叫,叫就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