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霆之的表情,明顯訝異了下:“你……你加上了?”
“沒,我怕露餡,就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可如果不是你把我的名片推給她的,那會是誰?”
杜霆之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了聲:“估計是找別人打聽的,你不用理會。”
“這不大禮貌吧。”
“沒事,萬一她問起,我就說你手機恰好被我拿著,怕她給你造成壓力,我便把好友申請刪了,你並不知情。”
“那得委屈你當壞人了。”
“母子沒有隔夜仇,罵我一頓她就消氣了。”他笑著往我身上睇了兩眼,“怎麽沒穿昨天買的衣服?”
我找了個理由:“昨晚到酒店試過,穿上是挺好看的,隻是太少女風了,我駕馭不了,打算晚上拿去退了。”
“可我覺得很適合你,你看起來就和大學畢業剛踏入社會的小年輕一樣,穿在你身上完全沒有違和感。”
“可我的心比六十歲的人還滄桑,所以接受不了自己扮嫩。”
本是自嘲,可杜霆之卻露出同情甚至是心疼的表情,我不想讓他因為同情,對我投以更多的關注和關心,於是我立馬說:“我開玩笑的啦,隻是我的穿衣喜好偏向於簡潔幹練一些的。”
杜霆之總算笑了下:“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確實得自己喜歡才行,怨我昨晚擅作主張,這樣吧,今晚下班我帶你去退貨,再去別的商場看看。”
“不用不用,”我連連擺手,“我腳已經好多了,可以自己去退的,至於衣服我也不打算買了,我衣服夠穿的,改天我就回去拿。”
杜霆之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回去拿?我以為你們隻是吵架後想分開冷靜冷靜,你這意思是要分手?”
我不想和杜霆之談這些,但他幫了我這麽多,回避也不妥當,於是我說:“不是要分手,是已經分手了。”
知道杜霆之對我有意思,以為得知我們分手後他會高興,覺得自己有機會了,可他卻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看得出來顧曄承很喜歡你,你也很依賴他,所以關於分手這件事,不能衝動的逞口舌之快,應該冷靜下來再做決定。”
我點點頭:“放心吧,我很冷靜。”
他也點點頭:“我不是當事人,不好發表意見,如果在租房和搬家上需要幫忙的,我很樂意效勞。”
杜霆之不探視的態度,令我心裏舒服不少,我笑笑:“好,那我先出去了。”
下班後我去門店退了衣服,順道在一樓的餐廳吃了碗蘭州拉麵,本想去醫院看望何葉的,但她說她已經出院,明天打算回公司辦理離職手續,說明天在公司見就好。
“真要辭職?”
“嗯,我爸和他媽可能是見我們情真意切,不僅同意了我們的婚事,還出麵與蘇家解除了婚約,並讓我在家調理身子,等身體好轉些就領證,並要個寶寶。”
不知道顧曄承對何父和許母做了什麽,才讓他們的態度來了個終極反轉,但何葉歡呼雀躍的聲音還是感染了我,我由衷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過不打算辦婚禮嗎?”
她嗯了一聲:“我們的情況,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能理解,到時候請一些比較親近的親戚朋友聚一聚也挺好的,多少人辦完豪華的世紀婚禮,還不是離婚收場。”
她癡癡地笑了:“對,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我何葉愛一個人就不會變心,嫁人也一樣,人生裏隻會有喪偶,絕不會出現離婚的事情。”
我突然有些羨慕何葉。
她敢愛敢恨,前半生愛得苦澀,可下半生就苦盡甘來。最重要的是,許雲笙在她流產的真正原因一事上撒了謊,也是為了圖個安穩未來。
至少,她有的,是一個同樣苦戀她多年的愛人。
而我,卻是連一個想殺死我的心理醫生都贏不了的輸家。
平和的心情,終歸又被侵擾,又是在噩夢中醒來。
為了遮蓋難看的臉色,我久違地化了妝,用大紅色的口紅和粉色的腮紅給麵容提了亮。
到公司椅子都沒坐熱,何葉就來了,許雲笙跟在後麵,挨邊給大家發咖啡、蛋糕和巧克力。
有人調侃:“何葉,你這是好事將近,在請大家吃喜糖吧?”
“沒有沒有,是我因私人原因不能繼續和大家共事了,而上班時又承蒙你們的照顧,所以想在離職前請大家吃點東西。因時間匆忙,沒能準備妥當之處,還望大家見諒。”
“可你滿麵吹風,一看就是戀愛的樣子。”
何葉含羞的朝許雲笙瞟了一眼:“你們都很八卦哦,看來是杜總人太好了,沒給你們安排太多事做。待會兒我找他簽辭呈的時候,會幫你們轉達幾句的。”
“沒否認就是默認啦?看來小何葉是真的戀愛了,該不會是幫你發東西的帥哥吧?”
許雲笙這時來到我桌前,我接過他給的東西並道了聲謝,這時一個同事突然說:“你們可別亂點鴛鴦譜,這位許總是何葉的哥哥,也是前段時間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蘇欣的未婚夫。”
因為我是顧曄承前妻的身份,蘇欣的事在整個辦公室甚至整個公司,都有很高的談論度,而許雲笙作為接棒俠,也曾被人嘲笑和詬病。
何葉是知道這些的,想解釋點什麽,卻被許雲笙用眼神製止了。
我也上前拉住何葉:“去找杜總簽字吧,他待會好像要去分公司一趟,去晚了你今天就辦不了手續了。”
我說著拉著何葉往辦公室走,並寬慰她別把這些人的無心之言放在心上,反正他們幸福就可以了。
半個多小時侯,何葉辦完離職手續,她想等我下班,陪我吃個午飯,但我讓她趕緊回去,小產也需要坐月子的,在外麵待太久可不合適。
何葉一走,大家紛紛議論起她離職的原因,有人還問我知不知道點內幕。
我搖頭,之前找我套話的同事突然說:“她肯定是戀愛了,戀愛對象還是她那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辦公室一下子就炸了鍋,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並給她發了條“若管不好自己的嘴邊,那我不介意替你管一管”的文字過去,她看完後就秒慫了,主動解釋是她瞎說的。
鬧騰的一天過去,周五也結束了,我一下班就找中介看了房子,連看了幾處,覺得一家一室一廳的公寓最合適,離商圈和公司都很近,唯一的缺點就是貴。
但我顛簸一生,連個自己的小窩都沒有,尋思著貴就貴點吧,當時交了定金,約定明天一早拿了身份證就簽租房合同。
房子收拾得很幹淨,家電也齊全,完全可以拎包入住,在酒店用顧曄承的身份證住著也不是個事兒,於是我猶豫了下,就回了顧曄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