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鬥

是一條蛇,這條蛇通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紫色,渾身的鱗片均勻而又緊蹙的排列,隱隱的可以看出裂片上有一條條詭異的黑色條紋,讓人看到就一陣眩暈。它緩緩向我靠近,一圈一圈的圍著我繞圈,我確定隻要它收緊肌肉,立刻就能擠死我。

毒蛇的信子對著我探了探,似乎已經確定了沒有危險,張開血盆大口,箭一樣向我激射而來!“嘶!”我的爪子一下子抓了過去,整個身子蓄力一跳,從這毒蛇的包圍中跳開,順便還撓瞎了它一直眼睛。毒蛇吃痛,一下子縮了回去,蛇頭不斷的圍繞,從新變得謹慎起來。

艾瑪,我有這麽吊?但是真實情況好像又不是這樣,剛才的動作根本不是我做出來的,而我現在的視角也很奇怪,更像是“第三視角”。我透過阿福的眼睛看到一切,但是我又好像置身事外,眼前的一切像是一部無比真實的3d電影,我能真實的感受到一切,甚至是觸感,都那樣的真實,但是我又不能影響到任何事,隻能是一個旁觀者。

我的身體又拱了起來,四隻爪子有節奏的落地,腳上的肉墊讓我落地時似乎根本沒有著力。我不疾不徐的圍著大蛇繞圈。大蛇的頭也跟著我動。這是個棘手的對手,比前麵四個來的家夥厲害多了,對付它必須萬分小心,一個失誤都會喪命。不對,我怎麽會知道這些?這是誰的意識?是阿吉自己的意識嗎?

這條蛇渾身都有毒,剛才抓瞎了它的眼睛,讓我的三個指甲都已經變成了黑色。它的眼眶流出暗紅色的血液,帶著一種讓人惡心的味道。我……根本打不過他,如果下次它先攻擊,無論是直接咬我還是纏繞後累死,我沒有足夠的空間閃躲,可是如果我先攻擊,它隻要聚成一團,我也根本撓不破它的鱗片,一擊不成之下,我絕對會喪命。所以,還是要保持僵持的狀態。我的思路怎麽會這麽清晰啊?我從小都沒打過幾次架好嗎!都是我出主意李森動手的好嗎!

阿福的身體已經不受我控製,但是卻被另一股意識控製著。我又開始被動的想事情,如果再僵持,它一定進行試探,當它試探出我的虛實,那一切都完了。我需要繼續遊走,遊走,不能讓它停下來思考。不對,我還要騷擾它,讓它更加謹慎。於是,我對著他撲了幾次,每次撲到一半我就迅速回撤。它跟著我的節奏,前前後後,保持著警惕,但是卻也是在慢慢靠近。這該死的蛇,真是不好對付。用毒對付它?那四個家夥的死屍在外邊,現在根本出不去房間,而且看這家夥的樣子,明顯是這五毒之首,用毒行不通!讓那老道來?也不行,這道士忙著破陣,而且看樣子怎麽也不是靠譜的人。蛇……怎麽對付蛇,我需要冷靜。

這些訊息不斷出現在我腦海,但我確定這不是我能想出來的,打架我隻會撩陰腿好嗎。但我真的也就跟著冷靜下來了,冷靜......冷......冷?對啊,這貨它怕冷啊!我的身體慢慢退縮,大蛇也保持著距離跟了上來。哈哈!喵了個咪的跟我逗,老子跟貔貅打架的時候你在蛋裏呢!誒?我這是得意啥呢?現在的情況明明很不利啊!隻見我的爪子啪的按到一個東西上,“滴”的一聲響,屋子裏的所有人都愣了,我似乎聽到了風聲,這風聲還在慢慢加強。

然後我開始不停的做出各種動作,簡直是搔首弄姿啊!你能想到一隻胖貓不時地撩腿,要不然就坐下來優雅地舔爪子,時不時還打幾個滾嘛?

我懵了,大蛇也懵了,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鬼啊!

慢慢的,冷風遍布整個屋子!什麽東西這麽吊?

是、空、調!

我靠,我這思維有點跟不上啊,這尼瑪太、太、太、太猥瑣了吧!我看到我的身體又蜷縮到了一起,不是我要打架了,而是我也冷了。空調被我一爪子打開到最低的冷風,而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巧合。大蛇估計從來沒進行過這樣的戰鬥,它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在原地一臉的迷惘。屋子裏越來越冷了,我聽到老瞎子打噴嚏的聲音。

“這是掉到冰窟裏啦!怎麽這麽冷!”老瞎子嘟嘟囔囔,噴嚏不斷。我蜷縮成一團,每當大蛇也想縮成一團的時候我就怪叫著衝上去,讓它立馬就抬起頭來,以此不然它團成一團取暖。之後我就會重新縮回來。如此往複數次,大蛇的反應明顯慢了,隻是象征性的反抗幾下,根本懶得動了。

“開!”老瞎子大喊一聲,再一次打開大門的門,這次眼前不再是我的臥室,而是外麵的街道了。老瞎子顯然心情大好,看那樣子是又要開吹了。

門一開,外麵七月的熱氣一下子就衝了進來。大蛇被這熱氣一衝撞,反應也一下子快了起來,頭也不回的從窗戶爬出去了,動作快的難以置信。

“它要走,我們還真的攔不住它,這蛇雖然沒啥子修為,但是也明顯已經有了些靈性了,隻是可惜被當成蠱毒來養,否則來日若能踏上修行一路,開啟靈智,未必不是件好事。”老瞎子莫名其妙的感慨,然後抱起我趕緊往外走。

為了快些到醫院,出門的時候我們沒有繞路,倒也沒受到什麽阻攔。走出小區的時候,老瞎子很小聲的說,“娃子,你透過這貓眼看看,是不是附近有啥子人在看我們。如果沒有你就撓撓我。”一個大老爺們,現在在一個貓的身體裏,還被個糟老頭抱著,感覺真是無法形容,但是也沒有什麽辦法。貓嗜睡的特性影響了我,腦子也變得越來越沉了。

本來我迷迷糊糊都要睡著了,被它這麽一說,打起精神四處看了看,看著我們的人的確不少,估計是把老頭當成神經病或者偷貓賊了,畢竟他老人家的形象實在是太差勁。我撓了撓他,指甲瞬間被他身上的泥填滿了,這畫麵實在是太惡心了。

老瞎子會意,停了停,繼續走了,“看來是沒有,這不科學啊,身邊這些人,身上並沒有靈力波動,也沒有血氣或者煞氣翻湧,明明是一些普通人。可是布下那*八卦陣的人,分明是個道家之人,並且得到了南洋降頭師的配合,用毒蛇和陣法配合,毒蛇是這個*八卦陣的陣眼,這樣原本死陣就變成了活陣,因為找不到陣眼,你就沒法破陣,當真是很難解;反過來,陣法又給了毒蛇加持,蛇的戰鬥力也會變強。要不是那毒蛇不動了,陣法也靜止下來,我們今天可能根本走不出你家,不累死也會被毒蛇咬死。這樣的配合,一定是對陣法有靈活運用的並且靈力很強的人才能想到,難道他布完這個陣就走了?可是我明明感覺到被人監視啊!”老瞎子說的很玄乎,我聽不太明白,喵了個咪的,我現在隻想睡覺。

老瞎子帶著我上了公共汽車,我們都沒注意,我們離開小區的那一刻,小區門口的監控攝像頭就那麽要巧不巧的轉了轉。

在公交車上,老瞎子顯得很沉悶,他顯然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而我這時候也睡醒了,抬頭看了看,哎?人怎麽這麽少?雖然這是晚上了,這公交車怎麽隻有老瞎子一個人?要知道,上海作為全中國最大的城市之一,無論什麽時候,公交車都是人滿為患。我抬頭看了看司機,司機的臉上打字和大墨鏡和口罩,頭上還帶著帽子,根本看不清臉。大晚上的,戴墨鏡?你這是個什麽造型?我突然想到美國電影裏那些公車變態,開著個車載人,然後拉到荒郊野嶺,碎屍屠殺。可是這是在中國啊,而且也沒有開公交車的啊!

我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從我醒來之後,我發現我對阿福的身體又有了控製權。老瞎子被我一折騰,也從思緒中走了出來,他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竟然露出一個其醜無比的笑容。

“我這一輩子抓鬼降妖,今天倒是要讓被鬼拽下門了,真是溜鷹的讓家雀啄了眼睛!”老瞎子從座位上站起來,原地踏著一種奇怪的腳步,這腳步帶著神秘的韻味,仿佛是從亙古而來,又要漂流到遙遠的未來中去。老瞎子的腳步非常沉著,有條不紊。踏完了一係列步伐之後,隻見他長吸一口氣,胸口鼓的老高,然後怒喝一聲:“何方小鬼!爾敢!”這聲怒喝延綿不絕,像是天雷在空中來回炸響,公交車司機一瞬間顫抖了起來,嘴張的老大,導致口罩都掉了下來,他痛苦的呻吟了一下,臉色奇異的扭曲,而我這是也終於看到了他的臉,而這張臉上,出現了一樣,絕對不該出現在一個正在駕駛公交車的司機的臉上的東西!

屍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