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背腹受敵

“你就老實交代吧,剛才那裏胡哨地耍半天,到底有幾劍是你自己打的?”我問道。

“別鬧,老人家我一招一式打了半天,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老瞎子說道。

“小愛還眼睛冒綠光呢,逗誰呢?”我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在喊‘妖狐劍法’之前,都是我自己打的。”老瞎子說道,“要是我還年輕五十歲,正麵比拚劍術,也不會落下風;如果我沒丟了招子,百回合之內,一定可以打敗他;如果可以用我神霄派禦雷之術,嗬嗬,不出五個回合……”

“對了,老林啊,我在天坑下看到一個墓碑,是你師……”我突然想起了我在天坑下看到老瞎子師父雲浮道人給自己立的墓碑,裏麵寫著字,“吾徒靈都,見我字跡,自廢修為;神霄是偽,妖幻靈素,轉世之媒。”。這事好像挺重要,但是我一直沒來得及說。

“哈哈哈哈!”德蒙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話,“信綱,你果然是個白癡,哈哈哈哈哈哈!”

“這狗日的跟過來了,麻煩了。”鄲特說道,“剛才就該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太晚了,哈哈哈!”德蒙聽到了鄲特的聲音,笑著說道。

“剛才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你也不心存感激?”端木姐笑著說道。

“感激?你要求一個魔鬼感激?哈哈哈哈哈!”德蒙瘋狂地笑起來,端木姐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像是從九天之上俯視地界低級生物的神女,高貴地鄙視著鄙俗的一切。

“艾翀,放箭。”端木姐淡淡地說道,艾翀也沒多問,狠狠地三箭射出。在箭射中德蒙的瞬間,德蒙的身體又一次像是魔術大變活人的戲法一樣,分裂成好幾部分,剛好躲過了箭。

“想要殺我?哈哈哈哈!”德蒙瘋狂地笑了起來,繼而高呼道,“信綱,信綱,快回頭啊,哈哈哈哈!你被人騙啦,哈哈哈哈!”

“嗬嗬。”端木姐輕笑道。

“艾瑪,哈哈哈哈哈!”鄲特和趙晨這倆貨已經笑得都抱在一起了。

“哇哦,世界真奇妙。”無心說道。

“哇哦,這才是人造人啊!”小騷說道。

“太狠了,實在是太狠了。”李森不忍直視地說道。

“有一種野獸派的藝術感,更像是畢加索的立體主義啊!不然咱們把他抓回去吧,放在博物館買票也能賺不少錢啊!我給你們講講畢加索好不好?”郎靜波說道。

我也懵了,我完全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因為眼前這個東西,我也說不上是什麽了。德蒙之前每次把自己分割成幾部分,其實很像是我們看到魔術裏的大變活人。不過那種大變活人都是用木箱子,利用一些視覺錯位,讓人感覺是把身體分開的。

德蒙明顯是一個利用視覺錯位的高手,他的能力包括了魔術幻術以及機關術等很多東西在裏麵。所以他才能用布偶做障眼法,才能用一個魔方一樣的建築擾亂我們。才能一次一次像是這樣,讓身體看似分看,但是完全受他自己的控製。

不過現在,他已經控製不了自己了……因為他的身體剛才為了躲艾翀高速的三箭,迅速分開;但是問題不在這裏,在於他身體重新組合的時候,順序和位置都出現了一些問題,也就造就了他現在的造型——他的屁股朝上,壓在脖子上,屁股上是他的頭,頭邊上是兩條向上的大腿,而軀幹之下原本應該連接大腿的地方,變成了兩隻手臂。再加上德蒙本來就是黃色爆炸頭,小醜的紅鼻子和紅嘴唇,此刻就更加滑稽了。

“德蒙啊,雖然你是個小醜,也不至於這麽敬業吧!”沈羽說道。

“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麽!”德蒙想要摸摸自己的身體,卻變成了自己腦袋邊上的兩隻腳摸了摸自己的臉。

“嗬嗬,自稱魔鬼的小朋友,還玩嗎?要不要姐姐陪你玩?”端木性感的紅唇吐氣如蘭,慢悠悠地說出這幾個字,我們竟然誰也不敢打斷她。

“你是什麽時候下的毒?”馬大叔問道。

“當時給德蒙的那止血藥,可是我放在艾翀箭上的啊!”端木姐輕輕笑道,“我隻是加了點料而已啦,不會死人啦,不要擔心。”

我們麵麵相覷,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變成這樣的怪胎,還不如死了呢。

“你你你……你是怎麽做到的?”德蒙不可思議地說道。

“昨天在那魔方裏,你就變成這樣來嚇我們。隻是我發現,你不僅僅是利用視覺錯位,而是真的可以操控身體一些部分。所以,我隻是想給你增加點麻煩……”端木姐說道。

“啥意思啊姐姐?我咋聽不懂?”我問道,其實我一點也沒明白。

“當時他操控身體的不同部分,的確是嚇到了我,我當時隻是想給他操控自己身體增加些難度,於是下了些藥。但是後來我猜測,他操控的很可能並不是自己的身體。”端木姐說道,“德蒙小朋友,我說的對嗎?”

“你你你……你這個惡魔!”德蒙瘋狂地吼著,看起來可悲又可笑。

“恐怕,我們的德蒙先生,是個修靈魂的高手呢!”端木姐說著,“那布偶是假身,跟在那布偶後麵的德蒙,也不是真的,那不是他自己的肉身,隻是工具!德蒙呆在其他人的肉身中,用強大的靈魂力驅動肉身移動,在遭遇危險或攻擊別人時,用強悍的靈魂力將肉身切割,並且控製分成許多部分的肉身漂浮移動,在需要的時候把用靈魂力控製肉身聚合,我說的對嗎?”

“你……你……怎麽會知道?”德蒙無力地問道。

“其實這個形狀,還的確蠻像畢加索的一部作品的,《格爾尼卡》。”郎靜波見到我們對他的話題都沒接話,堅持說道。

“因為你不是神,你還不能隨意把自己切割成幾部分而安然無恙,大概你每次施展這樣的技術,都要廢掉一個肉身吧?”馬大叔說道,“怪不得那馬戲團裏有那麽多身材差不多卻又都被囚禁的人,他們都是你養著的工具吧?用來施展這種分割身體部分的術的?”

“沒錯……”端木姐說道,“布偶是假的,肉身也是假的。他把自己畫成這個小醜模樣,也是因為使用不同的肉身,麵容會有差異。而都畫成小醜了,看起來就差不多了。德蒙真正強大的,不是他一層接著一層的障眼法,也不是魔術魔方方巾這些設計,而是他的靈魂力。驚人的靈魂力,可以控製不是他人的肉身移動,可以用靈魂力將肉身切割,可以控製這些身體部分移動。”

“拿其他人身體當做自己的工具,罪不可赦。”老瞎子說道。

“《格爾尼卡》呢,是一部控訴了戰爭暴行的作品。”郎靜波堅持不懈。

“如果想到這一點,那他的破綻的確是比較大了,”沈羽說道,“這些肉身明明不是他的,他才不在乎死活。但是他剛才還要死要活的找我們要止血藥,大概是不想被我們看出破綻吧!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咯,被端木姐姐算計咯。”

“你是怎麽在那個時間就看出我用的是別人的身體的?”德蒙問道。

“我沒看出來啊!不要無賴人家嘛!”端木姐說道,“其實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的人,沒什麽必要救你,不過留著你可能還有點用。加上你那將自己身體分成許多部分的法術太炫酷了,我就在止血劑裏給你添了點料。”

“什麽料?”我們所有人都問道,除了郎靜波。

“《格爾尼卡》這部作品呢,很有料的哦!創作在一個叫格爾尼卡的小鎮被德國空軍夷為平地之後,畢加索非常憤怒……”郎靜波說道,我們當然還是對端木姐下的毒更感興趣,沒人理他。

“漩渦草,可以讓人的靈魂有些失控……就像是吸嗨了……”端木姐說道,“你的方向感,平衡感,視覺聽覺觸覺全麵錯亂……而加上這些身體又不是你的,你控製起來就更麻煩啦。最後,在你錯亂的控製下,你的頭就插在你屁股上了……其實還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啊?”

“是是是……”我們點頭稱是,除了郎靜波。

“《格爾尼卡》是很有意思的,畫麵中牛代表殘暴,馬則代表人民,有意思不?”郎靜波問道。

“喂,你沒看到我們在說正事嘛?你能不搗亂嘛?”連德蒙都聽不去了,說道。

“哦,”郎靜波終於受到了點觸動,繼續說道,“那是象征主義的大成之作……”

“兄弟,我覺得,你就是個活著的藝術品。”趙晨說道。

“謝謝,還是你有鑒賞能力。”郎靜波說道。

“在小騷和無心之後,老子有了第三個想敲死的人。”老瞎子說道。

“要敲死你呢,小光頭。”小騷擠眉弄眼地說道。

“小騷和無心之後,聽見沒,要死也是你先死!”無心說道。

“都給老子閉嘴!”老瞎子怒吼道,耳朵一動,驚聲說道,“糟了。”

我們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隻見我們身後,剛才走了的宮本信綱和他的獨臂門徒們都回來了。而我們眼前,德蒙馬下團裏的那群身材幾乎一樣的人,也都過來了。

隻是個瞬間,我們就從兩戰全勝的大好局麵變成了背腹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