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遺忘
“來啊~造作啊~”那恐怖的聲音還是不間斷的傳來,我們幾個人麵麵相覷。屋子裏有一道綠光一閃一閃,讓我們彼此的臉都顯得忽明忽滅,實在是嚇人啊!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光源,壯著膽子瞄了一眼,我去,原來部手機啊!誰這麽非主流啊,用什麽當鈴聲不好啊,非要用這首歌當手機鈴聲啊!一會兒是不是還要夾雜著唱幾句《天涯舞女》啊?一會兒是不是有個女的長著血盆大口扭動著出現啊?
“誰的手機啊?坑爹啊!“我憤憤不平,可是屋子裏隻有我們三個人,小狐狸顯然是沒有手機的,老瞎子吧,我覺得他也不像個買得起手機的人,至於我,我的手機應該在我家裏,再說了,我手機鈴聲也不是這啊!
“還不是你小子的!”老瞎子的大手似乎要給我一下,但是估計怕把這個紙人給打壞了,在半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又回去了。
“真不是我啊!”這次我是真的委屈。
“老子在你家拿出來的,還能有假?”沒想到老瞎子給出這樣一個理由。
“我勒個去?你去我家一趟你還順東西?”這老瞎子的確猥瑣了點,但是還不至於手腳不幹淨啊,而且這真不是我手機啊。
“會不會說人話,你個砍腦殼的!”老瞎子對我就呸了一下,我躲的很快,萬一把我哪弄潮了,到時候臉上漏了個洞,可就有意思了。
“老子當時在你床上發現的,以為是你的手機就拿了,手機沒準就記載了點什麽你那天幹的事,到時候找點線索什麽的也方便。”老瞎子十分正義的說道。
“哎呦,你還挺貼心的啊?那你怎麽不告訴我啊!”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居心不良。
“那天又是蠱毒又是*陣的,哪有空說那麽多,出來之後也沒閑著啊,我就忘了說了。”其實這個理由倒也的確可以接受,我也就不多問了。隻是現在天才亮,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想那麽多也沒意義,我直接接過了手機,雖說音樂放了半天,但是內容卻隻是條短信。
“小心瞎子”!就這四個大字,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電話號碼是那種不能識別的號碼,。這內容隻有我看到了,小狐狸估計也不會玩手機,老瞎子更是看不見。
“啥個情況?”老瞎子顯然也挺好奇的。
“能有啥情況,垃圾短信,讓你買房的,你買不?”我隻能隨意找個理由,不過料想他們也不會追問,所以我也不怕穿幫。
“啥房啊?便宜不?”老瞎子竟然追問我!難道他看見短信內容了?難道他是裝瞎?不可能啊,他鼻子上就兩個大洞,什麽都沒有了啊。我突然想起我和他剛開始見麵時他那句“我隻是招子瞎了,心又沒瞎。”,想到這,如果我有身體,我一定會突然驚出一身冷汗,如果這家夥從來都不瞎,什麽都能看到,而我以為他看不到,那麽這麽許久以來都不和我說清楚,難道是在監視我?那這樣的監視真是防不勝防啊,誰見過瞎子監視人的。
“8萬一平米,市中心,你買不買啊。”我決定繼續裝下去,反正已經說謊了,何不一說到底,也許反而能試探出些什麽東西來。
“這麽貴?這麽貴還發錘子垃圾短信,你發死了也不會有人買。”老瞎子總是通過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對於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般都是用吹牛b來掩蓋。看到他這副常態,我又放下心來。趁他們不注意,偷偷的把短信刪掉了。至於這是誰的手機,為什麽出現在那裏,現在為什麽發了這麽一句話,那都是未知了。
老瞎子其實和我奔波了一晚上,到現在還沒睡過覺,但是他還是很有精神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困倦的意思。我告訴他我記憶裏最後地方是一家日本料理店,我和李森艾曉三個人在那吃了一頓,再之後就沒有任何記憶了。老瞎子一早就把還在睡覺的薩滿師徒三人拎起來,讓他們帶著我們去那日本料理店。
薩滿看到我和小狐狸很吃驚的樣子,不知道是看破了我們的真實身份,吃驚於老瞎子神乎其神的手段,要麽就是被這樣兩張絕美的麵容驚豔到了。他似乎還真是挺有錢的,開著一輛不錯的路虎。上海雖然是個國際化的大都市,但是交通的規劃其實並算不上很科學,如果你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你很可能在麵對無數的這彎彎繞繞之後迷路。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到達那料理店的時候已經十點左右,顯然已經到了開張的時候。這料理店其實挺特別的,據說後廚真的是日本人,經常有日本人在這裏吃東西,說是為了回味家鄉的味道。這裏的所有員工都穿著和服,保持著日本人那種極為謙恭的樣子。
“這裏怎麽這麽臭啊!”我們剛一進屋,老瞎子就抽了抽鼻子。我看著一陣大樂,各種生魚片各種海鮮,能有什麽好味道啊,不過來這不都是吃這個味的麽。估計這老瞎子以前即使真的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也沒吃過這日式食品。這店裏今天似乎有什麽活動,店裏隻有女性服務員了,而她們又全都打扮成藝妓的樣子,臉上摸著厚厚的粉,頭發盤的非常高,身上穿著非常鮮豔的和服,臉上眼線畫的格外長,看起來兩隻眼睛就像是一條小細縫,而整個臉部始終是一種職業化的笑容。真是不明白日本人的審美啊,這有什麽好看的?打個噴嚏身上就能掉下來二斤白粉。
來了兩個藝妓招呼我們,我們都脫下鞋,學著日本人那樣圍著桌子跪了下來,但是老瞎子不肯跪,-盤腿坐著,那樣子跟東北大炕上的老頭一點區別也沒有。我們點菜之後,我閑得無聊,開始觀摩四周,覺得好像奇怪,又不知道奇怪在哪裏。我看到每個桌子上麵都吊著一個晴天娃娃,這些娃娃都是在笑的,可是這笑容那麽讓人討厭,卻又如此的似曾相識。
轉眼我們的吃的就上來了一部分,也許是到了飯點,薩滿他們是真的餓了,不管不顧的就吃了起來,老瞎子也沒客氣,反正是來調查線索的,不吃東西反而顯得不正常,隻是苦了我和小狐狸,紙做的身子,隻能看,不能吃。幾杯清酒下肚,桌上這四個男人開始大吃特吃,不一會兒,藝妓過來收了沒用的空盤子,藝妓走的時候,我們這六人的小桌隻剩五個人了,薩滿的二徒弟不見了。
“老陳啊,你徒弟呢?”薩滿叫陳凡,這會兒還悶頭吃,少了個人都不知道。
“不就在我邊上吃東西呢嘛!”薩滿指著他身邊的大徒弟,仿佛在驚訝我問了什麽愚蠢的問題。
“我說的是你的二徒弟啊!”我覺得事情有蹊蹺,也耐下心來。
“阿吉啊,他哪來的二徒弟啊,他隻有一個徒弟啊!”這次回答我的是老瞎子,他的語氣也那麽肯定。
“不對啊!他明明兩個徒弟,這怎麽會出錯!”我想不通問題的關節在哪裏。
“我有幾個徒弟我還能不清楚呀,真是的。”薩滿不太敢表達不滿,不過還是小聲嘟囔了一下。我顧不得他,我一轉身,發現他的徒弟和別人在一起,吃的正開心,完全不認識我們的樣子。我叫了叫他,他好像根本聽不見的樣子。我推了推小狐狸,問她的意見,她不好意思的搖搖頭,似乎也不能理解我的舉動。老瞎子三人索性不理我,繼續埋頭吃,藝妓又來收盤子了。這次藝妓走了之後,桌子上就隻剩我,小狐狸和老瞎子了。薩滿和他的大徒弟分別去了另外兩桌,和另外兩桌人很熟絡的樣子。
“老林,老陳他們仨到底是怎麽了?”這情況是在是詭異,我內心的不安已經難以壓抑了。
“老陳是誰啊?”老瞎子吃的滿麵紅光,半天才回我這麽一句。
“薩滿啊!就是那三桌的那三個人啊!”我分別指出了薩滿師徒三人。
“你熟人啊?你熟人你打招呼好了,我又不認得!”老瞎子又低頭吃東西去了。這東西就他媽這麽好吃?我突然發現,其實他們一盤一盤的吃了好多了,這根本不是正常人該有的食量。我想攔住老瞎子,可是他卻根本不理會我,拚了命的把東西往嘴裏把。
藝妓又過來收盤子了,我不能再讓她做什麽了。如果老瞎子把我也忘掉,那我真的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了。藝妓緩緩走過來,還是帶著微笑看我。我想要把她推開,卻終於發現這笑容到底哪裏不同,這是那種小人嘴臉的笑,非常非常小人的那種笑,讓人毛骨悚然人。我抬頭一看,整個屋子的人,都朝著我在笑,陌生人,薩滿師徒三人,忙碌的藝妓,甚至每台桌子上的晴天娃娃都用這副小人嘴臉的笑容對著我,用著相同的頻率笑出了聲。
“嘰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