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秦凜之來說,是精疲力竭的,最累的是心髒。
溫晴抱著膝蓋蹲在角落的模樣,實在太過刺眼,刺得他的心髒也忍不住不適。
更別說,想到四年前的事情了。
江氏夫婦,說是暴發戶,也不過是因為他們曾經收留過秦凜之,那是秦家給的報酬。他們憑借著那筆報酬,做了點小買賣。
如果不是因為溫晴誤會他跟江雪兒,溫伯父也不會為了給女兒出氣,毀了跟江氏夫婦的合作,讓江氏夫婦在破產的打擊下,跳樓身亡!
秦凜之眼神微凝,眉目間說不出的複雜。
也怪他,如果不是被媽媽支走,他怎麽會沒來得及……
那兩條人命啊……
把手機開了機,立即就有電話被打了進來,是周助理。
秦凜之開了電話,語氣低沉,透著疲憊:“說。”
周助理依舊是白天一本正經的模樣,但語氣裏卻多了些無奈:“總裁,您可能需要立即過來醫院一趟,因為慕小姐自殺了,正在搶救!”
秦凜之眼眸裏透出不耐,她是要逼死他啊!
一直以流產的孩子說事,讓他對付溫晴!
是他欠了她沒錯,奪了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純潔,甚至那天晚上不知輕重,讓慕嵐兒受到了折磨。但,這四年,無論她要什麽,他有什麽沒有不答應過的?
“等著。”
聲音淩厲的落下這兩個字,秦凜之轉手拿起西裝外套下了樓。
秦凜之下樓的時候,詫異的發現,江雪兒還沒上去,反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模樣,他看了一眼,徑直邁過去,往前走去。
隻是沒想到,剛才還歇斯底裏的江雪兒此時,倒是恢複了一貫的溫柔柔弱。
“凜之哥哥!”
秦凜之皺眉回頭朝她看去,卻見江雪兒,咬著唇,眼含水霧小聲道:“雪兒知道錯了,你說的對,我跟溫晴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了。雪兒以後會跟溫小姐好好相處的,凜之哥哥不要不管雪兒好不好?”
畢竟是自己疼了那麽多年柔柔弱弱的妹妹,見江雪兒認錯了,秦凜之自然麵色也好看上幾分:“嗯。”
難得江雪兒想通,秦凜之說完,便等了一會,見江雪兒不再說話,這才抬步離開。
隻是他剛轉身,就見江雪兒再次喊道:“凜之哥哥,路上小心。”
門被關了上去,江琪揉著眼從樓上往下看去,就見江雪兒站在客廳,滿臉猙獰。
她揉了揉眼,卻發現姐姐已經回頭對著她笑了起來:“小琪,你醒了。你知道凜之哥哥去哪裏了嗎?”
江琪點點頭:“去醫院了吧。慕嵐兒的手段確實不錯,現在溫晴不足為患了,姐姐,凜之哥哥肯定知道,你才是最適合他的那個人!”
江雪兒點了點頭,卻是垂頭一派失落:“我還是離開吧,凜之哥哥隻是個陌生人,這些年我們已經麻煩他很多了……我……”
“姐姐,你那麽優秀,隻有你才能配上凜之哥哥的,別想那麽多了……”
江雪兒眼神暗光微閃,卻是片刻才低聲點了頭。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做江城四少之首秦少的妻子。
報複溫晴?
那也不過是讓秦凜之跟溫晴兩個人中間的裂痕越來越大的手段罷了。
這個世界上,隻有權和錢,才是最重要的!
感情?嗤,什麽都不是!
眼波流轉,江雪兒柔弱的臉此時竟然顯得嫵媚了許多。
她輕輕看向江琪,卻是輕歎口氣。惹得江琪又對慕嵐兒跟溫晴的怨氣大了許多。
車子穩穩停住。
車門立即被從外麵拉了開:“總裁,慕小姐剛洗了胃,如今正在病房,您現在就過去看她,還是先去見主治醫師?”
秦凜之從車子邁出來,棱角越發冷冽:“醫生。”
周助理立即帶著秦凜之去了醫生辦公室,說明來意,醫生立即就把奇異的目光看向周助理身後的秦凜之。
他皺著眉頭,拿出本子,這才沉聲說道:“你們怎麽照顧人的?女人本就流產是虛弱期,情緒起伏比較大,你們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呆著,還差點得了抑鬱症!”
抑鬱症?
所以才喝藥自殺?
確定而不是威脅他?
秦凜之眸光冷硬,盯著醫生看著,沉聲道:“對她日後的生育有沒有影響?”
醫生皺眉想了一瞬,這才道:“沒有。”
嗯。
秦凜之嗯了一聲,就抬腳往前走去。
周助理跟在後麵,為秦凜之指路。
等到了病房,周助理推開病房門,秦凜之一眼就看見慕嵐兒在慌慌張張的把手機摔到被子上的模樣。
秦凜之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一下慕嵐兒,嘴角微勾。
這就是剛救回來的岌岌可危的病人?
慕嵐兒見到秦凜之,卻是立即躺了下來,手機握在手上,眼淚立即就出來了:“凜之,你終於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因為我沒能保護住我們的孩子,你再也不願意見我了……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等的我都要放棄了……還好,我沒放棄!”
若是慕嵐兒真的虛弱不堪也就算了,可她卻……
聽到慕嵐兒那麽長串的話,秦凜之隻哦了一聲,目光轉向周助理。
周助理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那是總裁的女人,想怎麽折騰自然要找總裁比較合適!
看秦凜之反應那麽冷淡,慕嵐兒心裏一驚,眼淚往下流著,卻是越來越急促了。
“凜之,你是不是要拋棄我了?我隻是想見見你,我們已經有五天零四個小時沒有見麵了……”
慕嵐兒刻意的小心翼翼,秦凜之也確實心軟一瞬,卻在想到溫晴的那一刻,還是把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我欠了你,等你出院了,就讓周助理算算,應該給你多少錢。”
這是什麽意思?
慕嵐兒心內慌張,秦凜之難道知道些什麽了嗎?
不不不,若是秦凜之知道真相,肯定就不會對自己說出補償金錢的話了!
慕嵐兒垂著頭,握著拳頭,卻是眼含淚水,氣憤的看向秦凜之:“凜之,這麽多年,那件事我可曾怪過你什麽?我在你身邊四年,可是圖了什麽嗎?我什麽都沒圖,隻想在你身邊有個位置!江雪兒回來了,所以你就要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