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容楚楚的眼,藺子朗卻是再次重複道:“溫晴是愛我的,她是愛我的!”
容楚楚嘴角緩緩擠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來。
如果藺子朗真的如同他所說那樣相信溫晴是愛著他的這個事實,他又為何會再次重複呢?
不過是心虛罷了。
目光看著藺子朗,緊緊盯了他好一會,容楚楚這才推著他的輪椅,往邊上走了過去。
邊上就是樓梯欄杆,順著那裏看下去,很容易就能看到樓下的場景。
“藺二少,您現在怕嗎?”
不知道容楚楚突然問這句話,是有什麽意思在裏麵。
但藺子朗終究還是緩慢搖了頭:“怕?我藺二少,還有什麽可怕的!”
“那溫晴呢?”
“笑話,她本來就是愛我的,我需要怕什麽!”
眼見著藺子朗即使心裏有了很多猜忌,很多害怕,卻還是裝作絲毫不害怕的模樣,容楚楚就覺得好笑。
不過,經過這一會的相處,她也能看的明白,這藺二少,想必也是一點點在走出來。
好兆頭!
憑借著這個兆頭,不如……給他來一個破而後立?
隻是還是太冒險了吧,不如再觀察兩天?
藺子朗不知道容楚楚的想法,隻知道自己的輪椅被她輕輕推著,又給推回了病房。
原本還以為這個容楚楚問了那麽多的問題,一定是在鋪墊著什麽,沒想到,竟然什麽都沒做,又把他送了回去!
藺子朗抿唇,終究還是沒有細問。
接下來的日子,對溫晴來說,倒是有些說不出的尷尬。
藺子朗在一點點轉好,心情似乎越來越開朗,每天對她笑著,還偶爾會說些話語……
然而她也隻能躲著,把清晨當借口,逃跑的次數越萊越多。
兩個周過去了,當溫晴再次逃跑,容楚楚這才挑了眉看著藺子朗:“怎麽樣,藺二少,你現在還是堅持你之前的意見嗎?”
藺子朗握著掌心,卻是自嘲的笑了起來:“我這樣殘廢的樣子,她另找別人,不是很正常嗎?”
容楚楚歎息了一聲,卻是跟他的意見不同:“我倒是不覺得,晴晴是你說的這樣的女人,藺二少,你承認吧,她隻是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麽愛你。”
藺子朗不置可否。
但眼神卻逐漸深邃了起來。
見他這個樣子,容楚楚眼神一動,卻是笑著挑釁的看向了藺子朗:“不如,我帶你去看看好戲?”
藺子朗剛想拒絕,就聽到容楚楚接著道:“是關於晴晴的哦。”
他瞬間就歇了拒絕的心思,抿著唇點了頭。
容楚楚推著藺子朗坐了電梯下樓,隨即推著他去了醫院的花壇裏。
午後的陽光,很是溫暖。
藺子朗眼見著溫晴撲在秦凜之懷抱裏,笑得一臉幸福的模樣,卻是隻感受到滿心的冰冷來。
原來他的自欺欺人,終於還是有結束的一天啊。
結束的這一天,真的來的太快了啊!
緊緊攥著手心,藺子朗沉著臉,眸子卻是片刻也沒有從溫晴跟秦凜之那一對相擁著的璧人身上移開。
容楚楚好奇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怎麽樣藺二少,現在的心情如何?”
哪有什麽如何?
藺子朗冷笑兩聲,陰冷的目光直直的對上容楚楚:“這不就是你想讓我看的好戲嗎?怎麽,現在是想連我心情也要控製住了?”
這挑釁的模樣……
容楚楚黯了神色,終於還是抿著唇道:“你竟然,還那麽喜歡她?!”
這句話藺子朗沒有回答,他轉頭看了眼溫晴跟秦凜之,卻還是猛地收回眼神,推著自己的輪椅,往前走去。
見秦凜之擁抱著她的時候,突然就走了神,溫晴下意識往後看去,卻被秦凜之攔住。
“沒事,乖。”
溫晴嗯了一聲,卻沒注意到秦凜之看著容楚楚點了點頭。
忍了那麽些日子,他終於還是能在藺子明麵前宣誓主權了!真希望藺子朗能夠快點走出來,那他跟溫晴之間的婚事……
回去藺子朗病房的時候,溫晴還滿心歡喜。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從國外回來之後,秦凜之就對她越來越溫柔了。
雖說最近他比較忙,而她也經常在醫院裏,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很少,但是,她卻是能感覺到兩個人的感情,是一點點加深的。
聽楚楚說,最近藺二少的病情越來越穩定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就能好了呢?
這樣想著,倒是很快就到了病房門口,隻是她還沒走進去,就聽到容楚楚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晴晴。”
溫晴嗯了一聲,這才奇怪道:“你怎麽站在這裏,不是一直都是待在病房裏麵的嗎?”
容楚楚有些神不守舍。
她胡亂的嗯了一聲,低下頭想了些什麽,終於還是抬頭看著溫晴。
“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溫晴一臉迷茫。
容楚楚暗歎口氣,終於還是沉聲道:“剛才,藺二少割腕了,用水果刀。”
溫晴不可置信:“他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容楚楚點頭,卻在下一秒笑了起來:“值得慶幸的是,他自己割了腕,卻又是自己按了鈴,保住了自己的命!”
聽到容楚楚最後那句話,溫晴這才鬆了口氣。
保住命了就好。
她可不想,花了那麽長時間之後,竟然還是保不住藺二少的命!
鬆了口氣之後,溫晴這才問起原因來:“藺二少怎麽突然就想不開了呢?之前明明……”
容楚楚麵色複雜的看著一臉懵懂的溫晴,卻是笑得熱烈。
“誰知道呢?大概一時沒想開吧。”
隻是,盡管這麽說了,但容楚楚看著溫晴的眼神,還是帶著複雜的。
為什麽,藺子朗是真心愛她呢?
但,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做到了。藺子朗的病真的在慢慢好轉,不然也不會自殺了,還懂得給自己留條活路!
也許,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