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合適。”
不過五個字,卻讓藺子朗接下來的動作都變得遲鈍了起來。
甚至連心髒都鈍疼的厲害。
明明早就知道結果了,明明不該心痛的。
可事到臨頭,溫晴話說出了口,他這才發現,原來自以為已經整理的強健的心髒,還是疼的讓人,承受不了。
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藺子朗還是苦笑著接著整理好床鋪,這才對著溫晴道:“可以了。”
見藺子朗鋪好床,一切收拾妥當。
溫晴這才嗯了一聲回答。隻是,即使應了聲,溫晴心裏還是別扭的。
明明看這個家裏的情況,即使窮,也起碼有兩間屋子的啊。
為什麽藺子朗非要跟她擠在一個房間呢?
真是,怎麽想都想不通。
藺子朗看著溫晴的樣子,也什麽話都沒說,隨即進了浴室。
趁著這個時間,溫晴還是沒有掩飾住心裏的好奇,卻是直接就走出了藺子朗的房間,衝著藺子朗說過的養父母的房間而去。
溫晴試探性的推開門,卻發現,那門似乎落了鎖。
不過這門 倒是奇怪的很,明明房子看起來異常陳舊,偏偏那門看起來倒是有些新。
溫晴抿著唇,看著隔著門不遠處的窗戶,卻是直接走過去,伸手拉了拉窗戶。
沒想到,倒是能弄開的。
隻是因為陳舊,此時被拉開,還帶著一種鈍鈍的感覺。
有些費勁,溫晴拉的也很慢。
隻是當窗戶拉出手掌大小,溫晴眼見著房間的景象,卻是直接驚叫出聲!
聽到溫晴的叫聲,藺子朗也意識到溫晴肯定是動了那間屋子了。
他抿著唇,關了沐浴頭,拎著浴巾,就直接走了出去。
等他出去站在走廊上的時候,這才看到溫晴正驚叫著身子也僵硬的厲害。
此時正看向他的方向,麵露驚嚇。
“藺子朗,你……”
你了半天,溫晴也說不出其他話來,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真是被嚇住了。
她沒有想到,原來藺子朗的養父母竟然……
藺子朗移步慢慢走到溫晴身邊,神情倒像是絲毫沒有變化過的。隻是站在剛才溫晴站的地方,緩緩拉開了窗戶。
神情依舊沒有變化,但在溫晴看來,就像是慢鏡頭一樣。她親眼看著藺子朗打開窗戶,然後轉頭看向她,輕聲詢問:“怎麽,覺得好看嗎?”
好看?!
牆麵上,甚至是連地板上,全是鮮紅的血液凝固幹涸之後的深黑痕跡。
大片大片的,就像是印在上麵猙獰的利爪!
溫晴怎麽也想不到,這麽恐怖的畫麵,藺子朗竟然能夠近乎溫柔的問她,好不好看!
溫晴凝了神情,持續不斷的小幅度搖頭:“藺子朗,你太可怕了!”
藺子朗嘴角擠出一抹嘲諷的笑來,倒是輕嗤出聲:“可怕?嗬。”
隻是夾雜著感歎詞的話,甚至除了嘲諷就沒有了其他情緒!
為什麽!
難道,藺子朗竟然是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的真凶!
見溫晴眼神裏滿是抗拒和懷疑,藺子朗也不解釋,隻是伸手想要去拉溫晴,卻被她躲過去了。
見此,藺子朗倒是微微低了頭,誰也看不清他眼底深處的情緒。
溫晴隻能聽到他帶著嘲諷的笑意,隻是這樣的嘲諷,卻不知道,藺子朗想要去嘲諷誰。
莫名從這樣的嘲諷的笑意裏,聽出些悲涼感來,溫晴猛地抬頭,想要看看藺子朗此時的表情,卻見他直接抬起頭,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來。
“不早了,去休息吧。”
溫晴抿著唇,眼見著藺子朗直接回去了房間,她在原地呆了片刻,終於還是邁步往房間走去。
但在走之前,鬼使神差的,她卻是伸手把剛才打開的窗戶給關了嚴實。
溫晴剛走進房間,就見藺子朗抬頭若無其事道:“回來了?”
溫晴嗯了一聲,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微微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疏遠。
藺子朗微微苦笑,卻是沒有再說什麽。
也許,有些事情,本來就是一場夢吧。
他當年曾那麽恨,毀了他家庭的黑道,但誰能知道,他最後還是忍辱負重爬到了黑道霸主的位置上呢?
打開那扇窗戶的時候,他隱隱看到了七八歲的時候的他,正跪在血跡裏,對著父母發誓,一定要報仇。
可,物是人非,即使他最終還是報了仇,但……
微微閉了眼,藺子朗卻是捏緊了拳頭,即使青筋暴起了,他還是沒有放開。
他這樣的人啊,已經全身都染上了墨水,無論再怎麽偽裝洗白,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回不去了……
藺子朗閉著眼睛許久,卻發現溫晴仍然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靜。
他睜開眼睛奇怪道:“不睡覺?”
溫晴這才躺了下來。
燈一直都沒關,溫晴雖然奇怪,但卻是異常安心。
看來藺子朗也跟她有一樣的毛病,睡覺不關燈。
可,今天,明明一向睡眠質量很好的溫晴,卻是不知為何,突然睡不著了。
溫晴突然就好奇起來:“藺子朗,能跟我說說關於你養父母嗎?”
溫晴明顯的發現,藺子朗麵色難看了。
他嘴角抿緊,說了聲,今天不困,就轉身出了房間。
溫晴不明白提到藺子朗養父母的態度,藺子朗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但她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說錯話了。
她等了會,見藺子朗沒回來,便起身去尋找起藺子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