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助理神情嚴峻,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溫小姐現在在老宅子裏,沒有事情。”

秦凜之沉默點頭,心裏卻滿是擔憂。

清晨可是溫晴的**呢,清晨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溫晴該多擔心!

這麽一想,他立即大步往外走:“走,回老宅,路上邊走邊說事情經過!”

周助理自然沉聲點頭。

車子穩穩的往秦家老宅行駛著,周助理一邊開車,一邊語速快速且沉穩道:“今日總裁來了公司之後,溫小姐按照往常時間起身,去了總裁您的房間去看清晨少爺,這才發現,原來清晨少爺不知所蹤!”

“監控呢?”

最奇怪的就在這裏了。

周助理眉頭也忍不住緊鎖:“按理說,秦家老宅子的安保係統都是最新的,可,卻奇怪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連監控都沒有絲毫變化,清晨少爺就不見了!”

嗬。

秦凜之眼神幽深,這樣勢均力敵的敵人的挑釁,還當真讓人不爽!

“一點線索都沒有?嗯?”

周助理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用力,他抿著唇,卻還是搖了搖頭:“總裁,有線索。克林頓?修先生,邀您明天去W國一敘。”

好個一敘。

來的這麽明目張膽,他還真以為,他怕了不成?

秦凜之抿著唇,卻是嘴角微挑:“我倒是不知,不過三年時間,他倒是發展的挺快啊。”

周助理點頭:“對,聽說修先生,三年前曾經做了些,讓他們家主看不得的事情,家主想要推他侄子上位,然後他便直接翻臉,接手了Y國整個黑手黨。”

怪不得呢。

看起來他勢力強大很多。

秦凜之眼神微深:“我們這邊的人呢。”

“已經吩咐了,他們隨時可以待命。”

秦凜之低低的嗯了一聲,就覺得心髒處又開始抽疼起來。

從口袋裏拿了藥吃下去,秦凜之的臉色這才好看很多。

隻是即使臉色正常了,但他的眉頭依舊緊鎖。

周助理從後視鏡打量著總裁的臉色,原本想詢問是否這次營救小少爺的情況很棘手,但,看到秦凜之這個樣子,他想他也不需要問了。

老牌的黑道勢力,跟秦少這種不過培養了幾年的人相比,還是……

他們要弱的多啊!

車子開得很快,回到秦家老宅,幾乎隻用了平時一半的時間。

車子還沒停穩,秦凜之就直接開了車門,走了出去。隻是沒想到,他剛下車,就見溫晴衝著他跑過來,一把把他推到車子上。

後背緊緊倚在車子上,秦凜之隻覺得溫晴的力氣,第一次那麽大。

果然為母則強,連溫晴,也不例外。

他也沒躲閃,任憑溫晴怒氣滿滿的狠聲道:“秦凜之,是不是你玩夠了跟我的這種角色扮演之後,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對我最重要的東西動手!清晨他還隻是個孩子啊!你有什麽衝我來!我回來報複你,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的錯,你能不能大度一點,寬容一點,別對孩子動手!”

此時的溫晴,已經忘記了她之前關於秦凜之對清晨,他們兩個關係的推測,隻一門心思的在用秦凜之報複她的心思在想問題。

她甚至惡意的揣度著,是不是昨天秦凜之喊了結束,就代表著,他玩夠了這樣耍弄她的生活,而是想,跟許多年一樣,從她最重要的東西入手,一點點毀了她!

就如,毀了她對爸爸遺願的堅持,毀了她的鋼琴家夢想,甚至,毀掉了她的孩子!

她怎麽一直記吃不記打!為什麽又要撞進來呢!

憑著她的智商,她怎麽會能對秦凜之造成什麽創傷呢!她不該回來,不該回來的!

溫晴身子都癱軟起來,整個人的力氣仿佛都被掏空。

她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秦凜之,原以為我總有一天,能弄死你的。可沒想到,從始至終,死的,都會是我!我以為,上天讓我掉入水裏,還沒有死,就預示著,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還是怪我太天真!秦少,求求你,全是我的錯,隻要你放了清晨,我願意死在你麵前,你想要我怎麽死,我就怎麽死,絕對半點怨言都沒有!”

看溫晴這樣子,最痛苦的莫過秦凜之。

明明在車上,已經吃過止痛藥了,可秦凜之還是能感受到心髒深處的痛感。

那仿佛破了洞的血流不止的感覺,一直在侵蝕著他的神經。

在溫晴說這番話裏,他有幾次可以直接打斷,製止住,自己心髒血流不止的痛感。

可他卻始終,都沒舍得打斷。

嗯,溫晴終於說出她的心裏話了。在她心裏,他就是一個為了折磨她,恨不能每天每夜看著她,一找到機會,就會對她下手的人是嗎?

那照她這麽說,他該對她有多大的仇恨,才會這麽做呢?

日日夜夜盯著一個,他恨的人?

秦凜之張口想笑,隻是卻牽扯到了破洞了的心髒,他臉色越發難看起來,神色,也顯得有幾分萎靡。

秦凜之深深的看著溫晴,眼神漆黑如深潭。

溫晴流著眼淚,眼神裏除了回來的後悔,和絕望,就隻有委屈和傷心。

她,竟然被他逼的,連恨都沒有了嗎?

秦凜之心髒更疼了。

他單膝跪地,伸手抹去溫晴的淚水,卻是低聲道:“你回來的這些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溫晴沒有聽到他的話,隻是呆呆的望著他,脊背卻往後挺。

她在怕他。

秦凜之嘴角微微下沉,卻是第一次,那麽清楚的知道,終此一生,即使他身體安好,他也,再也得不到溫晴了。

第一次,那麽清楚的感覺到呢。

偷來的這些時光,在昨天,溫晴嚷著要走,他故意喊**份的時候,就結束了。

如果沒有清晨被抓這件事,可能溫晴早就已經搬離這裏,另尋他法,來報複他了。

可,她不知道,他已經嚐到了這人世間上,最殘酷的報複的方法。

那就是,他再也得不到,她的喜歡。

微微垂頭,秦凜之眼神酸澀,他輕聲對自己說,看吧,當初選擇不再做手術,他一定是早就預感到了現在的局麵了。

人的預感,果然,很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