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凜之辦公室。
江雪兒緊緊抿著唇,敲了敲門。
周助理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請進。”
門被輕輕的從門外推開,江雪兒眼含水霧,那雙一貫柔弱的眸子裏,似乎寫滿了千言萬語。
她皺著眉看向秦凜之,隔著水霧,秦凜之隻看到她有些擔心的表情:“凜之哥哥,我……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麽?”
雖然不知道江雪兒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但秦凜之也隻是詫異了那麽一瞬,這才衝著周助理點點頭:“你去跟小林交接一下。”
周助理點點頭,深邃的眸子裏卻是一閃而過的暗光。
小林不是說,江雪兒被總裁托付給lany了嗎?lany這個人,素以威嚴著稱,為何這次會這麽輕易原諒江雪兒,甚至還在全球巡演的關口,給江雪兒放了假?
雖然疑惑,但總裁既然已經叫他出去了,那他也隻能慢慢調查了!
周助理路過江雪兒,一貫笑麵虎的戴上微笑,衝著江雪兒點點頭,示意江雪兒進去,江雪兒也回點了頭,這才往辦公室裏走進了兩步。
周助理關上門,隔著門縫,他聽到江雪兒帶著委屈的聲音傳來:“凜之哥哥,是不是盛世出了什麽困難了?所以你才會送雪兒出國的?如果不是雪兒正巧得到消息……凜之哥哥,現在是公司最困難的時期,雪兒留在凜之哥哥身邊陪著凜之哥哥好不好?”
秦凜之眉頭微皺,卻是立即就放鬆開,變成一貫的麵無表情。
他眼神深邃的看向江雪兒,卻是低低的嗯了一聲,這才拿著簽字筆有些漫不經心的問道:“你怎麽會知道我公司現在情況不好?”
江雪兒眼神裏飛快的閃現過一絲驚慌,隻是片刻就掩飾的幹淨。
她輕哼了一聲,嗔怪道:“我跟克林頓先生認識,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怎麽會知道,凜之哥哥最近竟然遇到了這麽大的困難呢?凜之哥哥,你還沒回我話呢,雪兒留在江城照顧你好不好?”
既然江雪兒說認識修,那自然她知道他公司的困難,也似乎解釋的通。
不去糾結這個問題,秦凜之卻在聽到江雪兒的話的時候,皺緊了眉頭:“雪兒,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決絕,即使到了現在,他還是決絕的語氣!
溫晴她憑什麽!
她苦心積慮的從設計溫晴跟藺子朗的視頻,再到現在的秦凜之公司芯片被換,憑著秦凜之的潔癖,一個不幹淨的女人,他又怎麽會能看的上眼?
第二步,設定的溫晴是為了報複,特意替換掉秦凜之公司的芯片,這樣一來,秦凜之公司腹背受敵,按理說他應該對溫晴是氣憤的啊!
不對,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所設計陷害,這個女人還已經見異思遷愛上了別的男人,秦凜之應該是傷心失望,甚至是憤怒的,但現在……
秦凜之好像有些鎮定過頭了!
這個想法一出,江雪兒就不著痕跡的打量起秦凜之來,他依舊是西裝革履,就連領帶都絲毫沒有一絲一毫偏差!
這樣的男人,真的會有灰心喪氣驚慌失措的時候嗎?
江雪兒這個時候倒是懷疑起她之前的設想來。
趁著秦凜之最為脆弱的時候,趁機取代溫晴的地位!
計劃也設計的好好的,也實行到了收尾階段,可是,這一切都是以溫晴是秦凜之的愛人為前提的。
但現在看來……
秦凜之這個恨不能事事精確到位的男人,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
這種迷茫隻有一瞬,江雪兒就立即穩了神,她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沒有退路了!
她隻能往前走,而前麵的方向牌上,隻有一個稱號:秦凜之的妻子!
江雪兒咬著唇瓣,一如之前笑得苦澀又淒美:“凜之哥哥,我,我明白的。我……我隻想陪著兄長一起度過難關,難道凜之哥哥都不給雪兒,這樣的一個機會嗎?我保證乖乖的,就隻是陪著你,好不好?”
看著江雪兒帶著祈求的眸子,秦凜之想拒絕,拒絕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他其實,早就知道江雪兒的存在了,比溫晴更早。
那還是他七歲那年,爸爸指著她,對他說:“以後,她就是你親妹妹,你要好好照顧她。她媽媽很不容易,你瞅準機會,能幫點就幫點,別被你媽發現就行!”
嗯,江雪兒的媽媽還有個身份,是爸爸的幹妹妹!秦家老爺子的養女!
隻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江雪兒的媽媽被趕出了秦家,卻也成為了爸爸一生不能愈合的傷疤!
所以,其實在姑姑死去的時候,他才會那麽失控那麽不能原諒。
即使這麽多年過去,在愛情跟親情的取舍裏,他還是欠缺了一些決斷,隻因為重要。
隻是,當他狠心的推開江雪兒,選擇了溫晴的時候,他雖然絕情,但,心裏還是隱隱透著愧疚的。
而這種愧疚,卻在今天,在江雪兒帶著傷感祈求的眸子裏,化成了不忍。
秦凜之低下頭,不去看江雪兒,卻是低低嗯了一聲:“雪兒,暫時你可以留下來,但等我要你去找lany,你不能再討價還價!”
江雪兒嗯了一聲,隨即就輕笑出聲,悅耳的笑聲響起,倒是無端的讓秦凜之心頭顫了顫。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雪兒自從上了盛世公司大樓,一直沒有下去。
藺子朗眼神越發深邃,連帶著嘴角邪魅的笑意都淡了幾分。
眼見著溫晴越來越著急的看著時間的模樣,藺子朗輕輕歎息,卻還是遵從心願,摸上溫晴發頂。
“你那麽著急,怎麽就不催我呢?甚至也不問問我,攔住你幹嘛?”
溫晴白了藺子朗一眼,卻沒有說話。
她是著急,但她也相信藺子朗並沒有害她的意思。
看溫晴不以為然的眼神,藺子朗卻是微微歎了口氣,開車門:“走,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想到自己手裏握著的底牌,溫晴卻下意識的拉住藺子朗的胳膊:“不要!我一個人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