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殤之毒

馬車飛快的奔跑著,穿過迷迭森林時,是條通往運城城門的大道。城門的士兵看著飛奔而來的馬車正想攔下,可馬車卻直直闖了過去。

“小亦,再快點。趕快回到府裏。”雲曄看著悠然的臉色越來越差,那冷汗從額頭流動臉頰,全身已經在發抖,唇瓣越來越紫,快要變成黑色了。這毒蔓延的太快了,都已封住她的周邊大穴,以防毒蔓延至五髒六腑,但要再不仔細醫治,危以啊。

聽到主子的話,小亦把鞭子甩的更用力。雖然他不太喜歡這女子,因為他他們才有了危險。但是剛才還是不忍心啊。

馬車停了,雲曄立即抱著悠然往府裏奔去。“小亦,趕快去通知無憂來我房裏。”

“是,主子”小亦應道馬上往後門而去。

正前方的牌匾上是雲府,此時大門開了。

“少爺,您回來了,這,這是……”一打開門的餘伯就看見自家少爺抱著個女子,而女子明顯一臉慘白之色。

“餘伯別說了,先救人要緊。”雲曄不多說,走進門,便施展輕功,人轉眼已不在大門口。

餘伯是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他家少爺自從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帶女孩子回來,難道說少爺終於想通了?那位小姐看來不樂觀啊,哎,不是想這個時候,餘伯真想敲自己了。

此時雲曄哪知道自家管家以為自己喜歡悠然,才會帶回來的,他現在一心想著悠然,那群黑衣人明顯要置她於死地啊,招招不留情啊。

來到他的院落靜月軒,立馬把悠然安頓在自己的床上,現在也顧不得什麽男女之禮了。無憂怎麽還不來。

“主子來了。”小亦的聲音響起。隻見他前腳進,後腳一雙白色長靴子垮了進來,帶起白色的衣角劃過。

“無憂你來了,趕快看下,別悠哉了,人命關天。”雲曄此時萬分痛恨無憂的性格,什麽都不在乎一樣,悠然現在性命垂危,他不允許他這樣悠哉下去。

“哼,人命管我何事。”很淡然一句話,卻讓雲曄有種想插死他的衝動。不過雲曄個性歲溫和有禮,但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今天的舉動有點反常啊,無憂眼裏依舊是漫不經心。

“無憂,不想炎冥生氣,你最好快點醫治她。”雲曄知道無憂不會輕易出手救人的,也隻能搬出炎冥,誰讓無憂誰都不怕,可最聽炎冥的話。

什麽,主上?無憂心有疑惑,但人已經做到床邊為這女子診斷。不知為何雲曄會提到主上,但既然這麽說了,他定當醫治。

手輕放在女子的白皙的手腕上,可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變得為難,臉色明顯嚴肅起來。雲曄看到這樣,不由的擔憂,要是無憂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說明沒什麽,但是現在是怎麽回事,這般神色從未見過,難道就連無憂都沒辦法?這究竟是什麽毒?

“居然會是離殤。”無憂秀氣的眉微皺,拉起女子衣袖,紅色的細線條清晰的印在無憂的眼裏。

“離殤是什麽?很嚴重嗎?”雲曄的語氣頗為擔憂,雖然認識的時間就四個時辰,雲曄望著那蒼白的臉,泛紫的唇,就忍不住害怕,朋友啊?

“離殤,是毒王殤麵的獨門秘藥,中了此毒之人,一瞬間臉色白,唇泛紫至逐漸泛黑,而手臂內側會生出紅線一般,細細的,當這條紅線延伸至手心,全身會變成黑色,那時就是死。不過,你有給她服解毒丸是吧?也隻是能暫時壓抑住了毒性的蔓延。”無憂的聲音永遠淡淡,卻讓聽的人心會揪起來,他心想著殤居然出現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毒王?毒王在十年前不就失蹤了,怎麽又出現了呢?”雲曄心驚,毒王,十年前年僅二十的他,風姿卓越,毒術無雙,但人亦正亦邪,被世人稱之毒王。可是卻在這麽輝煌時刻卻失蹤了,無一絲消息,無人所知究竟為何?

“無憂,你好歹是醫聖的弟子,醫術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你……”雲曄滿帶希望的看著無憂。

“離殤,這種毒雖然是無解的,但是如果能有天下第一解毒之王冰玉蟾蜍,我就能有辦法根除這種毒。”

“冰玉蟾蜍乃天下至寶,傳聞在冰原雪峰裏才有,千年才有一隻,那是那麽容易得到啊?”雲曄心想說得輕巧啊,可看著悠然的臉色該怎麽辦呀。

“這也沒辦法啊”就在無憂想與雲曄說什麽的時候,一隻鳥兒站立在了窗台邊上,顏色幾乎與窗沿的顏色貼近。

“這不是無影嗎?”雲曄驚呼,這是他們冥樓的秘密傳輸工具啊。

雖然靠近窗沿,可作為冥樓的人便知此鳥的特性,能隱藏自己。無影轉而落在無憂的肩上。無憂從它身上取下一小張紙片,看過之後,眼色略微驚訝,但又淡淡的把紙捏在手心,碾碎。把無影放飛後,轉身對雲曄說著。

“雲曄,讓人趕緊準備浴桶熱水,快。”無憂吩咐著。

“好,小亦,快去。”雲曄一聽,便知無憂應該是要做什麽了。

不到一會,仆人句把浴桶熱水準備後,已經放在了屋內的屏風後麵。

在丫鬟的幫忙下,悠然的整個身子都浸泡在了水裏,眼眸緊閉,臉上很是痛苦。

無憂一見到上官悠然已經全身**的浸泡在浴桶裏,但那溫婉的曲線若隱若現,烏黑的發垂在胸前,勾起一絲別樣的嫵媚。

無憂心中疑惑不解,為什麽呢?無影帶來的信裏,就兩字,等著。但那一角的黑色火焰印記,這分明就是主上的親筆啊。

雖然不明白為何主上會要親自前來,他有預感絕不是因為他們,而是眼前這個女子。哎,還是先想辦法壓製毒發為好。

無憂上前,往浴桶裏放入連翹、穿心蓮,青黛、貫眾、蒲公英、紫花地丁,重樓、拳參、漏蘆、土茯苓、魚腥草、金蕎麥、大血藤、敗醬草。然後雙掌內力化為氣,放在浴桶兩側,運力把水沸騰起來,幾乎悠然的白皙的膚色變紅,嘴唇微張,有種痛苦說不出的感覺,左手右手執起幾針,運力插入悠然太衝,照海,氣海,心經,小腸經,等等諸多穴位。

悠然閉著雙眸,卻感受到自己的全身骨頭都像被拆掉了,那種痛,感覺自己的血液在流走。額頭滲出汗,滴落在了水中。最後用針插入心焦穴,使悠然陷入了睡眠後,才輕步走出了房間。此時屋內已經黑了下來,屋外透進幾絲橙色的暈光。

雲曄坐在院落中的望月亭內,輕觸茶杯,抿了一口。看向向著這裏走來的無憂。天色已是黃昏,那微弱的橙光照在來人的身上,仿佛是那仙人下凡。白色的金縷紗衣,上好的雲蠶絲編織而成,衣裳的光卻無法掩蓋那風華,眼角微眯,淡淡的慵懶透出,墨發隨意用玉簪挽住,微露出那美人尖,顯得他那如女子般的臉,可微薄的嘴角一抹飄渺的冷笑,卻又令人不敢說他是女子。

“無憂,她還好吧?”雲曄一改之前的急切,反而淡然的笑著。

“死不了,不過要泡上兩天罷了。”無憂也隨意的坐在了雲曄的對麵,漫不經心的說道。

“剛才無影帶來的炎冥的信是嗎?”說的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是的”無憂依舊是無所變化的語氣說著。

兩人慢慢的品著茶,相對無言,庭院裏的荻花吹落,他們隻是靜靜的等待,等待那人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