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81思念有毒
我才想離開,就被他緊緊抱住,反身把我撲到床上,用舌頭撬開我的嘴唇,霸道地衝了進去,又是深吻,又是意亂心迷,然後我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虛化了。他這才滿意地鬆開我,滿懷委屈地說:“還要再養七天,真想把你就地辦了。”
“先把身體養好才是正經事,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我聽別人說,養傷的時候忌動欲。”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
“你也知道我動了呀……你聽誰說的呀……”他眼睛亮晶晶地看過來。
我不敢看他的眼神,顧左右而言其它,問:“你怎麽跑下來了?”
“禮尚往來,有進有出嘛。”他嘻嘻笑著,不做正麵回答。
後來我又問了一遍,他才慢悠悠地說:“自打小,我老爹就用這樣的把戲來管教我,他不膩我還膩了呢。放心,為了你我就跳樓也會下來的。”
聽著他誓言一樣的話,我剛有點感動,他嘻嘻笑著在我臉上捏了一把說:“我那個小媽巴不得我和老爺子鬧翻,盼我犯個驚天大錯,對於看管我,是外緊內鬆。我買通小護士就下來的。”
我無語了,他看我吃癟的表情特別開心,高興得霸占了我的病床,把我拉到跟前,看著我的眼睛,眯起眼睛笑著不說話。
從那天以後,何連成每天都會下來陪我一個多小時,我看著他越來越神采飛揚的臉,心說:“就這樣吧,即使明天就分開,能有一天這樣的快樂就享受一天。”
隻不過我沒想到,我所猜測的事情來得那麽快。
第三天,他一整天沒下來,我等到傍晚時分覺得放心不下,特意悄悄跑到了十一樓,來到病房門口,我看到人去屋空。入目的是一屋子空蕩整潔,就像從來沒有人住過一樣。
我站在門口怔了半天,拉住一個過經過的護士急切問:“這房間的病人呢?”
她看了看我,不解地說:“他今天早上轉院了,你是他什麽人?”
我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忙拉著她問:“為什麽轉院?是病情嚴重了還是什麽原因?”
“不太清楚,好像是家屬要求轉院的吧。你是這一層的病人嗎?”護士問。
我搖了搖頭,遊魂一樣地回到病房。心裏在想何連成到底怎麽了?即使他要走,也一定會給我打個招呼了。除非他當時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和我打招呼,可什麽原因會讓他來不及和我說一聲就轉院呢?
回到病房我拿出手機給何連成撥過去,那邊傳來了你好,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第二天我又四處打聽,也沒打聽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他就像憑空消失一樣。
我雖然擔心他病情加重,想到他那幾天日日來纏著我的樣子,病情不像會反複的,想來想去沒個結果,出院的時候人倒是瘦了不少。
出院那天是周三,兩個小家夥在幼兒園,史蘭在忙著新開業的美甲店。我一個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拎著簡單的包去辦理了出院手續,結了住院費。
在正午的陽光下,我孤零零地回到家。推門進去,覺得屋子有說不出的陌生的空曠。站在門口愣了一下,才放下包去廚房燒開水。
看著電水壺嗚嗚地冒著白色蒸汽,我眼前晃動的卻是他那對含著笑意的眼,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樂怡,我想你了。
手上一疼,低頭看到被熱水燙了一下,我把手放到水龍頭下衝著,眼前又是晃神,還是他的眼睛,和湊到耳邊故意呼出來的熱氣,帶著幾分挑豆任性地說,就是想你。
我甩甩頭,用涼水洗了洗臉,把在我腦子裏不停晃著的何連成趕出去,給何蕭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他在電話那頭波瀾不驚地哦了一聲,淡淡問:“你都好了麽?”
“是。”我應了一聲,忽然想到他或許知道何連成的什麽消息,猶豫了一下問,“何總,您知道何董為什麽轉院嗎?”
“啊,轉院?我不知道啊!”他語氣裏都是驚訝,不像提前知道什麽。
聽到他這麽說,我也不好繼續問下去,剛想掛斷電話,他就在那邊追問,“他沒和你一起出院嗎?什麽時候轉的院?轉去哪兒了?”
“四天前了,我以為您知道。”我說。
“這是董事長家事,我不太清楚。”何蕭在那邊應著。
我興致缺缺地掛了電話,大半天就是這麽渾渾噩噩地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麽,少了何連成的生活,就像失去了顏色,幹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
我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每天像上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不停地忙著。白天的時間倒也好打發,可是一到晚上,特別是兩個小家夥兒不在身邊的晚上,就想他想得抓心撓肺。
劉天公司在月初發來了招標書,讓公司上下都動了起來,我晚上把工作帶回家裏,每天都忙到淩晨累得不行才睡,夢裏還是會看到他那一對含笑的眼睛,怎麽也躲不開。
在招標前的一周,劉天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有沒有時間,關於二審的事有一些進展,要約我出去談談。
“馬上要招標了,要避嫌,所以不能去接你,還是去綠茶童話吧,我在那兒等你。”他在電話裏簡單說清楚地點,我應下。
我下班以後簡單收拾東西就出了門,下樓的時候正好與何蕭走了個對麵兒,他似乎驚訝於我這麽早下班,問:“應標的事都準備好了麽?”
“差不多了,今天約了一個朋友吃飯。”我淺淺笑著應道。
“最近你瘦了很多,多注意身體。”他擔心地看了我一眼說。
“謝謝何總關心。”我應了一聲,禮貌地幫他按電梯,體貼地側身讓他先走。
沒有了何連成,我變得中庸柔和,斂起了一身的銳氣,不管做什麽都淡然如水,處變不驚。
我走進餐廳,四處張望著找劉天,看到他在一個角落裏揚了揚手,我徑直走了過去,才坐下就收到他關切的眼神,問:“怎麽瘦成這樣?”
“最近老是加班,所以瘦了點。”我點頭坐了下來,向他含笑。我自己知道現在的樣子,不過才二十多天,瘦了一大圈兒,照鏡子我能看到自己的鎖骨刀子一下淩厲。
“公司那麽多人,工作又不指望你一個人。”劉天給我倒了一杯白水遞了過來。
“我是你們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所有的資料都要把關,估計最後講標也由我來講了。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裏有點小緊張,所以就格外用心。”我向他解釋。
“何連成呢,他也舍得你這樣。”劉天又問,滿眼的不相信。
“我也很久沒有看到他了。”我笑著搖了搖頭。
劉天還是不太相信,猶豫著問:“你們吵架了?”
我搖了搖頭,如果是吵架這麽簡單就好了,我隱約猜出是為什麽,可是卻不敢,也不願意承認。
劉天也不說話,他看著自己雙手捧著的玻璃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下個月八號我訂婚,想請你們去觀禮。你的二次開庭應該是在下月的十三號,耽誤不了。”
“你媽媽……”我話一出口後悔了。劉天隻是寡言,並不是笨,他怎麽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
“我媽生我養我二十多年,我的心思她早就看透了。其實有些東西,我也不敢奢想,記得有需要找我幫忙就好。”劉天低頭說完這一番話,忽然抬頭向我笑了笑。
“我盡量去。”我向劉天笑著說。
“你一定要去,然後二審就沒問題。”劉天眼睛冷冷地盯著自己的杯子,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一句話。
“對不起。”我看著他把自己滿身的恨意和不甘像刀子一樣往自己身體裏收,不由伸手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緊握的拳。
“和你沒關係,隻是我自己晚了一步而已。”他說到這裏一頓,又說,“先吃點東西吧,累了一天了。”
“你想喝點什麽?我陪你。”我也不知道此時如何勸人。我自己的心情是想大醉一場,暫時忘憂。
他聽到我的提議眼睛一亮說:“我從來沒去過酒吧,今天你陪我去喝一回?”
“好。”我爽快地應了下來。
他在聽到我的話後,鬆了一口氣,像是把一切不順心不如意都扔了出去,露出溫和的笑說:“就今天?現在?”
“好!”我說。
我們來到三裏屯是晚上十一點,隨便找了一家酒吧走進去。在震耳的音樂聲中,我和他找到一個靠角落的小桌子,抬手招呼服務生點酒。
他看了一眼酒水單子,重新遞給我老實地說:“我第一次來,不會點,你看著來。我想喝酒,好喝的,烈的酒。”
我把酒水單拍在櫃台上笑著說:“早說你的要求,都不用看單子。”我說著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說:“兩瓶紅方,一桶冰塊。”
我在走進酒吧的時候,聽著震耳的音樂,耀目的燈光,一舞池扭動著的年輕身軀,忽然覺得心情輕鬆了起來。
心裏想著,去他媽的想念,誰知何連成在哪兒風流快活呢!即使他老爹強迫他走,也必定不會虧待他,該他擔心我才對!
就算是被綁起來,他總能想辦法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全天二十四小時開機,上廁所都帶著手機,生怕錯過他的電話。等了二十多天,卻連個屁都沒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