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何連成之手段

何蕭的舉動毫無疑問的證明,他在懷疑我的失憶。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低級的謊言,我想要的隻是讓樂怡在短時間內不再受我影響,能清靜多久算多久。不管中間出現任何變故,我都會不計一切代價站在她身邊,結束這出戲。

但是現在我還沒安排好一切,甚至連那一塊雨夜群毆事件的幕後黑手都沒有查出來。在我真正接觸帝都這個圈子時,才發現裏麵水深得出奇。

正在沉思間,彭佳德打來了電話:“嗨,我有個好消息,你要不要聽,劉天透露給我的。”

劉天?我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問:“在劉天那裏算做好消息,在我這未必是。”

“你正在查的那件事,他不僅知道是誰幹的,而且還有證據,感不感興趣?”彭佳德問。

我心頭一喜,同時又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劉天對樂怡的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來。

在我們遇襲這件事上,他居然比我早查出真相,做為男人我覺得臉上無光。真想霸氣地說一句,我不想知道,我會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查清楚這一切。

但是,我知道說那句話一定是沒成熟。

憋到差不多內傷,我對彭佳德說:“你過來說吧,順道和他說一下謝謝,另外,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麽知道以後不出手?”

“見麵再和你說。”彭佳德鬆了一口氣,迅速掛了電話。

他來得很快,我看到他推開門抬手看了一眼表說:“才二十六分鍾就到了,你開的是火箭啊。”

“這不是替你著急嘛。”他在我對麵坐下一,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幾大口說,“有的事電話裏不方便說,這件事的直接受害人與劉家無關,他多少也要顧忌一下劉家的顏麵,所以不方便出頭,所以特意透露給我,想必是想讓我告訴你。”

“透露給我?他知道我沒有失憶?”我問。

“傻子也能猜出來你沒失憶,何況劉天的心智遠比你想得要深,他要是智商不夠,劉家那些資產能讓他管嗎?那個行業可是你們能想像的,涉及到商政兩道。”彭佳德說。

他的話讓我很不舒服,我不願意承認別的男人給我強。

“說吧,到底是誰?”我有些不耐地問。

“楚毅出了錢,賈家出了人,就這麽簡單。那一天晚上要不是孩子們跑去報警,你們兩個恐怕不會這麽快就全愈。”彭佳德說,他臉色也不好看。

我聽了他的話覺得大白天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真的沒想到他們會下這樣的狠手。

“原因呢?楚毅我知道為什麽,賈家呢?何家在帝都也不算是無名小卒,下這樣的黑手,不怕報複?”我問。

“賈語含那孩子沒長腦子,被人一忽悠就上當,這一次的事其實主要還是人在中間挑撥離間。”彭佳德說完,歎了一口氣說,“照常理來說,我應該維護她的,但是如果一直這樣維護下去,她將來必定會闖出更大的禍事。所以這一次,我想了想還是大義滅了親。”

我知道彭佳德和賈語含的關係,想了一下說:“她的性格我大致也知道,想報複一下林樂怡我能理解,下這樣的狠手,似乎也不太可能。”

“嗯,她沒這個膽子。”彭佳德臉色緩和了一下說,“劉天手裏隻有賈語含給這幫人匯款的證據,關於楚毅那邊,沒有任何證據。”

“那他怎麽知道的?”我抬頭問。

“賈語含親口說的,是楚毅與她商議的。隻不過,她手裏也沒留任何的證據。”彭佳德說。

我想了想,對他笑道:“你來找我,是不是想把賈語含弄幹淨,讓我把重點放在楚毅身上?”

“有這麽點意思,但是聽不聽勸看你自己,畢竟這件事我沒法靠臉麵擺平,這件事有點兒大。現在所幸的是語含沒有心眼,把知道的都說了。劉天找她談話了。”彭佳德頓了頓又說,“語含這邊也知道錯了,估計以後也不敢再幹了。”

“說

得好輕巧,如果那天晚上我和林樂怡都死了呢?那麽粗棍子往身上直接招呼,誰扛得住幾棍?”我看著他,一字一字冷冷反問。

彭佳德臉色一緊,歎氣道:“我沒有替她說情的意思,隻是覺得她本性不壞,又是直性子的人,所以做事沒分寸。不過,這件事你怎麽處理,我都不會說什麽,隻是想提醒一句,別忘記了語含不是主謀,隻是被人推到表麵上的主謀。”

這一段時間我已經發現,帝都這個圈子,各種關係勾連在一起。有時,你根本想不到的兩個人可能就是親戚關係。

彭佳德與賈語含也是親戚,能在這種時候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也算是盡了兄弟情份。

我拍了拍他的肩說:“兄弟,這件事我記在心裏。人辦了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即使不能一比一的討回來,也要給她些教訓。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與她計較太多,但是,也請賈小姐以後記住,別再對我的人下手。從今天開始,林樂怡是我的人,想要動她,總要問問我願意不願意。”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語含那邊我一定轉告。至於你說的教訓,我覺得也是應該的,給她一個教訓,讓她長長心眼兒。”彭佳德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匯款的憑單遞給我說,“這是語含的匯款記錄,她和楚毅吃過幾次飯,然後就敲定了這些事。趁著她家老爺子出門,她悄悄借著家裏的關係,把這件事給做成了。”彭佳德把他知道的詳細過程說了一遍。

我很無奈,對賈大小姐也覺得甚是無語。

我相信她沒心眼,也相信如果沒人教唆她辦事不至於這麽狠毒。可是,現在受傷提我和林樂怡,不是其他人,想讓我原諒她很難。

如果真的對賈語含動手,小彭的麵子真沒地方擱。

不過他剛才有言在先,我想要給賈語含的教訓他不幹涉。他也知道,我一定會看一點他的麵子。

想想,終於歎了一口氣說:“我在做事的時候,盡量想著你的好處。”

彭佳德笑了說:“賈家老爺子想請你吃一頓飯,把這件事說開了。我不是說客,隻是順道提一下,去與不去你自己定。”

“不去。”我馬上回答。

如果去了,那就是賣了賈家一個麵子,這件事不平也得平,而且我不能就此實施什麽報複手段。

我不願意這麽委委屈屈的解決問題,也不願意林樂怡跟著我一起委屈。

在藍華投資一步一步走入正軌時,對於楚毅的打擊報複,還有對於賈語含展開的教訓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在這一場無聲的鬥爭中,我慢慢占了上風,不動聲色的利用何氏集團資源把楚毅的公司逼得無法翻身。也是在這場無聲的商業戰爭當中,我才領教了楚毅的手段,他絕對比何蕭還要難對付。

賈家明知被他當槍使了,卻因為沒有證據不能正麵打擊。

但是,在我和楚毅做對時,賈家倒是很知趣的配合了幾次,讓我的打擊更有成效。

搶走他傳媒公司的年度大單,切斷合作商連線,在帝都的市場上一步一步用低價甚至是負利潤排擠楚毅的業務線。

最開始這樣做,很有成效。

但是不知道是哪個多嘴的,把我最近的經營情況告訴了老何,集團董事會上一致反對我繼續這樣經營下去。大家的意見很一致,覺得以何氏的名頭,打價格戰太丟臉了。

我被大家說得臉紅。

這麽做確實是下下之策,但也是見效最快的。

集團縮緊了藍華投資的財務預算,我一下就緊張起來。

老何的意見,那幾個賠錢賺吆喝的項目要馬上停止,否則以後的財務預算會更緊。

我不甘心,現在再堅持一段時間,楚毅就要從帝都的商界滾出去了,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功虧一匱。

在這個時候,何蕭若有意若無意的,在開會的時候向我灌輸了一個理念,收購股權……

似乎這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但是因為是他提出的,我多了個心眼兒,沒有馬上同意。

他對我是否接受提議也不太感興趣,隻提了一次就不再說。

我在猶豫著要不要換個策略,借助財務項目調整把楚毅公司徹底搞垮時,我們搬到了新的辦公室。

去的第一天,我隔著磨砂玻璃門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林樂怡,她更瘦了,臉色更白了,但是精神還可以,眼神犀利表情鎮靜。

這樣的她,讓我心更疼。

我隻看了她一眼就匆忙別過頭來,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我怕多看一眼,自己就控製不住自己走過去和她相認。

她現在看似平靜,是不是真的接受了我忘記她的事實?

我這樣想著,心裏是說不出來的感覺。我既希望看到她因為我忘記她而胡鬧,又希望她能猜到我隻是假失憶,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冷靜和淡定。

心裏特別的疼,是因為我怕她真的接受了我失憶的事實,然後再也不給我機會。

每當想到這一點可能性,我都恨不得馬上告訴她我隻是在演戲,隻是改為站在她背後,無聲的保護她,而不是和她並肩,讓她和我一起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