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迷婚骨 第二卷 162 白露最後的叛逆 天天書吧

其實這個世界不像我們想得那麽光明,也不像我們想的那麽黑暗。有些事情,理解了是人情世故,不理解就會覺得是世事不公。

和楚毅的談話,讓我對公司的情況更加了解,同時也理解了他為什麽要把公司委托給我管理。

因為企業在我手裏,最後受益最大的是元元和童童,如果在別人手裏,那將來等他出來以後,這家公司不僅與兩個孩子無關,甚至與他也沒多大幹係了。

這一次的探望,兩個孩子比原來淡定了許多,回家以後該玩玩,該吃吃,沒有表現出過多的不適應。

等到晚飯以後,我拉著兩個寶貝談了心,很含蓄地問了他們對親生老爸的看法,童童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玩著自己手裏的一支筆。元元想了一下,用非常認真的態度問:“爸爸以後會變好嗎?”

我真不知道怎麽回答,但是心裏是希望他能變好的。

楚毅所做的一切,把我、孩子、還有過去分割成三個獨立的部分,想要讓那些界限消除,太難了。

“爸爸應該會吸取這一次的教訓,以後會變好的吧。我也是這樣希望的,但是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麽。但是,不管以後如何,我是永遠愛你們的。”我對兩個孩子說。

元元笑著說:“媽媽,我相信你。”

孩子的眼神幹淨純潔,讓我心裏突然有點愧疚。對於兩個孩子,我永遠是虧欠良多。

何連成介紹的外部審計機構很專業,對我手裏所有的證據進行了評估,在兩周的時間內還原了收購工作的過程,並且把此次發生這種問題的漏點找了出來,給出了長達一百六十多頁的審計報告。

整篇報告沒有一句廢話,精簡明要,把所有的問題都一一列出,甚至分析了產生這個問題的原因,每一次都理據充分。

當我依著這份報告,去和各部門的人談話時,他們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所有的狡辯和推卸責任,在這種性質的報告麵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項目最大的問題是收購過程的債權不清,財務報表漏洞百出,財務上的糊弄行事,審計部的非標準操作,一切都有問題。

這個項目倒是讓我看出來,楚毅如果再晚一步交出管理權,接下來公司被各個利益集團掏空,用不了多長時間。

方建國是審計部的負責人,周至誠是審計部的負責人。兩個人都是在本專業裏做過好多年的,不應該犯這麽弱智的錯誤。

我在公司根基不穩,一上任就處理這麽大的部門負責人,難免會惹出一些眾怒來。我也暗中調查了,這兩個人在本部門員工嘴裏,評價不錯。

就在我覺得一切查出來又能如何,又不能一下子把所有涉及到的犯了錯誤的員工全部開除。即使我有權力開除這些人,接下來新頂上來的人,真的比他們更合適嗎?這個問題困擾著我,讓我覺得公司管理,不僅僅是黑白分明的問題。

事情是突然有轉機的,有人給我寄了封匿名信,以快件的形式發到我辦公室的。

發件人是空著的,收件人寫的是我,上麵還有我的手機號碼。

信件的內容是打印出來的,標準的A4白紙,黑色的噴墨字體,一切都工整得像印刷出來的書籍。

但是,這封信裏的內容讓我覺得上帝在我麵前突然開了一扇窗子。

這個收購項目的負責人是楚毅的一個表哥楚航宇,信裏寫的內容是另外一個人故意裁髒陷害楚航宇的證據。

其實,我也不能肯定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卻給了我一個理由,讓楚毅公司內部的利益集團之間出現明顯的裂痕,隻要有變動,一切重新洗牌的機會就來了。

雖然,這樣做有風險,但總比一潭死水的好。

現在,怎麽利用這個又讓我覺得發愁了,可我總不能事事請教楚毅去。晚上回到家,何連成例行公事一樣問我今天怎麽樣。

我隨口說了一句不怎麽樣,他馬上追問發生了什麽。

我也沒隱瞞,把一切說了出來,他想了一會說:“這件事簡單,你把這件真的事當成流言放出去就行了,楚航宇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被人暗中這麽擺了一道,肯定也在查。隻要消息通過正常渠道傳到他的耳朵裏,一切就好辦了。”

我眼睛一亮,我覺得困難的問題,換一個人去想,角度馬上不一樣。

說辦就辦,第二天我就把這個消息放了出去,當然不是通過我自己。

所謂的流言止於智者,像個傳說一樣。至少在楚毅的公司,這句話沒管什麽用。三兩天的時間,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楚航宇所做收購出問題是因為被人暗中擺了一道,甚至中間牽扯到了多少金額都開始傳得有鼻子有眼。

從我手裏傳出去的流言,轉了一圈兒回來以後,已經變成了我不認識的版本。

楚毅的公司裏,一潭水被攪混了。

就在我的工作一步一步,越來越順手的時候,我從晨報和帝都青年報上,財經時報等一線紙媒上,看到了一個驚天的大消息。

白露要和白家斷絕關係!

我第一時間打電話問何連成,換來的是他的一頭霧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白露這麽做,簡直太意外了。”

本來準備晚上回家才問何蕭,我對這件事有特別濃厚的八卦心理。

沒想到,我才掛了何連成的電話不到十分鍾,他又打了回來,對我說:“把手裏的事處理一下,馬上回家,老爸讓我們都回去,說現在白露在我們家。”

“什麽事?”我問。

“不知道,但是白露發了這個聲明以後,第一時間來到咱們家,無疑是讓我們兩家的關係更加緊張,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麽妖蛾子呢。快回吧!”他說。

我一聽這種情況,不得不安排了一下手裏的工作,趕回家去。

走進客廳以前,我透過落地玻璃窗就看到了客廳裏有白露、何蕭、何連成,還有何則林,看樣子我是最後一個到的。

看到我進去,何則林對大家說:“樂怡來了,大家可以開始說事了。”

我看著他們幾個抱歉地一笑說:“不好意思,我來得晚了。”

“沒事,我們也都才回來。”何連成說。

不自主的,客廳裏就分成了三派,我與何連成坐在沙發的二人座上,何蕭與白露坐在我們兩個對麵,何則林單獨坐在一方。

“把你們叫回來,是因為白露和白家斷絕了關係,直接來找何蕭。何蕭和白露之間曲曲折折也有三年了,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你們覺得眼下這件事該怎麽辦。”何則林先開了口。

我與何連成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對麵的那一對苦情戀人。

說實話,何蕭與白露確實不易,白露也真心對何蕭好,可是因為這件事,讓白何兩家反目成仇,接下來怎麽辦?

在生意場上,任何人都是想多結交幾個朋友,少惹幾個仇人的。

白家勢力不小,這回得罪死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都有什麽想法,就直接說。現在咱們是一家人,白露我也當作一家人來看的,不必想太多,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何則林又說。

我頓時明白,這一次讓我與何連成回來的主要目的就是表明對白露和何蕭這一對的支持。除此以外,何則林再無其它想法。

他的態度已經非常明了,他接受了何蕭,接受了白露,甚至默認了白露對整個白家的叛逆。

現在,公司是何連成在主管,何蕭隻是輔助,實際上並無實權。

無形當中,所有的壓力又放在了何連成身上。

我無法表達意見,如果讓我來說。個人上,我支持何蕭和白露在一起,這是出於對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迷信;但是理智,我卻覺得這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何連成顯然和我想到一起了,他低頭想了很久才說:“我覺得白露這麽做,到底是因為任性,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的話音一落,白露就說:“我是經過考慮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向了何蕭。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了一個男人背判整個家庭,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得出來的。”何連成問。

這樣問話,其實挺傷何蕭的。但是,這就是事實,我們不能背下所有的壓力。

“因為那個家對我,現在沒有感情了。”她說。

我聽了她的話,覺得無語。特別想勸她一句:姑娘,再過幾年,你就不會認為愛情是唯一了。世上最不會變質的是親情,尤其是父母對孩子的親情。

如果大哥覺得這麽做,會給何氏帶來不好的影響,我願意和白露一起離開何家。”何蕭說。

這話說得非常道貌岸然,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何蕭真的隻是說說而已,因為何則林不可能放他離開何家。兩個兒子都在跟前,忙時照看公司,閑時陪他過生活,是何則林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