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方慕晨道歉

沈末的話讓方慕晨臉色變得慘白,粉底霜都遮不住她臉上的血色頓失。

我知道沈末從不亂說話,他既然這樣說出口了,那方慕晨必定是利用了我。至於成功沒成功,我現在還不知道。

她坐在我對麵,手指頭骨節發白,緊緊捏著杯子,似乎隻有把杯子捏破才能讓她平靜下來。

我們都沒說話,院子裏靜極了,細細的風聲都能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方慕晨才抬起頭,直視著我的眼睛真誠地說:“林姐,對不起。”

“為什麽要道歉?”我問。

她想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潤潤了沙啞的嗓子才說:“我今天把話都說清楚吧,也不怕你們罵我。”

我聽到說到了正題,坐直了身體。

沈末如同旁觀者一樣坐在桌子的另一麵,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茶具上。

方慕晨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我聽得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原來是這樣的,原來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做的局。而方慕晨也中身陷局中,不能自已的棋子。

她根本都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為了錢,為了過上富足的,像於淼那樣的生活出賣了自己的底線,通過與沈末在一起,想把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如果我對她無條件的相信,這一個局就算成了。

可惜,當她以沈末女朋友出現在我麵前時,我莫名的覺得奇怪,因為她與沈末在一起在我眼裏怪怪的,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我不是覺得兩個的出身和家世區別太大,而是氣質上的不配。

也許就是因為我對沈末的過度關心這一點,設局的人沒預料到,就虧在這一招上了。可是,局設好了總是能隨時變化的。

或許,當時我對方慕晨的懷疑和不安來自於她和於淼的交情。

方慕晨為了錢,故意接近沈末。沈末這個人表麵看著很高冷,其實內心很柔軟的,隻要女孩子稍微主動一些,溫柔一些,他這個沒嚐過**的老男人很快就會動心。

不記得誰說過老男人談戀愛就像老房子失了火,火勢一起難以撲滅。沈末差一點在這場感情裏。

方慕晨靠近沈末,是為了讓某些事情通過沈末轉到我這裏,對沈末我是無條件信任的。

比如說上一次,如果我同意在何蕭婚禮當天與於淼見麵,那破壞何蕭婚禮這個黑鍋,我與何連成就背定了。

何家與白家會就此翻臉,上一次劉天家裏做的說和就白搭了,勉強維持著的和平景象也沒了。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隻是不知道何白兩家出事以後,撿這個現成便宜的漁翁會是誰。

萬幸的是,我與何連成當時警惕性高了一點,直接拒絕了與於淼的見麵。我相信,那天沈末的臉上也不太好看。隻不過,他一向內斂,所以當時沒表現出來而已。

方慕晨沒有如期完成計劃,所以隻拿到了最初的那筆錢。

她說在與沈末相處的過程中,自己動了真心。這話我相信,女人遇到沈末這樣長得好,又有錢,家裏人口簡單,個人還沒風流史的男人,沒有不動心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有了何連成在先,或許我對沈末也會存有非分之想。

方慕晨說完了以後,把一張卡放到桌子上,看著我沈末說:“這是他們給我的錢,我一分也沒花。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利用你。”

我聽了以後,心裏冷笑。

如果真是故意利用,那前期的故意接近是什麽?

沈末沒抬頭,直接把卡推給了方慕晨,說:“這是你應得的,與我無關。隻不過,以後你再做這種生意的時候,不要把目標放在我,或者我朋友身上。”

“沈末,可到了最後,我是真的愛你的。”方慕晨也顧不上我在場,對著沈末就表白了。

她這樣說的時候,眼圈都是紅的,一副真情流露的樣子。

我真的無語了,這樣有意義嗎?

“拿著你的卡走人,從今以後我們再無瓜葛。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到了最後是愛我的,所以我才沒對你做什麽。否則,想算計了我還全身而退,沒那麽容易。”沈末看著他,語氣淡淡地說,“你若是不相信,去找別人打聽打聽。我也是在看你動了真心的份兒,不與你計較的。”

方慕晨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她似乎還有話說,卻因為情緒知識過激動,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樂怡,你會原諒她嗎?”沈末問。

我看著他,看懂了他眼神深處的落寞,忍住自己內心的怒氣說:“我原諒她,也是因為怕你難做。”

沈末點了點頭,對我認真地說:“謝謝。”

我們都沒有再理會方慕晨,她自己坐在那裏,如同空氣一樣。

沈末不是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夥子,在感情上有一定的自製力,他說結束了,那就是真的結束了。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如果知道枕邊人最初是為了錢故意接近自己的,不管後來有多深的感情,也不能彌補這一道鴻溝吧。

方慕晨哭得泣不成聲,沈末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微皺著眉頭說:“這是我的家,你可以走了。”說完重重歎了一口氣,方慕晨還真的有勇氣,馬上抹了一下眼淚說:“不管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說過了,不可能。”沈末說完站起來,對我說,“走吧,這地方太鬧,咱們換個地方繼續。”

我在這一刻,對方慕晨竟然有了點憐憫的情緒,一個女孩為了蠅頭小利,錯過了自己喜歡的人。

不過,或許這樣的錯過才是上天注定的。

沈末已經走到了院門口,我也不好繼續在這裏呆下去,跟著走了出去。

他隨便找了一個包間,讓服務員上了點茶點,然後坐下來,看著我說:“不好意思,我遇人不淑,連累到你差一點中招。”

“客氣什麽,我都連累你好幾年了。”我說。

他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鬆下來,臉上的肌肉明顯和剛才在院子裏時不一樣,微微一笑,眼睛裏波光流轉:“你能想出來幕後指使方慕晨和於淼的是誰嗎?”

我想了一下:“肯定是有很有錢的,至少與白何兩家不相上下。太有錢,人家瞧不上這點資產,太沒錢的也搞不動這兩家。”

“差不多心裏應該有主意了吧。”他問。

我點了點頭,這件事是明麵上的,隻不過都不說破而已。沈末用手沾上茶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薛字。

我看著覺得特別像在演電視劇,哧笑了一聲問:“怎麽,你還怕有人監聽?”

“什麽,我就是覺得好玩。”他輕聲哧了一聲說,“除了他,還有幾家最近一年壯大的特別快,想吞並一兩個集團的野心還是有的。後宅一亂,公司裏難免出漏子,反正你們再看看吧。這事與我就無關了,我小蝦米一隻,這種大鱷級別的也看不上我這小小的私房菜。”

“這範圍大了。”我失望地說。

“沒事,相信你的智商。”他做出一個加油的動作。

我超級想反手裏的茶潑到他臉上,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到這個包間也有十幾分鍾了,我忽然問了一句:“你說現在方慕晨走了嗎?”

“估計走了吧,到底還是小姑娘,沒你臉皮厚。”沈末笑嘻嘻地說。

“切。”我不屑地說了一句。

沈末的狀態終於讓我放心了,想了一下把遇到於淼的事告訴了他。他原本還笑嘻嘻的,一聽臉色馬上就陰了起來。

低頭醞釀了半天才又說:“我還以為方慕晨的道歉有多真心呢,沒想到是那邊也敗露了,估計有人想滅口了。你這起交通事故,或者會變成刑事案件。”

“你也別把人想得那麽壞,或許她道歉的時候還不知道於淼出事了。”我說。

“怎麽會不知道,於淼簡直是她的指路明燈,她怎麽會不知道。”沈末說完也沒心思喝茶了,站起來拿著茶杯摸了半天。

“別摔東西,生氣行。”我一把搶過他的茶杯,每一件都是他用心養護過的,現在拿到市麵上可值不少錢呢。

“發泄一下也不行?”他無奈地攤開手,“怎麽知道我要摔東西。”

“喝茶不是這樣的拿的。”我笑了笑。

他放鬆下來,不再提於淼和方慕晨,而是問:“和肖康見麵怎麽樣?電話裏你沒細說。”

我把情況和他說了說,他笑著說:“這人嘴巴還挺嚴,不過說的也是實情。他估計也有不敢得罪的人,我才不相信給了他那麽多錢。他隻多是接到過警告的電話,之所以說那麽高的價錢,是開給你的。你要是肯給,他拿著這筆錢移民了。”

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看問題的角度和方式都不一樣。

似乎,他說得也有點道理。

但是,為一個消息,花幾百萬,我又不是傻子,算了,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我現在能做到的是對何連成百分百的信任,然後帶好兩個孩子。

以前發生的事,我當然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隻不過要討回公道,也要看機會。

何蕭前一段時間勢頭正猛,前有白家護著,後有他從集團挪走的那筆巨款,我與何連成對他真的沒辦法。

現在雖然隻過去了幾天,情況卻不太一樣了。

痛打落水狗這件事,我挺樂意做的。對他,我真的講不來仁義道德,特別是想到他曾經那樣對待我、何連成,還有寬寬。

他的所有做法加在一起,目的就有一個,那就是想讓我們全家死。我在遇到這些事以前,真的沒想到過,同父異母的親生弟兄也能鬧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