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結婚吧(為紫霄打賞鑽石加更)

我在何連成身邊熬了不到十分鍾,還是一下拍開他的手,自己上了樓梯。

因為上一次來過,又印象深刻,我直接輕車熟路的去了兒童房。輕輕推開門,我看到兩個小家夥兒還躺在床上,睡得有點橫七豎八的隨意。元元頭朝西腳朝東,童童枕著元元的肚子,一條腿還擱到了床頭上。他們身上蓋著的毯子被踢開,隻剩下一小塊角搭在身上。

我搖搖頭走過去,輕手輕腳地給他們蓋毯子。他們晚上睡覺不老實,也不知是所有孩子都這樣,還是這兩個格外不好弄,每天晚上我都要起來兩三次給他們蓋被子,最近才好一點兒。

估計是昨天晚上上在新地方睡,本來就沒睡踏實,翻騰得多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慘不忍睹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楚毅,下樓前不知道給孩子們蓋好被子嗎?

我才一動毯子,元元就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我在床前正彎著腰,一怔馬上笑了起來,翻了個身把童童從自己身上掀開,爬到我跟前小樹熊一樣爬了上來,攀著我的脖子,整個人都吊在我身上,把腦袋擱到我肩頭說:“媽媽來接我們嗎?”

“是啊,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我蹭了一下他的小腦袋,拍著他的後背低聲問。

“爸爸這一次對我們很好,媽媽不用擔心。我叫弟弟起來,一起回去。”元元抬起頭在我頭上親了一口,鬆開手從我身上滑下去。

童童在這時也醒了,看到我站在床邊很驚喜,撲過來又一通親熱,才算順利穿好衣服。

看到他們現在這種狀態,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是心裏還是不舒服。我既希望楚毅能對他們好,又討厭楚毅對他們好。就好像對元元和童童好,是我一個人的專利,別人不能未經允許對他們這麽好。

我也知道,自己這麽想不對,這明明就是活脫脫女人小心眼兒在對孩子占有問題上的體現。這些小心思,我隻能在自己心裏糾結一下,說不得也不能表現出來。

表麵看來,一切再次歸於平靜了,所有的事情都被重新壓了下來,我們都努力粉飾著太平。而我,心裏卻與以往不一樣了。雖然現在看來,楚毅的問題解決了,他短期內不會再故意去幹擾我們的生活;何蕭的問題解決了,何連成的妥協讓何蕭順利有了一個身份;何連成與我的問題也解決,何則林不再幹涉我們的事,結婚與否,完全由我們兩個自行決定。

我站在這一派歌舞升平麵前,忽然猶豫不安起來。

那天心裏突生的分手萌芽在這一片歌舞升平之下,竟然有點蔫蔫的,就像是被霜打過的黃瓜,再也水靈不起來了。

我總覺得還會有什麽事發生,絕口不提結婚的事,何連成也沒再提一句。我們兩個人,刻意地把何則林說的不再幹涉,由著我們自行決定接下來怎麽辦的話忽略了。

到了周五下午,因為何連成臨時有事,我一個人去接元元和童童回家。等打開屋門以後,我就怔住了。

何連成腰上係著一件可笑的米色圍裙,戴著隔熱手套,端著一個剛從烤箱裏拿出來的托盤,上麵擺著濃香的錫紙烤翅。

“這是……”我放下東西,反身關好門問他。

“好久沒下廚了,手癢癢,今天我讓阿姨先回去了。”何連成笑笑,把托盤迅速放回流理台,拿出盤子把雞翅一個一個撿進去擺好,再端到餐桌。

等我們三個洗手出來,他已經把準備好的一桌子菜擺好,招呼兩個小家夥兒說:“來,嚐嚐何叔叔手藝有沒有進步。”

我看著他們三人在說話,轉身去找寬寬,屋子裏轉了一圈兒沒看到寬寬的影子,何連成看我從嬰兒房出來,笑著說:“別找了,寬寬被爺爺接走了。老爸說你周末帶三個太辛苦了,他幫忙帶一個。”

“寬寬不見我,會不會哭啊。”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

何連成把手套摘下來,一邊拉椅子讓兩個小寶兒坐好,一邊對我說:“你別擔心,哭是難免的,可是孩子哪兒能天天跟著媽媽呢,再說曹姨帶孩子很有經驗的,應該不會有問題。老爸又那麽疼他。”

他沒再繼續多說,而是轉移了話題說:“上周幼兒園的老師讓元元和童童選擇愛好班兒,他們兩個選了跆拳道,明天咱們得帶孩子去幼兒園推薦的那幾家道館看看。”

他這麽一提我才想起來這件事,原本說是上個周末過去看的,因為楚毅的事兒一鬧就耽誤了下來。他這麽安排事先沒和我說,心裏雖有點別扭,但一想也就想開了,他一片好心,想讓我有更多的精力照看這兩個明顯早熟的孩子。

飯後何連成陪兩個孩子,我主動去廚房收拾殘局,剛把洗潔精倒了一池子,攪出滿池子的泡沫,他就悄悄來到我身後,把我圈進懷裏說:“親愛的,有件事想和你說。”

“孩子們呢?”我手下沒停,一邊洗碗一邊問他。

“樂怡,你好沒情趣,也不知道多少配合一下這麽曖昧的場景。”他湊過來低聲在我耳邊說著。

“別亂**啊。”我對他再了解不過,隻要用這種甜得膩人的語氣說話,絕對沒打好主意。

“咱們結婚吧,也算在一起長跑了兩年多,快三年了。”他的話讓我停下手裏的動作。

真沒想到是他先提出來這件事,我以為那天晚上在所有客人麵前丟過臉以後,他會選擇不再提結婚的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過下去。此時,我如果說自己不感動,是假的。

但是,和我結婚,對何連成有什麽好處?麻煩事一大堆,除了定時炸彈一樣的楚毅,還有兩個這麽大的孩子……我猶豫了一下恢複了正常。

“為什麽?”我重新開始洗碗。

“談戀愛生孩子結婚,大家不都這樣嗎?”他反問。

我沒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心裏一疼,假裝轉身去拿東西,甩開他摟在我腰上的手說:“為什麽非要和大家一樣?”

“那你要怎麽樣?”他又笑著湊過來,把我手裏拿了半天,卻沒放下的盤子接過去,拉開櫃子放進盤架,自己往流理台上一靠,把我拉進懷裏,亮晶晶的眼睛居高臨下湊過來,抵著我鼻尖問,“親愛的,你想要怎麽樣?保持這樣的關係,保持新鮮感?”

“我不知道,我隻是怕你將來會後悔,這個決定最好再想想吧,不要這麽倉促。”我摘下手套,用手去掰他扣在我腰間的手。

“我怎麽會後悔娶自己愛的人呢。”他聲音低低的,軟軟的,就像甜得發膩的蜂蜜,還膩得扯出牽連不斷的絲兒來。

聽到這個字我的才心嘭的一下跳起來,裏麵有什麽東西一下子漲潮了。我的手被他纏握在掌心裏,臉頰被他親吻著,他低聲笑了起來,說:“不經逗啊,你想聽什麽應該直接問的,還偏要我去猜你的心思?”

我心裏覺得甜蜜,嘴角止不住揚了起來,就是遷怒的話說出來也毫無力度:軟綿綿地斥了他一句:“誰讓你猜了?”

“無賴,林樂怡,你真會耍賴,占盡上風還不肯說一句好聽的。”他甜膩人的語氣停下來,問,“你呢?婚前都不想讓我聽到那幾個字嗎?”

“哪幾個字?”我語氣不由自主柔軟下來,抬頭看他。他眼裏的蜜意幾乎要滴出來,我隻看一眼就覺得臉都紅了。

“你說呢?”他問。

我當然知道他想聽什麽,可是總覺得說不出口,明明彼此心裏都知道,說與不說有什麽區別呢?可他總是喜歡這樣固執的問,細起起來,我好像真的沒對他說過那幾個字。總覺得那幾個字要是一說出來,就沒轉身的餘地了。

“何叔叔,弟弟悔棋。”元元的聲音很突兀。

嚇得我幾乎跳起來,下意識從他懷裏掙出來,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臉色發燙地看著站在廚房門口,正一隻腳門裏,一隻腳門外的元元。

“怎麽了?”何連成施然走過來,拍了拍元元的腦袋問。

元元這才回過神兒,轉身用手指了指房間說:“弟弟一看要輸,非要把三步前走的那個棋子挪回來。”

“走,我去看看。”何連成拉著元元越過我身邊時,手若有意若無意地碰了一下我的手。

我覺得自己的手就像被電麻了一樣,在身上蹭了幾下才擺脫那種感覺,戴上手套重新去洗那些碗盤。

他倒再也沒過來搗亂,等到我收拾好廚房過去時,看到何連成坐在小凳子上,看著元元和童童在下跳棋,一大兩小三顆腦袋幾乎擠到一起,正在對一個子兒爭論不已。

聽到我走進來,何連成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這一局下完該睡了啊,都九點了。”

他說完還挑眉若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我被他赤果果的眼神弄得有點不太好意思,一邊說著:“我去給你們準備洗澡的東西,不用急。”一邊逃一樣離開兩個孩子的房間。

大家誇某人眼睛長得好看都經常會用“眼睛會說話”來形容,何連成的眼睛何止是會說話,從我們認識以來,他的眼睛比嘴更擅長表達心意。幾乎沒有一和中情緒,是他從眼裏表達不出來的。他的眼神能表達好多東西,滿是柔情看著我的時候,總讓我有一種快要被溺死的感覺,然後就沒了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