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轉機
記得不知道是誰曾說過,事業是男人的亢奮劑,愛情隻是調味品。這種話讓女人聽來有點殘酷,但似乎真是事實。對很多女人來說,愛上一個男人以後,這個人就成了她生活的全部,而男人卻完全不同。
這就是生活的真相,我一直都知道,所以對何連成的表現無可厚非。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我小心提醒他楚毅不會就此罷休的,他似乎並不樂意出讓南閣。
他聽後低聲笑著說:“我當然知道,而且也隱約猜得出來,他與何蕭之必或許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何蕭現在如魚得水,在集團做得風生水氣。”他說完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得意必忘形,再看看。”
我聽他語氣似乎另有安排,不由問:“你短時間內恐怕回不了集團,對他能有什麽辦法?”
“我之所以不能對他動手,是因為他身後站著的是整個何氏,而不是我不能對他對手。如果我真的有什麽舉動,兩敗俱傷,老爸說不定會氣到重新犯病住院。”何連成輕撫著我的頭發說,“老爺把他收進集團,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那就是借機讓翰華洗白,打了這麽多年擦邊球,再繼續下去怕有人看出來。”
我豁然一驚,問:“那他的實權豈不是會被削弱?”
“有這麽點意思。”何連成說完在我耳邊蹭了一下,“親愛的別說這個好不好?有點掃興。”
“好。”我笑著應下,然後用力抱了抱他。
八月的溽熱如期而至,南閣生物的收購到了最後一錘定音時候,雙方簽定出讓協議,然後南閣易主。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傳出一個勁爆的消息——上海一家做生物製藥的集團突然出手,與南閣高層迅速搭上線,並傳出有收購意向,而且在報紙上大肆報道。
我看到那份鄭海濤幫我買的報紙時,幾乎是眼前一黑,想都沒想直接拿起電話給何連成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通:“你是看到報紙了嗎?”
“是,想通知你看一下。”我壓低聲音說。
“親愛的,你別緊張,接下來有一出好戲,隻看著就行了。”他低笑幾聲說,“不用擔心,我一早就知道這件事。”
我聽他話裏有話,也知道電話裏不能多問,於是說:“你有辦法就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楚毅在做事情的時候,特別謹慎,不會輕易出手。”
“我會小心的,乖,掛了。”他迅速收線。
接下來的兩周,關於南閣生物收購與被收購的消息在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開始宣傳,與前期何連成低調收購不同,這一家公司恨不得做得天下盡知。甚至連我們公司裏不炒股票的小孩子兒都會在茶餘飯後,興奮地說著收購南閣的兩家公司的戰爭。
隻是這一切,似乎對何連成沒有影響。他在外愁眉緊鎖,一到家就放鬆下來,看到我在給寬寬喂水果,湊過到我身邊,輕輕抱了一下我們母子說:“快了。”
“什麽快了,收購現在不是膠著狀態嗎?”我抬頭看他。
“最多再有三天,就有結果,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他樂嗬嗬地說,“現在別問。”然後接過我懷裏的孩子,嫌棄地幫他擰了一把鼻涕,把寬寬往靠牆的地方一放,自己退後到大概一米來遠的地方蹲下來,拍了拍手對寬寬說:“來,寶寶過來,到爸爸這兒。”
寬寬的死不下地,不肯學走路被何連成注意到以後,這一周多以來,差不多每天他都會上演這麽一出兒。
我真不知道寬寬到底算是哪類孩子,別的小孩子兒這麽引誘,又看到距離老爸不遠,一般都會猶豫一會兒或者哭幾聲以後,連撲帶跑走到老爸懷裏。
寬寬卻不這樣,他一般都靠著牆搖搖晃晃站一會兒,然後很淡定地往地上一趴,嗖嗖嗖幾下子迅速爬到何連成身邊,再抬頭一臉讒笑地看著何連成,索取獎勵。
今天眼看又要曆史重演,寬寬剛蹶著小屁股要往地上趴,何連成臉色一緊抬高了聲音說:“小兔崽子,你今天敢爬過來試試,我非揍你不可。”
寬寬聽懂他的話,猶豫了一下,把小腦袋轉向我,扁了扁小嘴,想要哭了。
也是,何連成從來都沒對他說過重話,今天的突然嚴厲讓他有點接受不了。我忙笑著說:“寬寬走到爸爸身邊,就幾步路媽媽在一旁看著,摔不著的哦。”
他還是猶豫,瞪著何連成看了足有一分鍾,然後迅速趴在地上,吱溜往一旁爬過去。在何連成反應過來以後,他已經爬到了露台門口,趴著十公分高的台階仰起頭,朝我叫著:“麻麻……開開。”
“小兔崽子,這麽小就無視你老爸,長大可怎麽管。”何連成怒了,幾步來到門跟前,提著寬寬
的後脖領子把他拎到了起來。
寬寬善於察顏觀色,看到何連成動了真怒,直接哇了一聲哭了起來,撲騰著小胳膊小腿叫著:“麻麻……抱……麻麻……抱。”
“行了,再大一點自然就會了。”我看著有點心疼,上前要抱過寬寬。
何連成往後撤了幾步躲開我才說:“我一歲的時候都會跳了,這臭小子就知道爬。我今天正好有時間,整治一下他。”
“走路這件事兒,因人而異,我就是一歲半才會走路的。你心急什麽。”我說著要接寬寬下來。
誰知小東西這會兒好像覺得這樣懸空的姿勢很新鮮,眼角掛著淚珠兒,就咧開嘴笑了,還撲騰著小手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他骨頭長硬了,肯定能走,就是懶。你別管,我再試試。”何連成說完迅速進了嬰兒房,還哢嚓一聲從裏麵落了鎖。
我有點無奈,聽著從裏麵傳出來何連成半是恐嚇半是哄騙的說:“寬寬,最好乖乖走路,再不學走,爸爸可真打你小屁股了……別往門口看,你媽進不來。”
我搖頭笑了笑,對於寬寬不會叫爸爸和不走路,何連成一向都有點小意見,今天是爆發了麽?不過,聽他剛才說起生意的事,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過了大概十分鍾,何連成打開門,把小東西拎出來對我說:“怎麽不會走,你不在場他那幾步走得穩穩的,他就是懶。”
“好了好了,跟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一樣,你也好意思。”我看到小寬寬委屈的嘟著嘴,在何連成懷裏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慈母多敗兒,小心你的教育方式。”何連成把孩子遞給我說。
“小時候這麽嚴厲做什麽?大一點才開始教規矩的。元元和童童也沒被我寵壞呀。”我反駁。
“那不一樣,你對寬寬更寵。”他搖頭說。
我沒和他糾結究竟誰更寵孩子的話題,把寬寬抱進衛生間洗淨滿臉淚痕的小臉兒,也不知道何連成剛才怎麽連蒙帶騙讓小東西走了幾步路。這會兒掛在我身上,雙手扒得緊緊的,死不撒手。
外麵關於南閣收購的風聲越高,何連成回到家裏越淡定,似乎這事兒和他沒關係了。
終於到了周末,他進門逗了一會寬寬,然後把小東西放到露台上和元元童童玩,自己走到廚房抱著我說:“親愛的,今天我撤回了南閣的收購預案,不做了。”
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
這時才發現他臉上幾乎都是笑,拍了拍心髒說:“別這麽嚇人行嗎?你手裏的南閣是不是全出貨了?”
他低頭親了我一下說:“完全正確。”
“我雖然不做股票,前些日子被這鋪天蓋地的新聞給嚇得,特意去看了南閣的走勢,連續兩周都在漲,甚至還連拉了五個漲停板,當時就估計到你可能會借機出貨。”我把手上的水擦幹淨,把裝好的水果遞給他說,“給娃兒們送過去吧。”
“我巴巴的來邀功,你也不獎勵我一下。”他不情願出去,抱著我的腰不肯鬆手。
“我獎勵你什麽?讓我擔心這麽多天,還要獎勵!快出去吧。”我雖這麽說著還是惦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
他這才心滿意足去和幾個小東西玩鬧。
我以為何連成如此一做,南閣一定會被上海那家生物製藥的巨鱷收購,誰成想才過了一周,報紙上竟然又是關於南閣的頭條——那家生物公司放棄收購南閣,說是經過綜合考察,發現南閣的價值被充分高估了。
緊接下來,南閣的股價一泄千裏,連續幾天都是綠油油一片。別說何連成了,我看著都覺得暗爽,簡直跌得太特麽痛快了!
“你和那家公司串通好的?”我到這個時候再看不出門道,也太呆了。
“也不完全是,這家公司剛跳出來參與收購時,我也吃了一驚。後來發現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不想讓我收購成功。那我就順手推舟,假裝執意收購,各方投資者都覺得這麽大的造勢,一定有即將有馬上轉虧為盈的大招放出來,就紛紛動起來。其實在一個月前,南閣的價格是嚴重低估的,其中有效益不好的原因,更多的是有人惡意打壓。”何連成總是在塵埃落定以後,才肯和我說中間的過程,聽得我有點小緊張。
“價值被嚴重低估,又傳出兩家公司都想入主收購南閣的消息,大家都以為機會來了。所以到我出貨的時候,價格已經被炒上去了,從兩周前我就開始出貨,一下子交易量太大,也會讓人懷疑,現在為止已經全部清倉。”何連成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一種很久都不曾看到的光彩。
“那家公司呢?你們後來合作了?要不然他個麽會突然也放棄收購?”我問,隱約猜出來其中必有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