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關係
蕭樾一回公司後,便立即下達了人事命令,解除賀弈在ellobella的一切職務,宣布他不再是項目總監。如此做法,也隻是希望他能為了前途而選擇將覃蓁釋放。可顯然賀弈早已不在乎這一切,就連一句為自己爭取的話都沒有說。
這一晚,顧重言基本沒怎麽合眼,開著路虎在居城的大街小巷兜兜轉轉,開車時還會時刻注意著放在副座的手機。距離她失蹤已經將近十二小時,顧重言無法想象覃蓁能否熬住,更何況這件事本就因他而起,更讓他心慌意亂。
是不是五年後回來,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沒有注意到路口已經紅燈,前方有車子正常轉彎,等顧重言回過神來,迅速打彎轉動方向盤,車胎摩擦地麵發出尖銳聲響,距離兩車相撞僅存幾厘米罷了。
“媽的,會不會看路啊。”麵包車司機將車停在馬路一邊,開了車門後氣勢洶洶地朝顧重言那兒走去,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麻煩找死去遠一點的地方,別連累我。”
顧重言車窗大開,任由司機在車外不停咒罵,可司機似是鐵了心要和他杠上,不斷敲著車窗,嘴裏嘮叨著說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
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顧重言踩了油門,車子迅速駛離,揚起一地塵土。
“大晚上的,真晦氣。”穿著藍色衣服的司機憤憤不平地坐回自己的麵包車裏,用力甩上車門,開車離開了街口。
深夜的居城靜謐如水,隻有極少的車輛還在路上行駛,沒有回家。顧重言在接到蘇然的電話後,決定再一次前往賀弈家。
蘇然在電話裏說,他托警局的朋友問過,有目擊證人表示曾經在卓信大廈附近看到約摸四五個人坐在麵包車裏,他經過時看到他們在車內打牌,模樣看起來並不像是大廈裏的人。
如果猜測沒錯的話,他們可能就是綁走覃蓁的那些人。而唯一知道覃蓁在哪裏的,隻有賀弈,白天礙於蕭樾在場,有些話他不方便說。
“又來找我幹什麽?”雖然賀弈穿著睡衣,可是明顯不像是睡夢中被吵醒的樣子,仿佛他早料到顧重言會再來找他一樣。
真皮沙發上,顧重言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緩緩啟口說,“放過她,有什麽事盡管可以衝我來,她是無辜的。”
“無辜?她無辜,那你呢?那我爸爸呢,他也是無辜的,為什麽你要讓他下半輩子過得這麽痛苦。”賀弈真不知該笑他天真還是怎麽,大晚上跑來找他隻為了說這些無濟於事的話麽?
“賀叔本就該為他做過的事負責,隻是後來發生的事我並不知情,如果你因此耿耿於懷,我也可以理解,隻是不該綁架覃蓁。”如果一定要分清以前孰是孰非,那他也付出了代價。顧重言看著眼前執迷不悟的賀弈,沒想到他對他的怨恨會這麽深。如果因著這股子的怨恨而傷害覃蓁的話,他一定不會放過賀弈。
“別想來說服我,我是不會告訴你覃蓁的下落。你呆在這裏多浪費一秒時間,她就多一分危險,你知道我說得出做得到。”賀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怨毒。如果能報複到顧重言,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他都願意。
綁架犯的兒子,都被人叫了這些年了,如果不做些什麽,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層稱呼了?
“我一定會找到她。”顧重言起身,說話時目光並未落在賀弈身上。“如果賀叔知道你這麽做,一定很難過。”
說完,顧重言徑直朝門外走去,臨走前不忘甩上房門,留他一人在幽暗的房內。
“jearn,你現在在哪兒?”接到喬應哲電話的時候,顧重言正漫無目的開著車行駛在居城較為偏僻的鄉下。
“直覺告訴我,蓁蓁可能會被關在我們容易忽視的地方,所以我想在多找找。”掛上耳機,顧重言一邊顧著打電話,視線仍不忘環顧左右,借著車燈觀察著四處的動靜。
“誰欺負了蓁姐,我一定不會饒過那幫人。”好不容易安撫著林雪靈睡著,喬應哲輕手輕腳走出臥房,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幾句。
鄉下地處偏僻,偶爾會有家養的狗栓在門口,時不時吠兩聲,基本上這會兒家家戶戶都睡著了,沒有幾間房子還亮著燈。車子顛簸在泥路上,終於因為燃油不足,不得不停在了半路,顧重言懊惱地拍了下方向盤,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此刻連他都不知道在哪兒,隻能借著車上備著的手電筒,不斷摸索著向前走。越是漆黑的地方,他越是擔心覃蓁現在的處境。如果三年前的事再次重演,那他便是又一次成了罪人。
手機屏幕在口袋中亮起,顧重言掏出手機,見是蘇然來了電話,“ryan,是不是有蓁蓁消息了?”
“根據路況視頻,那輛疑似綁架覃蓁的麵包車在拐彎時差些發生車禍,而畫麵上顯示的另外一輛車,就是你的路虎。”交警中心,蘇然站在視頻監控錄像前,專注地看著視頻裏反複播放的人影,對顧重言說。
“幫我把視頻裏的畫麵調出來,照片放大後傳我一份。”看著漸漸轉亮的天色,顧重言握著手機,原本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緩。
他沒想到,當時差些撞上的車子竟會是綁架蓁蓁那輛,這算不算冥冥中老天有所指引。
半小時後,蕭樾的車子這才抵達顧重言所在的位置,緩緩落下車窗,對精神憔悴的顧重言說,“重言,上車吧。”
“不了。”取出蕭樾車子後備箱內的油桶,將路虎油箱加滿油後,他重新發動車子,“ryan有了線索,可能對找到蓁蓁有幫助。”
看到顧重言如此緊張的語氣,蕭樾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使自己也在努力尋找覃蓁,始終還是及不上顧重言這般用心。他試著花錢派人在居城範圍內搜索,可是遍尋無果,就連監視賀弈的人,也說並無任何舉動,好像綁架這事兒和他並無關係。又或者說他是太過放心那些匪徒,才會事後從不和他們聯係。
蕭樾不放心顧重言一人開車,索性開著賓利跟在後麵。到了蘇然住處後,顧重言再三反複地看著視頻裏的畫麵,想從中找出線索。
“確定就是這輛了麽?”蕭樾指著畫麵中那輛白色麵包車,出聲問道。
“根據當時大廈裏職員的反映,這輛車在記者會那天上午一直出現在附近,可是在覃蓁回公司後不久便開走了,推測覃蓁就是被這輛車帶走的。”蘇然抱著胳膊站在電腦前,目光銳利地注視著畫麵上那輛車。“jearn,你怎麽看?”
“以我對賀弈的了解,蓁蓁暫時還是安全的,隻是我們現在必須和他比時間。”一遍遍地倒帶,顧重言的目光始終不離畫麵,閉上眼,他嚐試著回想起昨晚的情形。並不高的個子,理著一頭雜亂的頭發,口音聽起來也不像是居城本地人,顧重言細細回憶起那些,如果當時透過車窗聞得真切的話,那藍色衣服上似乎還散發著一陣一陣的油漆味。
“ryan,居城一共多少個倉庫是存放油漆料的。”若是猜測沒有偏差,綁架覃蓁的那些人應該和做油漆料的工作有關,那她會不會就被藏在倉庫裏?
指尖在鍵盤飛速跳躍著,蘇然按下enter鍵,將筆記本屏幕轉向顧重言,“如果網上信息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些了。”
顧重言匆匆掃了眼地址後,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跑出了蘇然家。
“認識他這兩年,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麽不冷靜。”蘇然看了眼敞開的門口,輕微歎了口氣後,視線重新回到屏幕上。
蘇然沒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的蕭樾笑意闌珊。
顧重言驅車前往那幾家倉庫,可是其中幾家倉庫的門都落了鎖,他前前後後都審視過,裏麵空蕩蕩的,除了堆積的汽油桶外,根本不見那些人和覃蓁的蹤影。
距離覃蓁被關在倉庫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那些人見她吃完飯後,便又重新將她雙手綁起。她嚐試著撿些小石子磨斷繩子,可是手指都紅了,繩子依舊結結實實的沒有絲毫鬆斷的跡象。
覃蓁懊惱地將石子隨處往上一拋,誰知竟從氣窗口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正在外麵小解的男人。
“媽的。”那人環顧了一圈,匆忙拉上褲子拉鏈,往地上啐了口痰後,怒氣衝衝地拉開倉庫的鐵門,走了進去。
“喂,你幹什麽?”覃蓁見他身材高大,瞬間擋住了眼前視線,不禁心裏一秫,難道是他們發現她動了想逃跑的心思?
“剛是不是你在外麵拿石頭扔老子?”甩了覃蓁一巴掌後,男子抓起她的領口,一臉蠻橫地說,“給我老實點,好好呆著,否則弟兄幾個可不敢保證你能安全回去。”
“你們都把我綁這麽嚴實,我怎麽跑?”半邊臉頰火辣辣地疼,覃蓁在他眼前晃了晃被綁的雙手,咳了幾聲說,“別白費力氣了,我在這裏根本沒有親人,沒人肯交贖金給你們。”
“這你別擔心,有人給我們錢叫我們好好看著你,不過要是能再敲一筆贖金,倒也是一樁好買賣。”
他鬆開手,覃蓁重新跌坐回了地上,屁股接觸水泥地時摔得生疼,擰著眉頭心裏早已將那個綁架她的人罵了千百回。
“那你好歹告訴我是誰綁架了我,死也要死得明白!”
艾瑪,這部分碼得我甚是糾結,因為總覺得沒有寫出我要的感覺,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