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關係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已是六點多了,鬼使神差般的,覃蓁竟走回了卓信大廈。反正無處可去,她索性坐電梯回了公司。格子間內燈光已暗,連daniel和喬應哲也已經離開,辦公室裏靜悄悄一片。

放下包,覃蓁重啟電腦,聽著電腦運作的聲音,她輕聲歎了口氣。無論怎麽躲,該來的總還是要來的。ellobella的項目是她誇下海口說服主任的,怎麽說她都有責任好好完成才是。

搜索著ellobella的消息,覃蓁忽然想起賀弈曾提到過他和顧重言是好友的關係,難道她要厚著臉皮去求顧重言,讓他出麵和賀弈周旋,多給新澤一些時間嗎?

“這麽晚還在加班,看來老板該加你工資了。”一早接了喬應哲的電話,知道覃蓁出去了,可是打她電話沒人應,顧重言隻得碰碰運氣來新澤,誰知還真看到格子間內亮著燈。

“jearn常跑新澤,就不怕ryan懷疑你有二心嗎?”看到顧重言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覃蓁關掉網頁,扭頭說道。

“iris,我聽edwin說,你們項目上遇到了一些麻煩。”以顧重言對賀弈的了解,覃蓁能順利接下ellobella的項目,他一定動了不少心思。

“夠了。”壓抑著心中的委屈,覃蓁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連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來找她準沒好事,隻是現在說這些,是想來奚落她的麽?

“當時是你放棄ellobella的項目,現在又跑來假惺惺,你以為我分不清真心和假意嗎?”鼻子一酸,覃蓁的眼眶一下就濕潤了,“為什麽你把我捧上了天,現在又要狠狠地將我踩在地上,嘲笑我真的有那麽重要麽?”

覃蓁甩開顧重言遞來的紙巾,咬著唇斜睨了他一眼,眼角的淚珠一顆顆滑落臉頰,“當初分手,我一直在等你,可是我等來的是什麽?你居然要出國,可笑的是,我居然是學院最後一個知道的。顧重言,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想過沒有?”

當年的分手,是覃蓁心頭的一根刺,紮了她幾年,依舊隱隱作痛。

如今,他回來了,可就像變了個人,既然兩人沒有了關係,那又何必事事跑來關心,戲耍她真的很好笑麽?

“恭喜你,你的目的達到了。”袖子隨便抹了抹淚水,覃蓁吸了吸鼻子,擠出一絲笑容,“覃蓁不如你,一直不如你,ellobella的項目我明明知道很難做,可還是接了下來,好啦,現在報應來了。”

“我寧願分手後從來就沒有再遇到你。”眼眶含淚,覃蓁雙目灼灼地看著眼前的男子,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道。

“蓁蓁。”顧重言試圖將她拉入懷中,可惜被她狠狠甩開了胳膊,雙手尷尬得置於半空,隻得收了回去。

“不要叫我。難道你不知道我和你的關係,早在五年前就玩完了嗎?更何況當著記者的麵,你隻是說我是你的學妹,又何必現在來和我敘舊情?顧重言,難道你不覺得戴著麵具很累嗎?”覃蓁大聲哭訴著,似要將這些年來心理的苦悶統統發泄出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傻到居然以為你還喜歡我,所以才會在比稿的時候給我放水,傻到以為你根本就還沒有忘記我們的曾經。現在想想,我根本就錯了,我有什麽資格去怪周航對雪靈負心,我反倒應該謝謝他,至少他讓我看明白,一旦破碎的感情根本回不來頭!”一口氣說完這些後,覃蓁推開他,抹著淚跑了出去。

磕磕絆絆跑出新澤後,覃蓁不停地按著電梯,一心隻想快些離開這裏。

等到顧重言回過神來想去追她的時候,覃蓁已經坐電梯下去了。擔心傻丫頭衝動之下會做傻事,一路上顧重言緩慢地開著路虎,視線在道路兩邊徘徊,試圖尋找覃蓁的身影,可惜無果。

紅燈時,他趴在方向盤上,耳邊充斥著剛才在辦公室裏覃蓁的斥責聲,他開始有些不確信這幾個月來,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以為這些年時機成熟,回來後兩人可以重新開始,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太過自信。

他時常說她不夠成熟,那他何嚐不是呢?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中,一步步按著他計劃的那樣,可是似乎都錯了,錯得離譜。

難道五年後,他還要再失去一次蓁蓁嗎?

身後車喇叭此起彼伏地響起,催促著他,顧重言不得不提起精神,重新發動車子。可是他沒有注意到,一輛橙色的計程車從他身邊駛過,裏麵坐著的,赫然是先前負氣離開的覃蓁。

紅腫著眼坐上計程車後,覃蓁這才反應過來出來得急,壓根就沒帶錢包,可是如果回去拿,應該會碰到他吧。

和司機報了家裏地址後,覃蓁斜倚在後座上,閉上眼不願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

林雪靈一開門,便是看到覃蓁臉上未幹的淚痕和帶著紅血絲的雙眼,緊張地問道,“蓁蓁,你怎麽了,是不是路上被打劫了?”

“司機還在樓下等我,我沒帶錢。”由著林雪靈拉她進屋,覃蓁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說。

“正好剛吃飽,我去付錢當消化。”喬應哲覺得女人間聊天可能更方便些,於是主動拿了錢包跑下樓去找司機付錢。

林雪靈拉著覃蓁到沙發那兒,抽了些紙巾給她,“蓁蓁,是不是和顧重言有關?”除了分手的時候見覃蓁這麽傷心外,其餘時候她都裝作一副堅強樂觀的模樣。

“雪靈,我一直勸你忘了周航,可是我自己卻做不到。”伏在林雪靈的背上,覃蓁不停地抽泣,工作上的失意,再加上感情的患得患失,壓得她幾近崩潰。“你說他為什麽要回來,既然結婚了,為什麽還要帶給我那些錯覺。”

“他結婚了?”林雪靈一下下地拍著她的肩膀,當聽到她提起顧重言結婚的事,不免有些小小驚訝,“你是說,他回來並不是想和你複合?”

“到頭來,我還是一個人。”哭累了,覃蓁閉上眼疲憊地說。

站在門口處的喬應哲八卦地看了眼身後的顧重言,不動聲色地挪了挪位置,將他曝光在了幾人麵前。

“蓁姐,我看jearn在樓下,好像是在等你,所以就把他帶上來了。”喬應哲幹咳了一聲,打破屋內沉默。

“讓他走。”覃蓁並未抬頭,仿佛連看他一眼都嫌惡,冷冷地吐出幾個字後,起身回了房間,用力甩上房門,似是宣泄心中怒意。

剛才覃蓁哭著對林雪靈說的那些話一字不漏地全被他聽了去,顧重言知道覃蓁對他的怨恨非一時能化解,現在見她平安到家,也算是鬆了口氣。和喬應哲道了聲抱歉後,顧重言轉身離開,臨走前仍不忘看一眼那緊閉的房門。

被窩裏,覃蓁聽到樓下車子駛離的聲音,弄成現在這樣的僵局,也許兩人真的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第二天,覃蓁不顧林雪靈的反對,堅持著去新澤上班,頭昏腦脹地走進辦公室後,daniel立即跑了過去,在她耳邊焦急地說,“ellobella的人說要撤資,終止這次的合作,這件事目前還沒敢告訴老總和主任,iris,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你說什麽?”覃蓁訝然,壓低聲音不確信地說,“撤資?是ellobella總監親自派人來說的嗎?”

“是啊,剛來的電話,你說都到著節骨眼兒了,他們怎麽能這麽做。”daniel拍了拍腦門,懊惱地看了覃蓁一眼。

腿一軟,覃蓁跌坐在了椅子上,腦子嗡嗡作響,通體發寒。“不行,我要去ellobella一趟,問問這到底是什麽事,你留在這裏替我瞞住公司的人。”

感覺到幾人的視線看向他們,daniel收起一臉苦惱之色,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回到自己位置開了電腦繼續做事。

心中的恐慌被無限放大,覃蓁一刻也不想耽擱,立即拿了包跑出新澤。偏偏天公不作美,不知何時下起雨來,覃蓁不想再浪費時間回去拿,索性將包頂在頭上,衝進雨裏去叫計程車。

偶爾會有路過車輛濺起水花,悉數落在覃蓁褲子上,雨水沿著濕漉漉的發梢滴落在脖頸裏,覃蓁不斷張望著有沒有出租車經過。此刻的她,急得快要哭出來,偏偏車輛匆匆而過,卻沒有一輛空車。

“喂,我要叫車。”覃蓁掏出包包底部的手機,剛撥通居城出租車的熱線電話,忽然聽到背後傳來車鳴聲。

“上車。”顧重言呢替她打開車門,蹙著眉頭對淋得滿身是雨的覃蓁說。

“喂,小姐,請問您的位置是在哪裏?”顧不上電話那頭客服小姐耐心地詢問,覃蓁怔怔地看著車內的人,一時間大腦空白。

“如果是要去ellobella的話,現在上車。”見她扭頭不看他,顧重言知道她脾氣拗,隻得撐著傘下車,替她遮擋一時雨水。

“別再假惺惺了,你不是應該很高興看到我這樣嗎?”合上手機放回包裏,覃蓁回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睫毛微微顫動,帶著點點雨滴。

“我剛才去新澤找你,daniel說ellobella要撤資,我怕你衝動,所以來找你。”掏出帕子幫她擦拭臉上的水漬,顧重言的言語中帶著毫不掩飾地擔心。

“在你眼裏,我永遠就隻會是衝動不懂事,是不是?”

奮起碼字 ,感謝妹紙們看文,快到寡人碗裏來

其實我覺得言言也算一直被虐吧,就是他對蓁蓁的關心,蓁蓁都看不到,好桑感【喂,你是在為你親兒子開脫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