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鬥法
夜深人靜,皇宮裏的人都知道景仁宮裏住著最近最得帝寵的嫻嬪娘娘,若問她有多得寵愛,答曰從她入宮初封嫻嬪後,皇上三個月內除了她之外沒招幸過任何娘娘,而居於慈寧宮的太皇太後對此沒發表任何的意見,同時對嫻嬪娘娘的賞賜越多,宮裏的人都漲了一雙勢利眼兒,景仁宮裏常常有低等貴人答應扥來巴結她,自然熱鬧非凡。
宮中傳遍了嫻嬪娘娘威儀端莊,極為守規矩,雖然有聖寵在身,卻毫無傲慢之感,隻要貴人們守規矩懂本分,她說過會去勸著皇上廣幸後宮,她學不來獨占聖寵,貴人們都覺得嫻嬪娘娘不善妒,不傲慢,謙和有禮,比之佟貴妃還有威嚴,簡直不似貴妃勝似貴妃,不是皇後勝似皇後,宮裏有人私底下風傳,嫻嬪娘娘再過兩月必會封妃,往後許是還會做皇貴妃。
景仁宮幔帳低垂,燭火照亮,幔帳裏隱隱散發著情事散去曖昧的氣味,幔帳浮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出,以清麗的女子攬著衣裙下榻,在她的肩頭脖頸上殘留著極淡的吻痕,她邊是寵冠後宮的嫻嬪娘娘,而床榻上的是最近一直招幸嫻嬪的康熙皇帝。
赫舍氏乖順的回頭,唇邊含著滿足的微笑,眸子溢滿了仰慕眷戀,見康熙悠閑的靠著墊子,嘴角同樣露出滿意的輕笑,指尖似不舍得在她的肩頭劃過,“嫻嬪。”
“臣妾給萬歲爺取茶。”嫻嬪羞澀般的淡笑,捂了捂腰肢,極快嗔怪的瞥了一眼康熙,“都是您折騰臣妾。”
瞥見康熙的嘴角的笑意越濃。赫舍裏氏踏鞋取茶,方才還濃情蜜意的眸子,背對著康熙皇帝,背對著垂下的幔帳,如天山寒冰,泛著刻骨的仇恨,以及濃重的屈辱,身上的吻痕,婉轉承歡在康熙身下,對他曲意逢迎。對她來說是侮辱。
拿起溫著的茶壺,赫舍裏氏平靜了好半晌,她根本就不想要康熙的寵愛,她隻想著...隻想著再有兒子,想要複仇...她的手臂因激憤輕顫。闔眼平緩了一瞬,聽見幔帳裏傳來康熙的聲音,“芳華。”
她掩去唇邊的嘲諷。對糊塗的康熙,同樣是對迫不得已的自己,她多不想讓康熙再碰她高潔被佛祖眷顧的身軀?可她不能,她要讓康熙愛她愛得死去活來。而她將會輔佐兒子登基,她從陰間返回人間。有佛祖恩賜的琅嬛福地,有無上功法,有各種神奇種子,有赫舍裏家做後盾,手中有天地玄黃四旗,她怕什麽?她要將康熙最在意的江山奪過來,讓他在自己麵前跪地乞求寬恕,不會讓他輕易的死去,讓她看著自己成為大清的太後,看著大清江山在自己兒子手上。
還有那些曾經害過她的人,她都不曾忘記過...“芳華”康熙的聲音重了一分,赫舍裏氏轉身時。帶上了完美的,癡情的麵具。腳步輕盈的走到床榻邊,“萬歲爺用茶。”
她高舉茶杯,唯有她知道康熙皇帝在臨幸嬪妃後會口渴,會喜歡微溫的雨前茶,她跪在幔帳外奉茶,較好豐盈的身軀勾了出完美魅惑的曲線,她不是長得最美的,但眉眼也好,身體曲線也罷,都是最符合康熙審美觀的,她清楚的知道康熙的喜好,用功法塑身,用神泉洗澡,她的身體緊致炙熱,能讓世間男人欲仙欲死,從他寵了自己三個月便可知道康熙即便不迷戀她,也相去不遠,康熙即便寵元後都沒有三個月。
她最嘴角微揚,她清楚康熙的喜好,有著完美的布置,她沒理由再輸給康熙,她是世上最了解他的女人,也是最會裝模做樣的賢惠女人,康熙離不開她。
隔著一道幔帳,康熙皇帝眯著眼,手指無聲的瞧著床榻,伸出一隻手準確得取過茶杯,康熙寬著茶葉,嗅到熟悉的茶香,眼睛眯成一道縫隙,狹小的縫隙裏是警覺是冷意,他卻偏偏道:“好茶,芳華知朕。”
“萬歲爺。”是她柔媚的聲音,康熙皇帝將一口都沒喝的茶水放在一旁,再次深處大手將她拽進床榻,輕浮的跳開她寬鬆的褻衣,完美的玉體暴漏,赫舍裏氏能感覺康熙仿佛欣賞古玩器皿般的視線,屈辱再次湧上,腰肢輕輕擺動,似躲閃,似遮掩,“萬歲爺。”
“躲什麽?”康熙拉開她當著胸口的手臂,握住她的柔軟,“你不願伺候朕?”
“臣妾不敢。”赫舍裏氏心中再覺屈辱也不敢流露出,忍著,為了將來,她得忍著,她還要同康熙生兒子,她前生死的兒子。
康熙保養得再好,也是快五十的人了,發辮中參加著銀絲,胡須也是白的,眼角眉梢是皺紋,身軀也不似年輕時,略顯的幹瘦,有時摸上去是鬆垮的皮肉。
”八十老翁十八娘,一枝梨花壓海棠。”康熙仿佛巡視領地一樣,手在赫舍裏氏身上遊弋,掌下的潤滑的肌膚平生罕見,不可否認赫舍氏芳華非常合他的心意,但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滾黛姑姑告訴過他,皇上是不可以將他真正的喜好曝露出來的,給別人看的都是他想讓人看見的,都是假的,都是做不得數的。
比如他並不喜歡雨前,情事後喝茶的習慣,他已經廢棄了許久了,不是她提醒,他都忘記了他曾經這麽做過,而目的絕不是為了飲茶,親政之前,四輔政大臣當道,索尼...鼇拜...蘇克薩哈...遏必隆...他一個也不信。
順治皇帝在彌留時召見了康熙,對他說‘朕這一生,先有多爾袞攝政,後有皇額娘威壓,想要得得不到,玄燁,你別像朕,你記得你是大清天子。’
‘如果皇宮是最大戲台的話,玄燁你且記得天子就是最後表演之人,越是接近你的人越要小心。’
這幾句話康熙一直記得,從未有過遺忘,直到此時他才品出滋味來,為大清天子萬民都受命於他,康熙手移到她的脖子處,仿佛在估摸著他用多大的力氣能掐死赫舍裏芳華,“朕老了?”
“萬歲爺哪裏老了?”
果然康熙見到赫舍裏芳華孺幕愛戀的眸子,嬌羞無限,欲迎還拒,唇邊勾出得是純潔溫暖的笑意,溫暖他?他擁有整個天下,缺乏溫暖?一個兩個都是如此的愚蠢?純潔——在皇宮裏的人會純潔無辜?康熙想到了真正純潔的人,那個總是憋屈他,詞不達意,好吃懶惰的胤禛福晉,在她眼裏除了吃,喝,睡就沒別的念頭,一切的行動也是以悠閑日子為目標,單一而執著,她如今在抱怨他打了胤禛吧, 一定在念叨他善惡不分。
皇帝最不需要分的便是善惡,胤禛該打,他太不謹慎,竟然被索額圖揪住了尾巴,他知道胤禛身邊有人,但讓臣子查到胤禛就該打,帝王疑心也讓康熙想著,胤禛不信他,所以養了死士,這一點讓康熙心裏很不舒服,他是胤禛的皇阿瑪,他竟然不信他,難道不該打?
順便也可給其餘皇子們個警告,別以為他不知道,他不過是懶得動手,懶得理會罷了。康熙手指點了點赫舍裏氏嬌豔的嘴唇,“能有芳華相伴,朕會多活幾年,多陪陪芳華。”
赫舍裏氏不舍的看著康熙,他是認真的?“臣妾也想著伺候萬歲爺,然聖寵龍恩也不好總在臣妾一人身上。”
她的臉上適時的表現出淒苦,一縷醋意被強壓下去,“臣妾熟讀女戒女則,知道萬歲爺不是臣妾一人的,不管您幸不幸臣妾,臣妾都會記著您,想著您,等著您。”
“說得如此委屈,宮裏有人說閑話了?”康熙將赫舍裏氏摟進懷裏,“同朕說說,誰欺負了朕的愛寵?”
赫舍裏氏搖搖頭:“沒有,沒有的,姐妹們對臣妾都很好,貴妃姐姐關照臣妾,亦沒什麽人說閑話,隻是臣妾看著她們可憐罷了,依照宮裏的規矩,臣妾不能承寵這麽久,萬歲爺如果疼愛臣妾的話,別讓臣妾成為宮中的靶子。”
她說得很是可憐,她能感覺康熙安撫般的輕撫她的後背,他喜歡賢惠不妒忌的女人,聽見他長歎一聲,似有感慨,似有不舍,更多是欣慰,她從未想過爭寵,她爭的是大清江山,康熙被她騙了,誰也不會懂的,赫舍裏氏起誰盈盈的眸子,不舍無奈的看向康熙,櫻唇染上些許的苦澀:“臣妾舍不得您。”
“你說朕該招幸何人?”
“臣妾隻是個嬪,哪敢過問後宮的事兒,應當是貴主兒娘娘做主。”
赫舍裏氏安分,躲過了康熙試探,康熙皇帝臨幸誰隻能他決定,即便皇後也不敢多說什麽,康熙輕笑:”朕就喜歡你這份識趣,明日朕就不來了?”
“萬歲爺。”赫舍裏氏摟緊康熙的腰,將臉埋入他胸口,朱唇輕吻他的胸口,不舍,依戀,表現十足,“臣妾多想日日陪伴您,可不行..”
她的頭被康熙抬起,康熙道:”朕是天子,想要如何沒人敢阻擋,朕來是恩典,不來同樣也是恩典。”
康熙手點了點下麵,闔眼道:“伺候朕。”
赫舍裏芳華,左右無事,朕陪你玩玩,朕不能讓你壞了朕精心教養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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