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真不再
“我找青衣哥哥......”
墨翎看到影鳥迎麵過來扶自己後,呢喃出這句話整個人便兩眼一黑身子軟了下去。
“誒誒~~小世子,小世子?”影鳥趕忙將小世子抱起,心說這算什麽事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欺負的他呢!
突然,墨翎的衣領隨著他手垂下去時一歪,影鳥正好看到墨翎白皙的脖頸上盛開的朵朵紅梅,倒抽了口氣,不由道:“不會吧!......”
“什麽不會吧?不過你再嚷嚷估計所有人都知道小世子的身份了,你就不能靜悄悄地把他送回到房間去嗎!”
香兒壓低聲音從樓上衝了下來,不管不顧劈頭蓋臉地就對影鳥一頓數落,看到影鳥強調性指了好幾下墨翎的脖頸,香兒這才長大了嘴巴看著影鳥。
“不會吧!”香兒發出和影鳥一樣的驚歎。
天影樓一個教主還不夠,現在連他們的右護法顧少卿也......
“影鳥,你說另一個護法藺飛雨會不會也喜歡男人?”香兒咽了下口水。
影鳥搖搖頭,在香兒的幫助下將墨翎背了起來。他不知道左護法藺飛雨是不是也喜歡男人,不過,他知道如果長老院的那些人知道教主和右護法喜歡男人,嗬嗬......
不氣死也得氣個半死!
“先別說了,你去看看教主他們起身沒,我先將小世子送回房間。”影鳥背起小世子就向樓上走去。
香兒也難得地沒有和影鳥抬杠,應了一聲,在後麵照顧著小世子不會從影鳥身上滑落,到樓上後便匆匆去向了君陌寒和青衣房間的那邊。
許是昨個教主看青衣公子身體不適憐惜有加,所以今個他們起的比較早吧。香兒剛到君陌寒的房間門口,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君陌寒看到香兒抬手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眉頭輕動了一下,回頭看了看正在穿衣的青衣反手將門關上走出了房間。
“什麽事?”
“小世子回來了。”
香兒看著君陌寒欲言又止,突然明白過來影鳥扔了一個什麽燙手山芋給自己。
這讓她怎麽說,難道說小世子可能被顧左護法給睡了?還是直接說顧左護法和教主您一樣都喜歡男人。
“還有什麽事,別吞吞吐吐的!”君陌寒掃了香兒一眼,抬步準備向樓下走去。
“顧...顧護法好像,好像喜歡小世子!小世子剛回來就暈倒了,而且,而且脖頸上都是,都是那個。”香兒憋的小臉通紅。
“那個是哪個?”
香兒和君陌寒的身後傳來青衣的聲音,他看著似乎已經恢複了精神,氣色看著不錯。
不過,這都歸功於昨個晚上君陌寒再次耗費自己的功力為他開啟了一次背後的地圖,也解惑了許多青衣混亂的記憶。
這才讓那些折磨他的身體記憶都如拚圖的積木,一一理順,安放在他應當所在的地方。
“沒什麽,隻是你應該去看看小世子,他估計比你的第一次痛苦。”君陌寒老神在在地說完這句話,就對香兒使了個眼色,兩人向樓下走去。
少卿會突然重拾醫術不辭辛苦地救一個人,絕非是大發善心,在青衣尚未識破小世子的身份,小世子和少卿兩人的親昵,還有小世子對少卿的稱呼,作為過來人,君陌寒早已明了顧少卿可能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心思。
“第一次?......第一次!”青衣自言自語地重複了一遍,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呼一聲衝向了墨翎的房間。
和君陌寒一起已經快要走到一樓的香兒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樓上青衣跑過的身影,疑惑地問道:“教主你怎麽知道的?”
君陌寒莞爾一笑,道:“直覺!”
香兒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沒有接話。心裏卻忍不住犯起了嘀咕,直覺,堂堂天影樓教主居然和她說直覺。
不過,也就是教主吧!若是影鳥她早鄙視地戲謔他了!
青衣衝進墨翎的房間,見影鳥正扶著墨翎將一杯水遞過去。忙過去接過了影鳥手裏的水杯,小心翼翼地湊到墨翎唇邊。
墨翎抬眸衝青衣笑了笑,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影鳥,你先出去吧,我有話和翎兒說。”
影鳥點頭轉身走了出去,即便青衣不讓他走,恐怕他也是要尋個借口離開的。
待到影鳥關門離開,青衣這才急急忙忙地將手中的空茶杯放到一邊,擔心地問道:“翎兒,怎麽回事?你和顧少卿......”
“青衣哥哥,別問,翎兒求你別問!”
青衣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墨翎打斷,他斜倚在背後疊起的兩個枕頭上,神色黯然,卻又透出一股釋然。
“青衣哥哥,你若真疼翎兒就送我回京城吧!我想回家了!”墨翎的目光煙霧朦朧,好似已經穿越層層疊疊的障礙看到了六王府。
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的青衣,看到墨翎這個樣子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他無法忽視墨翎眼神中對自己的哀求。
“翎兒,你變了!”青衣感歎。
“青衣哥哥,我記得以前你和我說過,有人曾說你變了,你當時的回答亦是我現在的答案!”
相隔數月,青衣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再坐下來和翎兒相談時是此番場景,當初深深庭院中那個華服加身纖塵不染的天真少年已然不見。
現在的他已是墜落凡塵滿身傷痕的無魂之人,烏溜溜的眼眸中再無半點星光,取而代之的是層層覆掩的塵埃。
“所以,你是自願的,是這個意思嗎?”青衣歎息,無奈又疼惜。
墨翎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點點流光溢彩,彎起一抹輕笑。“於我而言是甜,但少卿哥哥卻是苦,我想將自己的甜分給少卿哥哥,想要告訴少卿哥哥,有他才是甜,所以我不悔。”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回王府,好容易出來了,你又喜歡他,為何不能留下來?留下來或許才有機會呀!”
青衣循循勸導,他不希望回到六王府的是一具失心失魂的木偶,若如此,還不如墨翎從來沒有來到這花花世界,保留一身天真。
都說情傷才最能使一個人成長,現在的墨翎就是如此。青衣的話在他看來卻滿是天真,若真能那麽容易,少卿哥哥又怎會壇壇烈酒裏痛苦掙紮。
又豈會在一次又一次深深埋進自己的身體內後,喘息呢喃著自己的名字,或許是恨吧,但他更願相信那是自己存在過的痕跡。
“青衣哥哥,你覺得殺父之仇的恨會被時間消磨麽,嗬嗬~我不想少卿哥哥討厭我,所以才會去青樓尋他,而現在我知道他並不討厭我,相反卻因為不討厭我備受折磨。我,隻能離開。”
離開,少卿哥哥看不到我或許就不會痛苦了吧!墨翎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