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傳兄遇難生母病

壽康宮

宴已散,夜已深,靜無言,夜難眠!

燭光搖曳,在巨幅的繡圖上印下纖細舞動的影子。

“真像,真像,就像草原就眼前一樣……”

手細細一寸一寸的撫摸著繡圖上連綿綠色的草原,整個人陷入懷念呢之中,閉上眼睛就像回到當年在草原上肆意策馬奔騰的感覺,風吹過珊瑚頭串的聲音,拂過稚嫩的臉龐就像被親人親吻一樣;馬蹄聲,馬嗚聲,馬鞭聲,還有那動人的歌謠;翠綠的草原廣闊而迷人,被風掠過的碧浪就像湖水蕩漾的綠波,還有清澈小河裏的甘甜的河水,奶香濃鬱的奶茶……

浮現在腦海中的記憶就像一首動人的情歌劃過她的心底……

可是這一切都在她進宮那一刻離她遠去了,她再也回不到那廣闊無垠的草原,她隻能被困在這四方城之中;再也聽到不似情人低語般的珊瑚頭串的聲音,她的一生被那個無情而懦弱的男人毀了……

多少次她曾在夢裏回到科爾沁草原,和阿哈與額格其在草原上歡愉的奔馳,愉快的唱著額吉教的情人的歌謠……

夢醒時總會淚濕了枕巾,多少次想過若是她沒有進宮或許她現在也能像草原的風一樣自由……

“格格。”

“阿其奴,你看這像咱們的草原嗎?看像科爾沁的草原是不是,在夢裏我多少見過它,多少次在草原上騎馬……”太後邊撫摸著繡圖邊用懷念的語氣向自小侍候她的心腹嬤嬤訴說著對家鄉的思念。

“格格,會有那麽一天 ,會有那麽一天咱們還會再回到科爾沁草原的。”其實阿其奴自己心裏也底,她隻不過是很著自家格格難過不忍才安慰,其實她也一樣曾經無數次夢裏回到那美麗的草原。

“是啊,會有那麽一天的。”從離開草原到現在已經二十年了,她一直奢望能再回去。

“靖貴人到是用心了,這麽大幅圖隻怕繡了不少的時間,繡得跟真的一樣……”這是二十年來她收到最可心的賀禮。

“格格若是喜歡,再讓靖貴人多繡幾幅便是。”她主子怎麽也說是太後,後妃孝敬主子是孝道。

“靖貴人真是貼心兒的,和宜嬪說的不太一樣,宜嬪常來陪哀家還不如靖貴人知哀家的心……”宜嬪的心思她豈會不知道,隻是這宮裏太寂寞了,難得有個性格爽朗的妃嬪不厭其煩的來陪伴她,她也不計較太多。

不過如今看來宜嬪口中驕橫任性的靖貴人倒是心思玲瓏的人,就衝著這幅草原繡圖也應該是不不錯的人。不管她獻圖的目的是什麽,就衝著這能解她思鄉之繡圖,她也願意給靖貴人兩關注。

“格格若是喜歡,以後常召靖貴人來侍候便是。”

“嗯!”

翊坤宮

從壽康宮回來一路上宜嬪身都散發著讓人壓抑的寒氣,一進屋便將桌子上的瓷器狠狠的掃落在地上發泄心中的不快。

雪梨等人見宜嬪一臉寒氣桃花眼中卻是噴著怒火,皆不敢靠近任由她發泄。

“這個老太婆,本宮盡心盡力的侍候你竟比不上一幅圖,若非本宮沒有兒子在後宮根基不穩,本宮會去侍候你,你也不看看你一個可有可無的太後,連太皇太後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

這些話宜嬪也隻能在心裏腹誹詛咒不敢說來了,她再大但再有依仗也不敢將這些話說出口,因為她比誰都知道萬歲爺很孝順太後哪怕是表麵的,所以她才會依傍太後。

“靖貴人是什麽繡那麽大一幅圖的?”終於發泄完後宜嬪問雪梨。

“這個雪……沒有說過,奴婢也不知道,自從發生野貓之事元和殿的許多宮人都被調走了,咱們放的釘子都在被調走的人當中……”雪梨差點將雪梅的名字出說口,自從知道雪梅背主後宜嬪就恨上了雪梅了,不許任何人再在她麵前提起雪梅。

“那個賤婢,枉費本宮一直信任她。”提雪梅宜嬪就恨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初知道雪梅背主時她還想雪梅的家人在她手中雪梅多少會有所顧忌,誰那賤婢竟做出謀害琇瑜的事而且連將她拉在入局中。想到萬歲爺至今都不侍見她宜嬪更是恨意更深。

不過雪梅敢背叛她投靠佟貴妃,她也沒有必要對雪梅的家人手慈手軟。在那事後不久她就讓人處理了雪梅的家人,這不僅是對背叛她的人的處罰也是在震懾提醒身邊侍候的人。

“本宮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在靖貴人生產人將釘子安插到靖貴人身邊去。”

琇瑜的懷相一直很穩定,她開始懷疑之前讓雪梅下的藥雪梅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下,不然琇瑜怎麽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反應。所以她必須有所準備,郭絡羅氏在後宮隻能有一位高位的妃嬪,她和琇瑜之間隻能有一個。本來她就想好了,若是琇瑜懷哥她就去母留子,若是個格格那便讓她以後不能再生。可是現今情況已經不一樣了若是琇瑜不得寵可是她偏偏得寵,她便容不得她。

“娘娘放心奴婢曉得。”

“查清楚靖貴人那另外兩件壽禮是哪來的?是不是額娘送進宮的?”

“……回娘娘,是夫人替靖貴人備的。”雪梨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了。

果然是的,額娘終究還是最偏心琇瑜,以往額娘都是先將東西旁送到她這再由她分配,現在額娘卻將她和琇瑜分開了,看來琇瑜一定將事情都告訴額娘了。

“不必管,隻要給本宮盯著元和殿,一定要盯死了!”比起其他人琇瑜對她的威脅最大。

元和殿內琇瑜坐立難安的,讓雲棠染繡攙扶著走動。

都過去好幾天了,孫嬤嬤怎麽還沒到確切的消息,一直得不到確切消息她以裏部是忐忑難安。

因為懷的多胎她必定會早產,如今她已經懷胎過了八個月了,她總有預感她絕對挨不過這個月就會生產了。她這是第一次生產,她需要額娘進宮來陪她生產,需要有人給她壯壯膽。

宮裏有規定,宮妃生產當月宮妃母親可以進宮來陪伴待產。可是她已經將消息傳去郭絡羅氏府上額娘卻一直沒有回信也沒有進宮來。

“嬤嬤,你怎麽不進去站在外麵做甚麽?”

染冬端著琇瑜每日必用的燕窩正要給琇瑜送去就見孫娘娘站在門外躊躇。

孫嬤嬤怎麽醞釀著怎麽將得來的消息給小主說才更妥當,可還沒等她想好就被染冬都這小妮子給嗷得小主都知道她在外麵。果然染冬聲音剛落就聽到小主叫她。

“孫嬤嬤。”

“奴婢給小主請安。”

“起來吧,家裏怎麽樣了?二哥那是怎麽回事?”琇瑜迫不及待的問。見孫嬤嬤一臉想說又說不出口忐忑的樣子更加擔心,“嬤嬤到底出了什麽事?”

“小主,宮外傳來消息二爺去盛京呆不過一個月就私自南下平叛去了,連大人和夫人也是在接到盛京送壽禮時才知道的。而且……而且……”

難怪額娘初一沒的進宮,隻是二哥怎麽可以私自自做主,男人想上戰上建功立業不奇怪,可是二哥這樣不瞞著阿瑪額娘豈不是讓他們擔心。真是一點也不顧及家裏父母。

“嬤嬤,還有什麽一並說了,二哥那有什麽消息?莫不是二哥受傷了?傷得嚴不嚴重?”戰場上刀槍無眼受傷也正常,沒有生命危險倒沒什麽可擔心的。

“小主,大人派人南下去找二爺,結果去的人傳信回來說,說二爺出事了至今還生死未卜。”

“什麽意思,生死未卜?什麽是生死未卜,二哥不是在軍營嗎?出不出事還能打聽不到?阿瑪派哪個奴才去,難道連消息都不懂打聽麽?”

據她所知八旗兵將出征都有花名冊,每個旗人兵將都人登記再冊,況且二哥還是五品的將領,怎麽可能查不到。

“去的是二總管,說是二爺隨軍出征被叛這軍圍困至今是否生死未知。”孫嬤嬤表麵掩不住擔心的看著琇瑜,就怕她受到刺激。

然她不知道,琇瑜雖然擔心但卻不相信額騰伊死了,畢竟額騰伊身上有她特地準備的護身符;而且隻要沒得到確切的死訊她便不信。不過她也知道這些事她自己知道郭絡羅家人卻不知道,肯定是非常擔心,可是有些事她是不能說的。尤其想起剛剛來時救馬貴人的事,雖然不會後悔,但卻覺得自己不顧後果太魯莽了。

“那阿瑪怎麽說,要派人去找嗎?”

“夫人倒是想,隻是大人說影響不好連二總管都被叫回來了。”

八旗中也是有這樣的事情,權貴人家也人送自己的孩子去戰場鍍金,若真出了事也會被奴才去尋,當然這是少數,畢竟對於權貴來說臉麵更重要。

“額娘也知道了嗎?額娘怎麽說?”她現在更關心的是郭絡羅夫人能不能進宮陪她生產。

“小主,夫人知道二爺的消息後就病了。”

“什麽,額娘病了?額娘病得重不重,大夫怎麽說?”

“大夫說夫人是思慮過度,是心病,想來夫人是因為擔心二爺。”心病沒有心藥才是最難治的。

“嬤嬤,我有預感怕是就在這月底了,讓人告訴額娘,一定要讓額娘進宮來陪我。”她早就計劃好了,一定要那在天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