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秋涼成嬪生殘子
壽康宮離儲秀宮極遠,已經算得上跨了半個後宮了。當琇瑜匆匆趕到儲秀宮時，除了懷孕的妃嬪外所有的妃嬪都已經到了，連康熙都已經在那了。
“臣妾給萬歲爺請安，萬歲爺聖安。臣妾來晚了還請萬歲爺寬恕。”一路上她早就問過也知道康熙必定是在儲秀了，所以她便沒有突然見康熙的慌張。
“起來吧。”
“謝萬歲爺。”起身連著又給了佟貴妃和鈕祜祿氏庶妃請安。
“靖嬪何故如此遲？”聽康熙的話琇瑜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有人在康熙這給她上眼藥了。康熙的聲音不鹹不淡,聽著跟平時沒兩樣。不過琇瑜比常人敏感的六感及她對康熙的了解知道康熙心裏已經有了怒火和不瞞。
若是康熙直接衝她發怒還罷，事情便算過去了，偏偏康熙這樣子琇瑜才擔心。壓下的怒火等到暴發出來時定更可怕。
不過琇瑜便沒有不打算讓事就這麽過去，她今天突然去壽康宮知道的人不多，若是知道那些個人必定會不就這事給她上眼藥的。
“臣妾是從壽康宮過來的，三個小家夥在景仁宮玩膩了說是想皇瑪嬤了就要找皇瑪嬤，鬧得臣妾沒辦法隻要帶他們去壽康宮見太後娘娘了。這會兒還在太後娘娘那玩鬧著呢。得信聽說成嬪以動了，太後娘娘很是擔心才命臣妾過來瞧瞧。”
琇瑜這話看似是沒有替自己解釋，要說的話卻都說了。從壽康宮來，壽康宮離儲秀宮遠啊。太後娘娘命她才的，所以她才遲並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果然康熙聽到太後無表情的臉不明顯的柔和了許多，對這個不惹事不插手前朝後宮的嫡母康熙還是很敬重孝敬的，更何況他年幼時還養在嫡母身邊好長一段時間。
嫡母年輕時不得寵，一生並未生育女兒，年紀大了也寂寞。嫡母和靖嬪之前間的事他也知道，難得靖嬪經常帶三個孩子去陪她老人家，康熙也睜一眼閉一眼，不幹涉。
“皇額娘今天可還好？”今天還沒到壽康宮請安，一下朝聽說成嬪發動便直接過來了。
“太後娘娘精神很好，隻不過……”
聽琇瑜遲疑一會，康熙抬頭看她，琇瑜對上他的詢問的眼神才道：“臣妾在壽康宮見到了寶音格格，不知出了什麽事兒她哭得正傷心惹得太後娘娘也心情不愉。”
一提到寶音，左首坐下的佟貴妃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反射性的抬頭看向康熙，果然對上康熙看向她的眼睛。
顯然那事康熙也知道，隻不過是不在意任由佟貴妃處理罷了。
康熙和佟貴妃都沉默了，一時間殿內都靜悄悄。
一股淡淡清香飄來，琇瑜下意識的在殿內尋找，果然看來到幾端不太顯眼的花草，心頭一季，搭一膝上的十指輕盈一轉周身籠上一靈氣罩。
成嬪這胎生生得艱難，之前的事琇瑜不知道，不過她來等了快四個時辰了，外頭天都黑了成嬪還沒生出來。
康熙早在等了兩個時辰成嬪還沒就走了，畢竟他是皇帝，有政事要處理怎麽可能耗在這等妃嬪生孩子。
琇瑜想到還在壽康宮的三個孩子怎麽也坐不住了，又不能提出來，她本就是最後一個倒，若是再第一個提出走，隻怕康熙知道了就要惱上她了。
不隻是琇瑜，有孩子的妃嬪都坐不住。現在在坐的妃嬪有孩子除了布貴人的五公主是養在公主所和惠妃的大阿哥已經移到阿哥所，其他的妃嬪孩子都養在身邊，這麽長時候不在孩子身邊誰知道孩子那會不會被人鑽了空子呢。
佟貴妃也擔心八公主，目光在眾妃嬪中遊移，大家都知道她這是要點人留下來，妃嬪都不想被點到，尤其有孩子的。佟貴妃心是不是不想點有孩子的妃嬪留下，但是被說厚此薄彼不慈，所以她不能點。
最後佟貴妃點了鈕祜祿氏庶留下來等成嬪生產。
在鈕祜祿氏庶妃不悅和怨忿的目光中眾妃嬪跟在佟貴妃身後迅速離開，難得一次眾妃嬪覺得佟貴妃還真不錯。
看著已經陷在黑夜中的點點燈光，琇瑜的心早飛到壽康宮去了，不知道太後又有沒有放三個孩子回景仁宮，若是留在壽康宮隻怕今晚得宿。
“娘娘。”才出儲秀宮就見一人影朝她走來。
“娘娘，是紫藤。”
“你怎麽在這？”
“孫嬤嬤讓奴婢來給娘娘帶話，三位小主已經回景仁宮了。”
“那就好，起轎回宮。”琇瑜提了一下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若是往常三個小家夥在太後那她便不擔心，但是今天絕對不行。
在儲秀宮守了一天，這一夜後宮妃嬪難得一次都睡得極早睡得極好，然，唯有儲秀宮卻是一片哀鬱。
鈕祜祿氏庶妃熬到當晚子時成嬪終於生了，而且還生的是阿哥，她是妒又怨。妒嫉成嬪這麽好命竟然一舉得男，怨的是因為成嬪讓她幹等了一夜。
不過得到成嬪生的消息她終於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終於回去睡覺了，卻不想產嬤嬤和太醫帶來一個讓她惱急憤恨的消息。
“你說什麽？”鈕祜祿氏庶妃也顧不得皇妃威儀，渾身充滿著憤怒問。
“回庶妃娘娘的話，成嬪娘娘的小阿哥，成嬪娘娘生下的小阿哥胎裏帶有腳疾。”那太醫也豁出去了。
“什麽？！”
“那可是皇阿哥，你可是確定清楚了，詛咒皇阿哥可是死罪！”
“微臣句句屬實不敢誆娘娘。”那太醫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誰讓他倒黴遇上這樣的事。能保住這條命算是運氣，保不住也是命。
“什麽，八阿哥竟然是……”那個詞她真的不敢說出來然。
“該死，晦氣！這種事怎麽偏偏這讓本宮遇上了。”鈕祜祿氏庶妃氣得想砸東西，可這不是宮裏她還不能砸。
“原以為是個有福氣的，得萬歲爺親點免選進宮，結果是個有福消不起的。竟然還連累本宮沾染這晦氣。”
胎裏帶疾，這是多不吉利的事，這是天遣啊。若是生個平常人家也就罷了，偏偏是在皇家，這可大不吉利，往小的說不利於前朝後宮，往大了說不利於天下。
她偏偏就這麽倒黴攤上這事，若是萬歲爺遷怒她那還得了。
“本宮也不管了，去叫侍候成嬪的宮人來。”
不一會燕嬤嬤，怡芳和怡芷和幾個宮女太臨都來了，這些人臉上完全沒有半點自己主子生下皇阿哥的欣喜。
“你們兩是成嬪的大宮女。”
“回娘娘奴婢正是。”
“你，去承乾宮報喜，你去乾清宮報喜，還有你，你是嬤嬤成嬪這的事就交給你了，有什麽事明兒去稟明佟貴妃再說，這事本宮做不了主。
不過有些話本宮說在前頭，你們都是內務府精心□□的，知道宮裏的規矩。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心裏要清楚，管好自己的嘴就是留著自己的命的。知道嗎？行了，成嬪現在也平安生產了，本宮的事也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便徑直帶著自己的宮人離開了人儲秀宮。
怡芳和怡芷知道去報喜便不是什麽討好的事，可是得了令卻不得不去。
產房內被收拾好抬出產房的成嬪，原本生產完疲憊不堪的她早該累睡了，可是知道自己生了殘疾的阿哥半點睡意也沒的了。
“我的孩子，你為什麽會是這樣子，為什麽啊？太醫明明說孩子好好，都說是好好的怎麽會是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這樣對我的兒子，兒子啊，咱們娘倆怎麽這麽命苦啊。”成嬪抱著新生的兒子痛哭不已。
“嬤嬤，現在怎麽辦，怎麽辦才好啊，我可憐的孩子。”成嬪依靠在燕嬤嬤懷裏，自己懷裏抱著兒子。
“我的格格啊……”燕嬤嬤亦是悄悄落淚。
她的格格才十七歲啊，生下殘疾的阿哥格格這輩子算是完了。格格，這輩子奴婢會一直陪著您的！！
皇家是容不下殘疾的孩子，更容不下生下殘疾孩子的妃嬪。
格格的小阿哥能不能留下來還說不定，但是她的格格是注定要失寵了，注定要被埋沒在這高牆後宮之中了。
成嬪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
主仆兩人難於自抑的痛哭不止。
第二天，一早起，琇瑜突然的種莫明的壓抑的感覺。怎麽平時挺活躍的宮人今天都靜悄悄的，甚至她有種感覺整個皇宮都很壓抑似的。
“雲棠，出了什麽事了？”
“娘娘，您醒啦？”一聽到聲音雲棠領著宮人訓練的素的進屋侍候。
“三個孩子醒了嗎？睡得可好。”將擦臉的細布遞給雲棠。
“娘娘放心，小主子們睡得都非常好，晚上還起來吃過一次奶，現在還沒醒呢。”雲棠邊給琇瑜梳頭連答話。
因為昨天在儲秀宮等一整天，也沒再去壽康宮，太後說的事還吊著。孫嬤嬤等帶孩子回來時，太後也沒讓她帶話。隻怕一會太後就會宣她去壽康宮。
“壽康宮有沒有人過來？”
“沒有。”
“對了，成嬪生了嗎？”突然想起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雲棠梳頭的手一頓，臉色有些異樣。這不吉利的事情說出來很是忌諱。
“出了什麽事？”琇瑜一時沒反應過來，忘了曆史上成嬪孩子殘疾的事。
“娘娘，成嬪今天零晨子時時分生了小阿哥，不過小阿哥有些，有些不太好。”
萬歲爺一大早帶了禦醫到儲秀宮，成嬪生了阿哥胎裏帶疾，這事已經在前朝後宮傳開了。如何宮裏頭人人都是諱莫如深，各個都不敢提止事，就怕被降罪。
不太好！心神一頓，琇瑜終於想起來了，曆史上成嬪生的七阿哥不是胎裏右腳殘疾吧一？難道現在成嬪生的阿哥也是。
“莫不是八阿哥他……”
“娘娘，成嬪生的八阿哥右腳殘疾，萬歲爺帶了禦醫去醫治，都沒能醫治，隻怕是……”
琇瑜放出神識‘看’，儲秀宮的暖閣內成嬪抱著剛生的小阿哥哭得不能自已，順著她懷裏的孩子一看，果然孩子的右腳腳掌微微有些卷。
果然成嬪還是逃不過生殘子的命運！這孩子如今便是排行第八，這麽說來便不是康熙或是孩子的問題，原因應該在成嬪身上，這孩子因為是成嬪生的，所以才會胎裏殘疾。
之前她以為是因為成嬪摔了一跤的緣故，但是當時她也‘看’過成嬪根本無事，所以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琇瑜用神識細細察看了一下，是胎裏傷的，但並不是不可治，雖然不能完全恢複，不過恢複到正常人的八成還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她可不是聖母，無緣無故的給成嬪醫治孩子，她和成嬪沒有交集，更不可能為她的孩子冒險暴露自己。
沒再看下去，反正不關她事。
當天琇瑜也沒有被太後宣召，整皇宮十分壓抑，不過因為成嬪這事後宮妃嬪都縮在各自的宮裏，連秀女那也得了消息也不敢折騰了。
琇瑜倒是覺得僥幸，因為成嬪這事，太後竟然沒再叫她指點寶音格格，這對琇瑜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不過同時也可惜的事，她還沒的太後提喜塔臘氏的事。
罷了，這時候去跟太後提根本不可能，隻能她自己來了。
琇瑜這廂在操心裏未來二嫂子的事，卻不知道成嬪那已經恨上她了。
這些天成嬪幾乎都在抱著孩子哭，燕嬤嬤就是想勸也勸不住。
成嬪哭的不僅是自己和孩子還有戴佳氏，如今因為她生胎裏殘疾的孩子的，整個戴佳氏家族都因為她而蒙羞了，她連累了整個家族的女子怕是難得再有好姻緣了。
會生出殘疾孩子的女子那還有人家敢娶。
“娘娘，您現在在有子裏不能哭啊，哭傷了身子，以後小阿哥怎麽辦，以後他可就隻有娘娘你一個人可以護得了他了。”
“我可憐的八阿哥，額娘對不起你啊。”提到孩子成嬪哭得更厲害。
“娘娘，您再傷心也沒用，還不如想想如何替小阿哥報仇。”燕嬤嬤無奈隻好轉移成嬪的注意力。
“報仇？”
“是啊，娘娘，太醫都說小阿哥一直都好好的，無緣無故小阿哥怎麽會成了這樣，這定上五月的時候您在禦花園摔的那中將傷到了小阿哥。”
“對，對，一定是這樣的。”成嬪恍惚的神情變得有些瘋狂。
“若不是通貴人那賤人和本宮說禦花園那涼快本宮怎麽會去那，本宮若不去禦花園怎麽會被曉答應那賤婢絆倒。都是通貴人，一定是她和曉答應串通好的……”
“娘娘，單是通貴人怎麽可能辦到。娘娘您還記得，通貴人和靖嬪交好呢。在娘娘進宮之前靖嬪最得寵，肯定是她嫉妒娘娘分了她的寵才算計娘娘的。娘娘您可不能放過害了小阿哥的人啊。”
燕嬤嬤眼神閃爍，說得頭頭是道，聽著似合情合理，好像就是靖嬪嫉妒成嬪才算計了成嬪。成嬪一直沉浸在報仇之中，根本沒注意到燕嬤嬤的眼睛變化。
格格，對不起，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
“嬤嬤說得對，靖嬪，此仇不報本宮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