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胎】

我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白衣女人嚇了一跳,她也沒好到哪裏去,同樣是一臉驚嚇的表情。

“是周先生安排來的?”白衣的中年女人邊拍胸口定神,邊問我。

這時,我才看清楚所謂的白衣是護士製服,麵前的中年女人是護士裝扮,頭上還戴著一頂護士帽,之所以被嚇到,完全是因為我剛才轉身太猛,一時花了眼。

我點頭承認,“我是。”

“你好,你叫我葉姐就可以了。”自稱葉姐的女人語速比較快,說話幹脆利落,她指著旁邊的房間,說:“時間比較緊,你去房裏把床上的衣服換上,一會跟著我去醫院。”

“好的,葉姐。”的確是時間緊張,我不敢耽擱周子辰環環相扣的時間計劃,因而並不多問,按照葉姐的指示,我馬上進入她指的房間。

床頭有兩套衣服,我分別拿起來看了一下,一套是小護士的白衣製服,另外一套類似於醫院的病號服,正當我想問葉姐穿哪一套時,葉姐發話了,“你裏麵穿護士服,外麵套睡衣。”

我按她所說的,把兩套衣服穿在身上,裹得一身汗,然後出了房間。

葉姐見我出來,迅速遞給我兩樣東西,一個是口罩,另外一個是胸牌,她說:“口罩戴上,等你出醫院了再摘;胸牌掛裏麵的那件衣服。”

我接過口罩和胸牌,這才注意到還有胸牌這回事,我不禁掃了一眼她胸口掛的胸牌,隻見那胸牌右側上注明姓名:葉淑惠,職稱:護士長,科室:婦產科;胸牌左側則是她的證件照片。

再看看我手裏的這個,胸牌注明姓名:周霞,職稱:護士,科室:婦產科;胸牌左側的證件照是另外一個人,怪不得要我戴口罩。

看胸牌,我突然想起,這個葉姐從見我開始就沒有問過我的名字,想必也是不需要……

嗬嗬,周霞,周夏,他周,我夏……

“小周,別愣著了,快點。”葉姐催促,“時間不等人。”

我從善如流,兩三下把東西佩戴齊全。

盡管我體質偏陰,熱天很少大汗,但也架不住這兩層的衣服和一個口罩,立刻,我感覺後背被汗濡濕了一層,口鼻捂得難受。

葉姐手落在門鎖上,回首叮囑我,“等會我走在前麵,你落後一點跟著我,跟緊點,別跟丟了,沒有必要,不要叫我。”

“好的,葉姐。”

我早上去住院部看望奶奶時知道,醫院周六、周日隻上半天班,下午放假,急診室留有值班人員。

今天恰逢周六,周子辰樂宜出事的時候,又臨近中午的吃飯時間,醫院食堂吃飯的急診室值班人員被匆匆召回,目前這些人應該在處理突發狀況,我和葉姐一路行來,運氣好得沒有遇見半個人影。

葉姐領我進入醫院綜合大一的衛生間,她察看了一下各個小衛生間,確定沒有人,然後說:“快點把外麵的衣服脫了。”

我脫了外麵的睡衣,她從口袋裏掏出護士帽和發夾,幫我戴上帽子,我脫下的睡衣則扔進垃圾桶裏,同樣地,她也戴上了口罩。

收拾妥當,我和葉姐出了衛生間,她領著我往急診室那邊兒走。

還沒靠近急診室,我已聽見好幾個人的咋呼聲,有男有女,他們不滿意急診室的處理,我再仔細一瞧,應該基本是樂家人,有樂宜的父母、妹妹樂靜、堂兄樂政,還有兩三個我不認識的中年男女。

值班的醫生和護士非常耐心地解釋,說病人的情況屬於暈厥,躺一躺就會醒的。

但很可能受到周子辰遇襲的刺激,樂家人的情緒比較激動,尤以樂靜和樂政為最。

樂靜不依不饒地嚷嚷,“沒事?怎麽說沒事?人都不睜眼了!怎麽可能是暈厥,沒見我姐夫身上中刀了嗎?你們好好檢查一下,說不定是哪兒出了問題,真是庸醫!”

相較於樂靜的激動,樂政則是直接出言威脅,他聲音不大,但勝在語氣淩厲霸道,比樂靜的激動更讓人害怕,他下命令似地說:“你們敢不好好處理,我讓你們全部丟飯碗!馬上打電話,把你們最好的專家叫過來看看,全身檢查!”

樂靜緊隨其後,“對,全身檢查!還有,叫你們婦產科的專家過來,看看孩子有沒有事。”

不提孩子還好,樂靜一提,樂氏姐妹的父母也急了,原因很簡單,樂宜是高齡產婦,他們生怕出問題,周圍的樂家人更是點頭同意,一致要求婦產科專家到場,先檢查孩子和母親有沒有事兒。

樂家人以勢壓人,值班醫生和護士哪裏是對手,不得不按照樂家人的要求,打電話找婦產科專家來救場。

這些人讓我非常惡心,嘁,以為醫院是他們家開的啊!

葉姐顯然也非常不滿,口罩上方,她兩道眉皺成了一堆,不過,她加快了腳步,接近急診室。

“小鍾,怎麽回事?”葉姐一副匆匆趕過來的樣子,揚聲問爭吵中心外圍的一個小護士。

被叫做“小鍾”的護士,像看到救星似地說:“葉護士長,您來了,太好了!”她向我們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然後,扭頭對樂家人說:“這是婦產科的葉護士長,她先到了。”

樂家人牛氣得很,根本沒把“葉護士長”和我這個隨行的“小護士”看在眼裏,像支使自家傭人似地支使我們,要我們原地待命,等著婦產科專家過來。

葉護士長表現出了極好的耐心和職業素質,她建議婦產科專家到之前,先送患者去四婦產科的觀察室等著,等專家到醫院,可以立刻展開各項檢查。

樂家人一聽,催促我們馬上送樂宜過去。

在葉護士長的指揮下,我和另外兩個護士姐姐把樂宜的病床推了出來,火速將她推入大電梯裏,直升四。

按了電梯數字鍵,電梯門一關,護士姐姐小鍾立馬沒了剛才那股精神勁,她兩隻手做扇子狀扇風,滿臉的汗,青春朝氣的臉上盡是抱怨,“這家人太不講理了,明明是暈厥,要麽是吃了什麽瞌睡藥睡過去,張醫生檢查過了,什麽事都沒有,他們偏偏不信,芝麻大的小事,鬧得有西瓜那麽大,找這個、找那個,搞得跟公主似的,公主都沒這麽金貴。”

另外一位護士姐姐小楊也是氣不順,毫不掩飾地嗤笑,“這懷孕都不足20周呢,檢什麽查,驗尿,驗她到底懷沒懷孕。”

此言一出,除了死屍般躺著的樂宜,我們四個女人全笑瘋了。

葉護士長笑得眼淚水直冒,她往小楊身上拍一記,“注意點啊,可不能讓患者家屬說咱們服務態度不好。”

“葉姐,我遮起來還不行嘛?!”小楊說著,從兜裏掏出口罩戴上,還真遮起來了。

小鍾有樣學樣,也把口罩戴上,“我也遮,省得和他們麵對麵。”

大家又是哈哈大笑。

小鍾比較活潑,她不消停,開始和我們八卦,兼冷嘲熱諷,“算了,他們橫就讓他們橫唄,誰讓人家是高幹家庭呢,把自己當回事,女兒自然寶貝得和公主似的,趁著有權的時候,可勁作唄,別人走茶涼,想作都沒地作去,哼,誰理呀。”

說著,她兩隻眼露出神秘的八卦光芒,“聽說,這兩人是在訂婚的休息室裏出的事兒,男的為了保護女的,讓人給捅了,凶手逃跑。”

小楊的八卦興趣也是不小,她搭著話說,“還說呢,我聽救護車那邊的小王說,本來抬擔架的時候,應該把兩人分開,可是,那男的人都昏迷了,還死抱住女的,情深意重得怎麽分都分不開,差點照成二次傷害,讓刀子往裏捅得更深。”

霎時,我心揪緊,像繃緊的鍾表發條,但我不敢出聲,生怕露了馬腳,隻得擰緊了心,聽她們繼續八卦,豎起耳朵,不放過周子辰的一點信息。

“然後呢?”小鍾催著問。

小楊說:“沒辦法啊,小王他們隻好把兩人放一個擔架,抬到救護車。不過,說也奇怪,車子開到醫院,轉手術室的時候,男的突然鬆手了,和女的分開,要不是小王眼疾手快,女的非掉地上不可。幸虧是接住了,否則掉地上,給她來個意外流產,到時候,賴咱們頭上,說是醫療事故,那可麻煩了。剛才那家人什麽德性,你也見了,孩子要是流產,咱們醫院非山崩地裂,從上震到下。”

小鍾聽完直拍胸口,“好險好險,還好接住了。”

“就是。”

“好了,適可而止,4到了。”葉護士長提醒。

小鍾和小楊即刻閉口不言,仿佛什麽話都沒有說過,電梯間內倏地靜下。

電梯門開,我們推著樂宜的病床去婦產科的觀察室。

小鍾小楊並不是婦產科護士,因此,把樂宜送入觀察室,為她換過一套病號服之後,兩人就下去了。

葉護士長一邊戴透明橡膠手套,一邊吩咐我,“鎖門,把門關好。”

“好的。”我將門關好,“葉姐,我關好門了,還有什麽要做的?”

“過來,看著我操作,等會我叫你遞什麽,你就給我遞什麽。”葉護士長看也不看我一眼,她手掌在樂宜肚子上按了幾下,好像是確定什麽位置。

我快步走到她旁邊擱著治療盤的地方待命。

葉護士長在樂宜肚臍下方的部位反複了按了兩三下,似乎是確定好了位置,然後,手指定在某個點不同。

我不覺低頭看看治療盤,那上麵備有常見的酒精棉簽,還有我沒見過的注射器和藥物。

藥物呈黃色水狀,安好地裝在小藥瓶裏,瓶身上貼著藥名標簽,字體較小,我一眼看去,看不清楚是什麽藥物。

至於注射器嘛,就有點嚇人了,一隻注射器大約是5ml,可針頭異常的長,我目測估算約有一個成人手掌那麽長的長度,看得人一陣又一陣的肉緊。

我沒受過醫護專業知識的培訓,葉護士長應該知道指望不上我,她早早把棉簽放在了酒精瓶裏,消毒注射器也是剛才裝好的。

“棉簽。”葉護士長一手點著樂宜的肚子,一手向我伸來。

我忙把酒精瓶裏的棉簽遞給她。

蘸過酒精的棉簽,塗抹在手指定住的那點,於是有了印跡,葉護士長的雙手空閑了,她不再吩咐我,而是自己拿起一隻長針的注射器,對準酒精標出的消毒部位,緩緩紮了下去。

紮到一定深度時,針頭不再下紮,葉護士長開始輕提推杆頭,在她平緩穩定的動作中,連接著肚子和針管的長針,抽出透明的水質,注入針管之內。

抽到一定量,葉護士長不再抽取**,她把長針慢慢抽出。

這一紮一抽,我不免看得是又快意又肉緊,快意是感覺這一針戳死那個孽種,肉緊是換位思考,這麽長的針要是紮我肚子上,我非蹦起來給葉護士長一拳不可。

突然有靈光自腦中閃過,可能周子辰給樂宜吃的不是什麽打胎藥,而是安眠藥,讓她睡得像個死人那樣。

我以為這樣就算完了,誰知,葉護士長還沒完,她拿出另外一個沒有安裝針頭的注射器,她將抽取的透明**注入其中,然後裝上與先前同樣長的新針頭,弄好以後,她拿了那個黃色藥水的小瓶,穿刺,微提推杆開,然後分離藥瓶與針頭。

葉護士長的動作相當輕,我感覺她隻取了少量的藥水,因為,我基本沒看出來瓶子裏的藥水少了多少,不過,我感覺這藥可能很厲害,少量的藥劑,立刻讓注射器內透明的水質變作了黃色。

葉護士長重複先前的動作,再度將長針紮入樂宜的肚子,將那些變黃的水質重新注回她的體內,針紮的位置,依舊是原先的位置,她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嫻熟老練。

我好奇地拿起那個黃色的藥水瓶,看看是什麽藥。藥品的標簽字體不大,我注意看,那上麵寫著“利凡諾”幾個字。

隻是此時……

針將將推到一半,我聽見了門外走廊的**聲……

“人呢?那幾個小護士把咱們家樂宜推到哪個診療室去了?這裏好多個診療室。”

“你喊幾聲。”

“喂,人呢?護士,你們在哪個診療室。”

連問幾聲,自然是沒有人答,外麵的人焦躁了。

“怎麽搞的?怎麽沒人應聲啊?”

“沒走錯層?”

“沒,這就是四。”

“可惡,說不定那幾個不負責任的護士推人進了診療室就拍屁股走了,樂政,一個個門推開看看。”

“誒,好的。”

我聽得心怦怦亂跳,趕緊瞅注射器。

隻見,那針筒裏,尚且還有三分之一的黃色水質……

頓時,我汗如雨下,雙拳緊握……

嘻嘻,更新,遲到的中秋節祝賀送給看文的各位姐妹們,中秋節快樂,今晚的月亮會更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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